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在被白髮美人的長姐一頓拷問,並且在雙方施展出了塗山氏秘傳手段後被反殺,被蹂躪被摩擦之後,老老實實地把今天的一切都說出來,並且再度無比地懷念禹王和契。
等我,我一定把你們兩個撈出來.JPG
未必能夠贏得過女嬌。
但是當倒黴的人變成三個的時候,就會很愉快。
就像是上課被罰站的只有一個時候,就會尷尬難熬,但是如果有三個的時候,那麼就輕鬆愉快彷彿放假一樣了,而當女嬌終於滿意的時候,衛淵才得以走出來。
視線和那邊的少女交錯。
珏面容微紅,轉移視線,而衛淵臉上則浮現出控制不住的笑容。
畫師伏特加思緒凝滯。
看看這邊的,再看看那邊的。
清秀少女手裡的畫筆咔吧一聲捏斷:“不,不對……”
“你們絕對發生什麼了對吧?!”
“絕對發生了!”
“沒有。”
“沒有哦。”
兩人異口同聲否認。
感情的事情哪裡需要廣而告之?
而那邊的少女畫師咬牙切齒:“爲什麼,爲什麼我沒有看到,我的素材,我的素材啊!爲什麼明明都已經換裝出去了,還要被抓住!”
“你們當我的故事是怎麼畫出來的啊!”
“我都要吃完你們的狗糧然後再畫出來啊,竟然錯過了,錯過了,我磕的cp最重要的發糖時刻我居然不在,我居然要陪着這個水鬼挨訓,嗚嗚嗚……”
畫師少女反手從口袋裡拿出扁扁的一瓶生命之水。
含着兩大包眼淚往嘴裡灌。
然後被水鬼一手刀打暈。
水鬼拎着畫師少女的衣領拖走,乾笑道:“那什麼,她,她喝多了,哈,哈哈,都說胡話了,我們一直在博物館,一直在這裡,什麼換裝出去一起捱罵,不存在,不存在的。”
水鬼快速溜走。
其餘的水神,大和尚也都一鬨而散。
衛淵今天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第二天起牀後,吃了簡單的早餐,順便給珏也準備了一份,而後思考着接下來的大方向的佈局,如何應對那一場大劫,現在人間開始了大型的超凡普及,但是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起來的,恐怕是以二十年爲單位。
而老天師那邊已經嘗試開啓新的‘夸父計劃’。
雖然很有可能代價高昂,甚至於可能有很嚴苛的使用次數限制。
但是那必然已經抵達了神代級別的戰鬥力。
不要說十年,就是一百年都要搞出來,到時候誰想要進犯人間就要考慮考慮能不能吃得下一擊超新星爆發了,大概是徹底的掀桌子行爲,另外一方面,個體的尖端戰力也要提升起來。
衛淵伸出手。
蚩尤戰戟出現,上面佈滿了古代紋路,散發出一股股煞氣。
只是此刻的衛淵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已經無法再使用這柄戰戟了。
他自己的劍術已經攀升抵達了,至少是拿到了概念層次的入場券。
自身劍術爲凝聚爲一,每一劍皆在同時共存於目標範圍的每一處空間,將無數空間摺疊化作劍痕,而後一劍斬過,故可無不破,無不斷,無不斬,名爲長安。
而蚩尤戰戟附帶的霸道和煞氣是大範圍壓制型。
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適應性極差。
這東西在衛淵手裡,和讓廚子畫畫沒有區別。
基本是橘生淮北的模樣。
反倒是刑天斧,具備必中特性,衛淵感覺拎着斧頭用劍術的劈斬決其實好像發揮出的力量更強了,而其他能夠使用這戰戟的人,衛淵想了很久,最終腦海裡冒出了兩個人。
一個是被史家所稱,煞氣直逼蚩尤的武安君。
一個是霸道強橫的項羽轉世。
雖然說他們一個用戈一個用槍,但是這上古戰戟和這兩把長柄兵器也有相似處,顯而易見是比衛淵更容易使的,這蚩尤戰戟在他手裡只能壓箱底,分出去反倒是能提升隊友的戰鬥力。
他先是給項鴻羽那邊發了條消息。
詢問最近過得怎麼樣,那一槍可學會了?
要不要再來切磋下?
項鴻羽沒回他。
而後又給武安君發了條消息,詢問什麼時候來老街,屋子都修好了。
那邊白起很快回答:“手頭上有點小事。”
“解決了就回去。”
衛淵愕然:“小事?”
