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笑命下人收拾了客房出來,用了晚飯,便請兩人去休息。
小嘍囉還是有點想不開:“寨主,是準備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啊?”
“你什麼腦子?”常一笑在沒眼力的小嘍囉腦袋上敲一下:“夫妻倆當然是準備一間房了,準備兩間房,你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啊。”小嘍囉不好意思摸摸腦袋:“就是一時還不太接受的了,月老大那麼厲害的女子,竟然也嫁人了。”
這話簡直是說到心坎裡去了,常一笑摸了摸下巴:“我一時也接受不了,不過那姓靳的小子看起來也是個有身份的,又是國姓,說不定有大來頭。”
“那要查麼?”小嘍囉道。
“查什麼查。”常一笑瞪眼過去:“那是藍老大的夫婿,藍老大是什麼人,她會不查清楚就把自己給嫁了。冒然去查,萬一被發現了,你是查那男人啊,是查藍老大?還想不想活了?”
小嘍囉頓時一頭汗:“不敢不敢,還是老大想的周全。”
青山寨雖然客人不多,但也有一排客房,今日,這一排客房裡便只住了月無雙和靳少宸兩個客人。
客房一排坐落在半山腰,今夜不冷,靳少宸打開窗子,看着窗外星光點點:“這地方環境不錯。”
“夜月盟也很不錯。”月無雙站在靳少宸身邊,有些感慨。
“別難過了。”靳少宸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真兇,然後,重建夜月盟。”
那麼多心血一夕瓦解,月無雙自然不甘心,但重建夜月盟,這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兇手不能繩之以法,月無雙也沒那個心思。
真話也好,假話也好,月無雙並沒有拒絕靳少宸的好意,只是突然道:“我覺得,你應該出去一下。”
順着月無雙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大樹邊隱約能看見一點裙襬。
“趙姑娘?”靳少宸皺了眉:“她怎麼找來了?”
“自然是找你。”月無雙道:“一個姑娘家,想着念着十幾年,如今乍一下見了,若是能保持冷靜,那才奇怪。這麼靜悄悄的來遠遠的看一眼,已經很含蓄了。”
月無雙想這若是自己,肯定直接就把人打昏帶走了,只能遠遠的看一眼,何其委屈傷心。
“我去和她說清楚。”靳少宸也不知是對自己不滿還是對趙新玲不滿,言語中頗有不悅,說了一句,便推門出去。
月無雙大約是這世上最不怕相公勾三搭四的妻子了,安心的看着靳少宸出了門,並沒有多想,脫了外袍上牀休息。
雖然常一笑跟她的關係一向不錯,爲人也很仗義,但畢竟只是朋友關係。月無雙從來不是個習慣依靠別人的人,即使沙鎮的事情常一笑更加適合調查,調查出結果後,她也會親自動手。
想着想着,月無雙毫無睡意的翻了個身,然後突然坐了起來。
靳少宸這一去,時間未免有些太長了。
看趙新玲不像是個糾纏的人,而靳少宸也不是個婆媽的人,不過是拒絕一個女孩子而已,幾句話不就說清楚了,怎麼會需要那麼長時間?
而在常一笑的山寨裡,能出什麼事?
月無雙匆匆的起了身,穿上衣服便出了門。
可樹林裡空蕩蕩的,能看見草木被踩的新鮮痕跡,卻不見人影。
月無雙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難道是有什麼人混進來了,擄走了靳少宸和趙新玲。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這青山寨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混進來的,靳少宸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想要悄無聲息的將他制服,並且帶走,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還有趙新玲,就算趙新玲不會武功,可她並不在現場,也就是說,來人同時帶走了靳少宸和趙新玲兩人。那來的就不會是一個人。
月無雙一時間只覺得有些亂,定了定神,正要細看現場那些腳印,只聽到有人靠近,不做考慮的長鞭揮出,只聽常一笑道:“是我。”
月無雙略揚起手,鞭子落在常一笑身側:“常寨主,你怎麼來了?”
常一笑道:“剛纔有人跟我說趙姑娘匆匆忙忙的過來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上心了?”月無雙挑了挑眉:“常寨主,怕我欺負她?”
“你就笑話我吧。”常一笑道:“不是怕你欺負她,是怕她打擾你。雖然趙姑娘在我這裡是住了一段日子,也對我十分照顧,但你我什麼關係,難道我是那麼重色輕友的人?”
無論在朝廷還是在江湖,癡心一片的一般都是女子。像是常一笑這樣的男子,義氣二字放在最前,通常都是夫妻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就算是對趙新玲有些許好感,也不至於就一發不可收拾。
月無雙嘆了口氣:“你若是早幾步來就好了。”
“怎麼?”常一笑皺了眉:“出什麼事了?”
“他們不見了。”月無雙道:“剛纔我是見趙新玲遠遠的在這裡,便讓靳少宸來和她說清楚。但是久不見他回去,心裡覺得不妥出來看看,結果兩人都不見了。”
“都不見了?”常一笑頓時也笑不出來了。
“看腳印,並沒有外人進來。”月無雙四下看了看:“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常一笑沉默半天,艱難的道:“我有個猜想,說出來,你別生氣。”
不必常一笑開口,月無雙先道:“不可能。”
一男一女同時消失,最大的可能是什麼,私奔?但這事情放誰身上都行,放在靳少宸身上,那真是打死也不相信。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便走遠了。”常一笑道:“別急,我先讓人四處找找。”
“我不急。”月無雙緩緩搖頭:“但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一個她和靳少宸都不認識的女子,卻同時認識他們兩,而且,還對靳少宸表現出那樣火熱的愛慕,這個趙新玲,到底是什麼人?
常一笑一聲呼哨召喚手下,一邊安撫月無雙道:“青山寨背後是絕壁,只有三面可以出山,都有我的人看守,誰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月無雙知道常一笑不是信口開河,雖然心情沉重,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