“奴婢不敢。”晴空苦了臉,縮了縮脖子,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臨回頭那一眼,只看的似乎是和月無雙訣別一般。
門剛被關上,又立刻被打開,晴空目光躲躲閃閃的:“王爺,那個……娘娘的衣服我已經換好了,不過頭髮還是溼的,麻煩王爺給擦一下,若是溼頭髮就寢的話,容易頭痛的。”
靳少宸雖然威嚴,卻也不願意對這麼個小丫頭如何,既然是自己剛說了要照顧月無雙,只得道:“知道了。”
雖然晴空顯然還是不放心的,不過實在是不敢違背靳少宸的命令,所以不得不退了出去,關上了門,卻也不想回去休息,就在院子門口坐下了。
晴空退出去之後,靳少宸走到了牀前,看着沉沉睡去的月無雙。
因爲怕被發現,所以這藥是特別配置的一種迷藥,味道非常的輕,混在酒水中幾乎無法察覺。只是能讓人失去意識,但不會有什麼其他傷害,若是有解藥,聞一聞便能醒來,若是沒有,睡上一夜也自然能轉醒。
靳少宸拿着藥包正要打開,卻想了想,放到了桌上,然後坐到牀邊,拿着剛纔晴空替月無栓擦拭頭髮的布巾,接着擦了起來。
今兒這事情難解釋,得好好想想才行,而顯然月無雙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臨昏過去的時候最後一句話是把她留給我,對這個刺客的來歷,她顯然是要深究的。他若是將殺手處理了,等她醒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顯然是要被懷疑的,沒有疑點也變成有疑點了。
靳少宸陷入了爲難之中,一邊想,一邊無意識的替月無雙擦着頭髮。
夜漸漸深了,月無雙的頭髮也幹了,靳少宸幹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想的頭痛的很,索性也脫鞋脫衣上了牀。
靳少宸此時不但半點睡意都無,反倒是越想越清醒,越想越頭痛,背靠着月無雙躺了一會兒,又翻了過來,正看着她發呆的時候,卻突然看見那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月無雙竟然似乎要醒了。
靳少宸驚了一下,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將她搖醒,而是再加點藥讓她再睡一會兒。這藥是花青荷配的,藥效如何他毫不懷疑,就算是隻入口一點也是要睡上一夜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來?
可這念頭只是剛動,月無雙已經睜開了眼睛,而且一睜開眼睛便立刻坐了起來,只是畢竟藥效還未完全散去,身體搖晃了一下。
靳少宸連忙伸手扶住月無雙,將枕頭豎了起來讓她靠着坐好。
“別亂動。”靳少宸道:“藥效還未完全解開,你現在身子應該還是軟的,不易激動。”
月無雙如何能不激動,她深深的喘了口氣,一把揪住靳少宸的袖子:“殺手呢,剛纔那個殺手呢?”
“她……”靳少宸猶豫了一下:“放心吧,那個殺手抓住了,關起來了。”
月無雙伸手便想掀被子下牀:“我要去見她。”
“等會兒等會兒。”靳少宸連忙按住月無雙:“你這連路都走不了,如何出去,而且那殺手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未醒,你現在就是去也問不出什麼,我已經命人嚴加看管了。”
“現在還昏迷不醒?”月無雙有些疑惑的,但很快道:“那就叫人將她擡來。”
“人昏迷未醒,就是擡來又能如何?”靳少宸無奈道:“我知道你這次嚇壞了,在我別院裡發生這種事情,確實是委屈了你,我一定會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爲。”
“我沒有嚇壞,但我必須見一見那個殺手,就是現在。”月無雙正色道:“王爺,麻煩你叫人將她擡來,我必須見一見她。”
這怕是月無雙第一次用如此客氣的語氣和靳少宸說話,不由的讓靳少宸心裡有些奇怪起來:“你知道那個殺手是誰?”
可按理說不會啊,如果月無雙知道殺手是誰,也懷疑到了他頭上的話,怎麼會用如此溫和的聲音和他說話。
“我不知道。”月無雙道:“但是讓我看看她,也許會知道。”
靳少宸還是有些猶豫:“但你的身體……”
“不過是一些迷藥罷了。”月無雙道:“我身體從小便和旁人不同,這些迷藥在我身上的作用也比旁人差許多,已經無礙了。今日也是我大意了,不然不會着瞭如此簡單的道。”
月無雙現在想想,確實是這些日子在涼州城裡無風無浪的過的太順遂了,因此警覺性差了許多,不過也幸虧如此,要不然還真未必能有意外的收穫。
月無雙的神情很堅定,靳少宸一時間也勸不住,而且還不敢深勸,怕是哪一句說多了,就被她看出了端倪。
“墨七。”靳少宸提了提聲音。
“王爺。”墨七的聲音隨即便在門外響起。
靳少宸下了牀,走到門口打開門:“去把那個昏迷的殺手擡過來。”
“現在?”墨七奇怪了一下,隨即馬上道:“是,屬下馬上就去。”
月無雙緩了緩,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換了,再仔細想想,自己剛纔在溫泉池中和殺手一陣打鬥,最後昏迷之前似乎是什麼也沒穿的,然後被靳少宸抱在了懷中。
月無雙頓時就不淡定了,雖然上半輩子她一直都是混跡在男人堆中的,但縱然是最口無遮攔的人,也不敢對自家的老大放肆,更別提有什麼肢體上的冒犯。
靳少宸本是心裡無比糾結的,轉過身看見月無雙呆坐在牀上,面色一點點的泛紅,突然心情便莫名的好了。
本來麼,娶個脾氣急的皇子妃沒什麼,但皇子妃在男女之事上比他還淡定,這就叫人很鬱悶了。半點醋都不吃,半點都沒有害羞,這對一個男人的尊嚴簡直是個巨大的打擊。
“怎麼,想起來了?”靳少宸緩緩的走過去,坐在牀邊,替月無雙將被子拉了拉:“當時也是情急之下,無奈爲之,還請皇子妃不要見怪。”
對月無雙這種性子,你越是調侃玩笑,她便越硬。你越是君子,反倒是能將她那竄起來的脾氣也無聲無息的壓下去。靳少宸風流倜儻這些年,對什麼性子的姑娘下什麼藥,再是清楚不過了。
何況當時那種情況,確實是無奈之下,月無雙面對一臉真誠的靳少宸,自然也只能搖了搖頭:“當時情景確實危急,我要多謝王爺及時趕到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