………………
武安君放下手機,右手反覆,按在桌子上,微笑着看着前面的天師。
“嗯,張道友你繼續說。”
“我聽着。”
此刻,黑髮碧眼的湖中仙女被阿玄和鳳祀羽暫時拉扯住。
現在在外面。
作爲羽民國的鳳祀羽,其實本質上也屬於天地清靈之氣,放到西方神代,屬於位格相當高的天地精靈,倒是有共同話題。
其實湖中仙女在饕餮第一鼓槌砸下去的效果爆發時候就懵住了。
“神,神州古代的風格就是這樣嗎?”
她結結巴巴地詢問。
饕餮豪爽回答:“是啊,我老爹和我老爹的老大說,如果贏了不能讓所有人知道,這個贏了就毫無意義,如果說找場子默默無聞,就一定會導致第二個傢伙來欺負你。”
“所以贏只是第一步,找場子勝了也是第一步。”
“真正的目標是宣揚出去!”
“一個場子找得響亮,能避免接下來很長時間的衝突。”
打得一拳出,免得百拳來。
這就是當年,一旦人族有英雄誕生就必然得刷一次諸神副本的原因。
把名氣打出去。
現在,是我們的回合!
當然饕餮其實本身更習慣於反套路操作。
只要沒有人知道山海座標最終引導抵達的地方,是饕餮的肚子而不是山海人族,那外賣就永遠不會停.JPG。
悶聲發大財,這是饕餮自己頓悟之後舉一反三所得。
當然這一上古操作顯而易見地和現代的人間並不相匹配,湖中仙女完全沒有預料到現在的混亂結局,沒有料想到饕餮其實是好幾千年沒更新的版本,是上古文官模板。
而此刻,張若素站在那裡,前面是武安君白起,旁邊是被九天玄女一句‘庚辰又勾搭了女子’無意識激怒的天女魃。
另一側是端着一盆龍虎山瓜子的饕餮。
張若素環顧周圍,嘆了口氣,道:
“我和薇薇安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對,他們只是從小就在外面認識了。”
“只是年少的朋友。”
“當時成天在一起。”
“我們沒那種感情。”
“也就搶過一次婚。”
“一百多年沒見了。”
“一百多年都沒忘。”
老天師額頭青筋賁起,轉過頭雙手一記雙峰貫耳扣住面不改色補充後面文字的饕餮,咬牙切齒:“妖孽,你想做什麼?!”一身實力損耗嚴重,又不在自己主場的饕餮臉都被捏扁,面不改色往嘴裡放瓜子: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你不怕老夫滅了你?!!”
“我又沒殺人。”
“你說什麼?!”
老道士直接開了天眼,用望氣術一看,這傢伙身上確實是有各種各樣陳年累月的怨念,但是這些怨念大概都是恨這傢伙吃的太多,倒是沒有殺戮之後的恨意,說起血煞之氣,甚至於完全無法和白起相提並論。
饕餮非常不喜歡現在這種氛圍,雙目放空放虛。
遺傳自縉雲的劍眉星目看起來像是一雙死魚眼。
面不改色直接一把一把把龍虎山瓜子往嘴裡仍,殼兒都不吐,頂着一雙‘什麼時候開飯快餓死了這幫人類好無聊’的死魚眼,道:
“至於爲什麼敢來。”
“我最近研究了下你們人間的法律。”
“現在我這樣的,屬於特級保護動物,世界上不會有第二隻饕餮了,所以理論上,你們該管我吃管我住的,就像那食鐵獸一樣。”
“對,我是特級保護生物,養我!”
“??!”
老天師語氣凝滯。
養饕餮?
管他吃?!
老人斷然喝道:
“不可能!”
“你做夢!”
“滾!”
直接否定三連。
饕餮啊,這誰特麼養得起,雖然說現在的產能搞不好真能養的動。
但是誰掏錢?!養不起養不起。
雖然老人承認在那一瞬間,他確實是動用過要不要把饕餮空投到大洋彼端那個國家的念頭,不過貌似那邊兒各大邪門的教會現在一個比一個冒出來,雨後春筍都比不過,他有點擔心饕餮吃壞肚子然後直接黑化掉。
邪神什麼的可不興得吃。
不過,那邊似乎有羽蛇神的蹤跡。
要不要送一套香火成神鍊金身的法;門過去,讓她快點恢復?
