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吼!
兩道截然不同的龍吟聲響起,藍金與金紅色光影閃動,驀地一分二開,化作兩條千丈巨龍蜿蜒而立半空。
讓人驚歎的是,自那聲音響起,宛如撥雲見日,漫天激盪的霞光與妖雲瞬間散逸,現出萬里星空!
兩龍遙向西方微微俯身一禮,藍金真龍驀地化作流光,直奔北方而去。
“哼,本皇不會善罷甘休的!”
金紅妖龍衝其背影怒哼一聲,猛的一閃的一頭扎進皇宮內消失。
但任誰都看的清楚,其一身斑駁傷痕,雖然氣息沒有減弱,可從狼狽身影來看,必然吃了不小的虧!
“哎!”
天地間隱有嘆息傳來。
“天理昭昭,莫非是……”
吳明瞳孔微縮,還未說完,便被賈政經堵住嘴。
“不可妄言!”
賈政經沉聲道。
“呼,差點忘了忌諱!”
吳明長出口氣,心中莫名悸動,“這位聖人突然出現,雖然看似幫了趙宋皇室一把,可未必沒有幫王守明的意思!不愧是聖人!”
想到游龍古劍的威能,此劍在手,八虎就算再強,也是土雞瓦狗!
這就是聖人,不偏不倚,一切以人族計!
原本對那位聖人的一點偏見,瞬間消散一空。
聖人傳播自身學文,但終究管束不了人心。
後代門徒門人扭曲其道,造就的人間慘劇,可不能都算在聖人頭上!
“不入聖道,終爲螻蟻!總有一天!”
看了眼神色各異的衆人,吳明感慨萬千,暗暗握拳。
“沒什麼看頭了,這幫人,真是算計的門清,竟然連我都沒接到消息!”
賈政經此時已經看出了點苗頭,眉頭微皺道。
“看來,真龍秘鑰的影響力,已經漸漸顯現了!”
吳明眉頭一挑,淡笑道。
“嘿,兄弟,你還真是算計的門清,不愧是兵家之人!”
賈政經挑了挑大拇指。
“賈小胖,我沒看錯吧?那人是古驚龍!”
陡然,齊開凝重的聲音傳來,令兩人齊齊舉目看去。
只見一道身着短打粗布打扮如山民,皮膚略黑的高瘦青年,目光如炬的看着這邊。
確切的說,是在盯着吳明。
“古驚龍!”
吳明心頭震動,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現初見時的一幕。
瞬間,便被其凌厲兇悍的身影所懾,忙收攝心神,凝聚自身武道意志纔將之驅散。
“他竟然忍得住妖皇鱗血的誘惑!不愧是天驕榜第九的兇君!”
賈政經深吸口氣道。
剛剛衆人搶的不亦樂乎,就連狄龍象和嶽仙君都沒忍住,但古驚龍沒現身,足以說明其定力。
當然,在而不代表他在前兩者之上,只是足以讓幾人驚歎了。
“小王爺!”
胡倉謹慎的摸着神臂弩,湊到近前。
“無妨!”
吳明擺擺手,直視古驚龍,心中思索其此時現身的意圖。
“交出真龍秘鑰,我可以代表古家,從此不再針對你!”
古驚龍脣角微動,傳音入密道。
“不好意思,真龍秘鑰我已經賣了!”
吳明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毫無遮掩。
“賣了?”
古驚龍臉上錯愕之色一閃而逝。
饒是以他的心志,也被這消息驚住了!
“對啊,喏,這就是買主,咳咳,我可是用真龍秘鑰換了一株七星海棠花,哈哈哈!”
吳明拉過一臉不自在的賈政經,故意大笑道。
“真龍秘鑰?我沒聽錯吧?”
“什麼?莫非是傳說中能夠開啓真龍遺藏的秘鑰?”
“傳聞,真龍秘鑰有九把,乃是上古至強者留待有緣人的寶藏鑰匙!”
吳明毫無顧忌的大笑,登時將還在回味剛剛一幕的衆人驚醒,紛紛驚呼不止。
“很好,難怪敢收下真龍秘鑰,原來是賈家之人!”
古驚龍目光冷漠的掃過賈政經。
“咳,兇君此言差矣,真龍秘鑰乃重寶不假,但我賈家世代經商,收取的寶物中不知有多少在真龍秘鑰之上,何來敢與不敢之說?”
賈政經乾咳一聲道。
“哼,真龍秘鑰並非一把,你只是買了一把,還是收購了所有?”
古驚龍目光一閃道。
此言一出,無論人族還是妖族之人,目光都不由閃爍的看向吳明。
“好傢伙,這些天驕果然沒一個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人再懷疑到我頭上!”
吳明心頭一凜,面上不動聲色的嗤笑一聲道,“古驚龍你好歹出身大家,難道不知真龍秘鑰多少年沒有出世了嗎?還是說,你以爲真龍秘鑰是大白菜,想種幾棵就種幾棵?”
