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師弟?”
當傍晚時分,在禪房中看到吳明時,智岱眼睛瞪的溜圓,滿目不可置信。
即便是頗爲沉穩的智開,也是愣了愣神,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確定沒有認錯人!
“嗨!”
吳明笑吟吟打了個招呼。
八人一組的禪房,老油條的智涳稍稍運作了下,就把他安排到了這裡。
至於原本是否有空位,就不在其考慮範圍內了!
“咳,師弟,你……你不是被趕出寺了嗎?”
智岱乾咳一聲,小聲的比劃了個手勢。
“我一向遵紀守法,怎麼會被趕出寺?”
吳明大咧咧道。
“那你去哪了?”
兩人面面相覷,心說你丫要是遵紀守法,也不會把人弄殘了!
“閉關修煉啊!”
吳明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枕着小貓,翹起二郎腿,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聞聽此言,兩人齊齊翻了個白眼,信你纔有鬼!
區區煉體修爲,閉關修煉,還一消失就是一整年,騙鬼呢!
“你回來的倒是時候,聽說……九難塔要開啓了!”
智岱神神秘秘的低聲道。
“九難塔?是什麼所在?”
吳明心中暗笑,佯裝無知道。
不過,對於智岱的消息之靈通,也是暗暗吃驚。
早上纔跟智涳通過氣,晚間他就知道了,不愧是小萬事通!
“九難塔,乃是少林寺對俗家弟子或者說,有佛緣之人開放的一處武道考驗所在。
傳聞,其中存放了七十二絕學的九門絕技,有緣者得之!
除此之外,最神秘的頂層,甚至可能放有神州最頂級的奠基武學《易筋經》和《洗髓經》!”
智開目露嚮往之色。
“只不過,九難塔相爭九九八十一難,寓意爲真經難得,旨在教導弟子堅定本心。
若無天大機緣和不懈努力,恐怕無緣得見真經面目!”
智岱有些蕭瑟道。
“既然是對俗家弟子和有佛緣之人開放,爲何以前沒有聽說過?爲何又停了?”
吳明對此極爲感興趣。
即便是智涳,對此也諱莫如深,似乎不像是一知半解,但此間必有蹊蹺。
“這就不清楚了!”
兩人互視一眼,齊齊搖頭。
“那這闖塔有什麼特殊條件嗎?”
吳明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道。
“要求倒是沒有多少,據說是任何俗家弟子都可以參與,聽聞還有內院弟子也會闖塔。
只不過,每次開放不會超過百人,名額有限,恐怕就會有爭端了!”
智岱有些不忿道。
無論到了哪個宗門,即便沒有內外之分,也有嫡傳和普通弟子的分別。
無一例外,前者的資源絕對比後者要好的多。
但九難塔一開,內院弟子本就比俗家弟子得到少林絕學的機會大,同齡者的修爲普遍要強出不止一籌。
如此一來,勢必對俗家弟子造成衝擊,會擠下不少人。
換言之,就是搶走了本來有機會得到名額之人的機緣!
三人說話間,陸陸續續回來了兩名俗家弟子,另外三人,據說是外出任務,沒有返回。
對於新來的吳明,兩人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過於探究,只是對吳明的打扮頗爲好奇。
畢竟,俗家禪院中還沒有弟子留髮,更別說養寵物。
但既然少林寺都允許了,他們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閒聊了一陣,五人陸續歇下。
當然,基本都是盤膝打坐,或閉目養神,到後半夜才真正睡下,一早還會進行早課,或灑掃庭院等各種雜務!
“絕學,貫通氣、意、勢,乃是先天強者的標配武學,少林寺看似大放,但以九難塔的難度,實則門檻極高。只不過,我在塔中沒有發現其它絕學,恐怕是與心中所想有關!”
休息中的吳明,心中一直揣摩着少林寺此次開放九難塔的原因。
即便在塔中住了近一年,對其神異之處,也並非全部瞭解。
但是能夠通過一道道門檻,測度人心這一點,就虛幻縹緲的超乎想象!
“我修煉《金鐘罩》已經到了第八層,再有一層便至巔峰,雖然可以用到意境,但身在寶地,也不能不爲以後打算。神州武者中,少林寺以羅漢身、金剛體、菩提身等稱雄,恐怕《金鐘罩》也是某種強大武體的奠基武學。
而且,我的武道所走的是寧折不彎的剛拳之路,也需要合適的武學才能事半功倍。
按照嶽仙君所言,我已經領悟了山之大勢的最初境界,也算是與自身武道相合。
福伯的滄浪掌,雖是水屬一系的絕學,但驚濤駭浪,同樣也稱得上剛猛無儔,待我步入氣境,便可修煉,山水相合,相得益彰!