額,這個屬於是神道的真傳秘籍,不可能送出去。
對,只是不小心丟了,不知道被誰撿走了。
老道士的心裡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
正思考着,背後屬於白起的那隻手緩緩按下,武安君緩聲道:
“張天師,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關於閣下,和那位來自番邦的湖中仙女之間的感情。”
武安君白起當然沒有什麼對此發聲的立場,但是有時候刻在秉性裡面的行爲規準讓他會自然而然地做出反饋,渣男必須死,老道人嘴角抽了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
他完全無法證明自己。
正當這個時候,一名奉茶的小道士忍不住道:“其實,師祖絕對是清白的,這一點我們龍虎山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證!”
“因爲……”
他看了一眼老道士。
老道人似乎明白了什麼,還沒有來得及阻止。
奉茶小道士就開口道:“龍虎山修行法門氣走龍虎之勢,皆是極陽之勢,而九天神霄雷法,更是至陽至剛,要想要修行的巔峰,非得要年少修行,純陽不壞才行。”
“我家師祖,這兩門功夫都已經修行至千古未有的程度了!”
小道士雙目怒睜,震聲道:
“師祖是純陽之體!”
“他怎麼可能會有感情糾紛!!!”
白起的氣勢凝固,潰散。
張若素右手伸出,動作凝滯。
片刻後。
武安君白起拍着老道士的肩膀,道:
“對不起,張天師,請恕白某冒昧了。”
“能維持住接近三個甲子的清修,不愧是龍虎山天師!”
“做的好啊,張道友!”
“能夠維持一百四十年的純陽體魄!”
武安君總覺得自己這一番話似乎曾經說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功體是無法說謊的。
那一手天下無雙的五雷法也是實打實的。
無雙根骨,絕世的資質。
再加上道門加持。
一百四十年純陽體魄。
這些累加起來扔到道門體系裡面,基本可以等同於天下無敵。
白起鄭重道歉。
而那邊一身道袍,難掩氣韻的少女擡眸,黑色瞳孔裡面彷彿燃燒着烈焰,老道士望向少女的時候,隱隱然彷彿看到了‘乾旱’這一災劫的具現化,看到了無盡的烈焰。
天女魃呢喃:“庚辰,庚辰?”
“你是庚辰麼?”
“你又在做什麼?”
九天玄女在她真靈之中施展法術強行控制住。
其實少女本身沒有什麼反饋的,但是就是九天玄女那三行字,直接讓安靜賞花的天女魃進入狂暴狀態,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只有一句話能夠形容了——
密碼正確。
剎那之間,手掌直接朝着老天師眉心落下。
九天神雷震顫,老道士看着那幾乎距離自己眉心就那麼一丟丟距離的白皙手掌,嘴角抽了抽,已經下意識用出來了鐵板橋功,而這一剎那停止的原因是老道士直接喊出聲來:“我不是庚辰!!!”
天女魃動作頓住。
白皙手掌上無聲無息,不顯露分毫,但是卻蘊含了足以焚燒一切的高溫,老天師身邊的九天神雷法直接被洞穿,連雷霆都湮滅,應龍庚辰是最強武神,而失控的天女魃就是崑崙一系單體核彈頭,猛烈的那種。
當然,如果說面對應龍庚辰,這一招倒是沒有什麼威脅。
天女魃赤色瞳孔望向老天師:“不是?”
“真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老人額頭冷汗狂冒。
天女魃斟酌了下,慢慢收回手掌,真心實意地道歉。
道:“不好意思,差一點就傷及了無辜。”
傷及無辜,也就是說如果真的庚辰這一下已經砸下去了?
老人嘴角顫了顫。
天女魃彎腰行禮,起身微笑道:“不過,你真的不是,對吧?”
“不是對吧?”
“如果是的話……”
少女先前明亮的硃紅色瞳孔微暗,像是最後焚盡剩下的火炭的一絲暗紅,笑容溫暖和煦:
“殺了你哦。”
天女魃對方纔的行爲行禮道歉,而後離去。
但是毫無疑問,這位平常溫暖對衆生很溫和,基本沒有太多脾氣的天女,如果確認了某老頭子是庚辰的話,就會讓後者明白什麼叫做殘忍,張若素仰天長嘆。
老金烏在房樑上吃瓜。
眼下這情況是避免了最糟糕的情況。
嗯,沒有立刻爆炸,但是改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的延遲炸彈。
感覺壓力更大了啊。
老天師茫然無言,無語凝噎,外面鳳祀羽和阿玄帶着那位湖中仙女在龍虎山轉了一圈,最後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了那邊的老道士,小鳳凰和小道士對視一眼,眼底擔憂。
怎麼辦?