煉身我有易筋、洗髓二經和《八段錦》,內功有《先天功》,身法有遊身和游龍兩種步法,可待日後作爲突破融會貫通之境的奠基。
至於攻守,《金鐘罩》在我這個階段,可以說已經到了頂點,攻擊上,除了拳腳外,也需要一門兵器武學,對我而言,還是刀法最好,暢快淋漓,肆意縱橫沙場,纔是男兒本色!
若有機會,當再入九難塔,看一看是否有適合我的絕學……”
在衡量着自身武道,該如何走下去中,吳明漸漸睡去。
……
咚咚!
翌日清晨,悠揚的鐘聲響徹禪院,無論僧俗,無一不速速起身,穿戴整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吳明也不例外,按照規矩,極爲老實的拿起了掃帚,與智岱和智開一同灑掃起禪院。
當第二遍鐘聲響起時,禪院已經打掃的一乾二淨,這才聯袂前往早課院,聽完寺中大師講完早課,便各行其是的散去。
不同往日的是,客座僧人宣佈了一個消息,那便是九難塔的開啓!
雖然引起了極大的波瀾,但對此已經瞭解的吳明,自然沒多少興趣再去探究。
按照每天分派的任務,吳明要和其餘八名俗家弟子,將禪院中一百零八口水缸挑滿。
對此,其並無異議,畢竟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
看似繁重的挑水,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這還是智涳走的關係,才弄到的簡單任務。
“智本師兄,無名前來領取挑水工具!”
司庫院中,吳明遞上度牒,交代了一番。
掌管這一職責的智本,是一名受戒的僧人,四十歲的樣子,面白無鬚,看上去頗爲和尚。
初見時略顯詫異的掃了眼吳明的頭髮,也沒有多問,便將扁擔和木桶拿出,登記在冊。
“跟內寺的不同,每一個,少說也有三百斤!”
略略掂量了下木桶,吳明客氣的道,“師兄,有重一點的嗎?”
“師弟,看樣子,你煉體有成,一身應有千斤之力,但要挑滿一缸水,可不是走一趟的事情!”
智本眉頭微挑的笑道。
“我知道,需要六桶水才能灌滿一缸,也就是三趟。”
吳明道。
據他所知,領到這個任務的俗家弟子,無一不是在氣境修爲,即便腳程夠快,一個時辰,滿打滿算也就能跑四到五趟,至多六趟。
這還是標配的工具打水。
當然,也不排除有意藉此修煉的武者,刻意用更重的工具,比如他們九人中,就有一名身形異常高大的俗家弟子,要了一副千斤扁擔。
再加上木桶裝滿水,一趟要挑兩千斤,一天下來,不斷打熬氣力,不失爲一種笨卻直接簡單的修煉方式。
而吳明,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既能完成工作,又能兼而修煉的機會!
“好,既然你有信,我也就不多說了!但你要記住,九人一組,雖然分派的是每人十二缸水,但若有一人沒有完成,全體受罰!”
智本深深看了吳明一眼,同樣取出一副黑黝黝的千斤重擔。
“多謝師兄成全!”
吳明也不含糊,拿在手中掂量了下,感覺頗有分量,滿意的挑起兩個木桶,跟上了隊伍。
只不過另外八人,除了那名高大健碩的俗家弟子智奎外,其餘七人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絲不滿。
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不難猜測,是怕吳明連累他們受罰。
但在一個時辰後,連挑四擔水,看到吳明絲毫沒有露出疲憊之色,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對許多人而言,挑水是一個枯燥乏味的任務,與其用這種方式修煉,還不如早早完成,去熟練本身的奠基武學!
一上午三個時辰,九人幾乎誰也沒有表現的異常,保持在每個時辰四趟。
但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個時辰後,那智奎率先發力,竟是直接一個時辰挑了六趟。
其餘七人,有三人開始挑五趟,剩下的四趟,吳明也不例外。
雖然他已經達到煉腑如牆的境界,但還未通力圓滿,恢復力上縱然不差氣境武者,但終究不如內力恢復的快捷和綿長!
能夠保持這個速度,已經讓其餘弟子極爲驚訝,畢竟他不過是煉體修爲!
“呼……按照我現在的進展,若無命竅中的邪物作祟,不出數月,便能通力練氣。
可惜,要想完全根除這邪物,除非有天大的機緣開闢九竅命火,否則只能等步入先天,或煅天命之時……”
一路上,吳明分心二用,思考着如今的修行進度。
“站住,你是哪一院俗家弟子,爲何不尊寺規,私自蓄髮?”
就在此時,斜刺裡傳來一聲清朗的威嚴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