完了。
總覺得這個姐姐說的那個劍仙完全不是老道士啊。
鳳祀羽咬着手指。
那個瀟灑,自在,像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重義輕財承君一諾的俠客,怎麼看都沒法和那個喜歡喝酒,脾氣特別好,龍虎山上上下下都能欺負一下下,打遊戲還賊臭的老道士劃等號啊。
這麼辦?
會不會認錯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
鳳祀羽斟酌着語言,道:“額……仙女姐姐,你說的,那個,真的沒搞錯嗎?是張若素這個名字?”黑髮碧瞳的少女搖頭,道:“不可能認錯的。”
“他是最厲害,最厲害的俠客了……”
腳步微頓。
鳳祀羽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年天命風流般的少年劍仙已經變成了個沒有什麼脾氣的糟老頭子,這完全是要毀滅年少美好氛圍的毒藥,那邊的湖中仙女已經邁開腳步跑起來,鳳祀羽和阿玄怔住,聽到少女口中喊出一個其他的名字。
是古代妖精的語言,簡短悠揚的字符。
是映照於湖泊之上的月色,是永恆美好,可見卻不可得的水仙花。
曾經年少的俠客揮揮手,背對着妖精的仙境再也沒有回頭,口中唱着灑脫自在的歌謠,就這樣離開了,跨越足足一百多年的春秋和歲月,終於走出妖精仙境的少女展開雙臂,擁抱向當年的少年俠客。
跨越歲月,湖泊的妖精仍舊如同當年,人族的俠客卻已白髮蒼蒼。
即便如此也在一瞬間便尋找出來。
那樣堅定的腳步聲,幾乎像是奔跑的騎士,或者公主從高塔上拋下來的花朵,是那樣充滿了勇氣和決絕的動作,那些道人都下意識轉頭看過去,面容美好,同時具備有東方西方優點的美人往前的動作和腳步,凌厲地像是一柄劍一樣要分開前面的空氣和一百三十年的歲月。
衆人下意識被這樣的氣勢震住,屏住了呼吸。
看着她跨越龍虎山乾淨有云紋的白色石磚地板。
眼眸明亮,黑髮微微散開。
最終少女直接抱住那剎那間稚拙笨拙,手足無措,手臂不知放到哪裡的千古真修。
黑髮揚起落下,碧色的瞳孔閉上。
“我找到你了。”
她說。
…………………………
“阿嚏!”
白澤打了個噴嚏,他覺得今天是個好時候,所以敲響了博物館的大門,果不其然,安全,穩健,安安全全地見到了衛淵,咳嗽了一聲,道:“今天我是有事情要尋你的。”
“嗯??什麼?”衛淵不解。
他氣勢磅礴地把懷裡的論文砸下來。
彷彿麻將輸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大喊一聲胡了,然後啪一下打出‘國士無雙;或者說對攤位老闆大氣的一揮手,說一聲,雞蛋灌餅,三個雞蛋,兩根腸!
衛淵看了看論文——
《關於頹廢型豐滿社畜大姐姐亦或者三無白髮蘿莉對軒轅後裔特攻研究》
“??!”
軒轅後裔?那不就是我?
白髮……
衛淵看向前面的白澤,面不改色道:“這,我覺得人是自由的。”
“要我給你訂去泰國的飛機票嗎?那邊的手術挺好的。”
“沒準你回來都可以去做偶像了。”
“當然,機票錢你自己報銷。”
白澤愣住,而後看到自己又不小心放錯了,咳嗽了聲,面不改色地把論文換了一下,衛淵看到上面的武廟計劃,動作凝滯,一時間連白澤那興奮不已的話都沒有能聽到。
“喂?喂喂喂!”
“我說,陶匠你在聽嗎?!混蛋!”
啪的一聲,白澤的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惱羞成怒。
“啊,我在,在……”
陶匠下意識回答。
白澤也好奇對方的語氣爲什麼一下變得溫緩下來,古怪的樣子。
咳嗽了聲,道:“那好吧,你有什麼話想要問嗎?”
陶匠沉默許久:“是有的。”
“就是,阿亮……”
他語氣頓了頓,道:“蜀丞相諸葛亮。”
“也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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