聞聽此言,衆人微微點頭。
若真龍秘鑰很好得到,那也不會成百上千年不見蹤影。
就算以往偶爾現世,也不見有人能開啓真龍遺藏,成就無上大道!
“別人或許得不到,但你就未必了你家祖上可是……”
古驚龍冷冷一曬,話說一半,陡然眉頭微皺的撇了撇頭。
吳明這纔看到,其身邊站着一名老者,赫然是當初追殺過自己的古鎮嶽!
“小子,奉勸你一句,莫要對和自己根本無緣的東西起歪心思!”
古鎮嶽森然傳音道。
“老狗,我也勸你一句,莫欺少年窮啊!”
吳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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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怕少年夭折未長成啊!”
古鎮嶽臉色一沉,陰毒道。
“嘁!”
吳明嗤笑一聲,朗聲喊道,“大家注意了啊,我確實拿到過真龍秘鑰,但此秘鑰,乃是出自百川山脈。至於在什麼地方,想必以諸位的勢力能夠探聽到,我只是聽說,百川山君死了!”
“小子,你敢……”
古驚龍和古鎮嶽面色陡然一變。
怎麼也沒想到,吳明竟然敢毫無顧忌的扯謊。
但看周圍之人的目光,兩人頓覺不妙!
若不能掰扯清楚,絕對會讓古家陷入爛泥沼。
吳明這一招太狠了,不僅將自身暴露,引來嫌疑,連帶着將古家也拖進泥潭,誰也別想乾淨。
正是兵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乃至兩敗俱傷!
“哈哈哈!”
吳明大笑。
既然撕破了臉,自然就不用再顧忌什麼,反正古家不敢在京城動手!
“這個小混蛋,還真是肆無忌憚!”
木春剛把禁軍收集的鱗血聚攏,面色一沉,向衝身邊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朗聲道,“諸位,雖然有些許意外,但公主萱辰宴會正式開始!”
衆人本以爲又有一場好戲可看,但木春發話之後纔看到,趙纓絡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此時才驚醒,無論發生了什麼騷亂,此時畢竟是皇家宴會。
若真就這麼散去,無論是趙纓絡,還是趙宋皇室,都會成爲笑柄。
本着來都來了,而且還收取了這麼多妖皇鱗血,若真就拍拍屁股走人,可就真成看熱鬧的了。
於是乎,衆人再次坐定,談笑風生,品嚐着各色美食佳餚,一副相聚甚歡,喜樂融融的派勢。
至於衆人真正的心態如何,只有各自知曉了。
“兄弟,小心了,我看儒家那幫窮酸不會善罷甘休!”
一向好脾氣的賈政經,對儒家書生也沒什麼好感。
平日,沒少把他喚做滿身銅臭的商人。
“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吳明不以爲意的笑道。
“哈哈,兄弟真是有我輩兵家豪雄之風!”
齊開大笑着拍了拍吳明肩膀。
三人談笑着,宴會終於步入正題,先是歌舞聲樂表演,載歌載舞,看的眼花繚亂。
縱然經歷一場騷亂,衆舞者也表現的極爲合格,引來陣陣喝彩掌聲。
“沒想到,竟然把醉月樓的思思大家請來了!”
賈政經盯着場中一名身披月色紗裙的女子,讚歎道。
吳明定睛看去,暗讚一聲好女子。
只見此女鬢鴉凝萃,鬢鳳涵青,秋水爲神玉爲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端的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對面雅間中,小胖子早就看直了眼,嘴角涎水流了滿桌。
在坐的青年才俊,縱然意志不凡,也被此女歌舞所吸引。
“素聞吳王世子詩作不凡,今日趁此良辰美景,可有佳作呈現給長公主和思思大家?”
“不錯,我等自稱在詩詞一道也小有所成,但聞憫農世子所做,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之前世子煙花豔皇城,着實讓人耳目一新,還請世子不吝賜教啊!”
本應是宴會正常程序的詩詞一道,高、孫等儒家書生又跳出來,言辭雖然緩和,但無不是在針對吳明。
就連那歌舞大家李思思,本來已經見禮謝舞準備退場,不由投來好奇目光。
“世子若有佳作,還請寫來,也好爲這宴會增光添彩!”
趙纓絡笑吟吟的聲音傳來。
怎麼聽,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想來也是,以她的聰穎,豈會猜不透王守明的來意?
破壞了萱辰宴會,等於打她的臉,而且打的啪啪響,作爲當事者之一的吳明,自然也受了牽累。
“兄弟,別理他們!”
賈政經面色微變。
“一羣記吃不記打的戰五渣,本少成全他們!”
吳明端着酒杯來到欄杆前,眼神有些迷離的掃過衆人,最後落在李思思的絕色容顏上,淡笑道,“聽聞思思大家喜好詩文詞作,若得佳作,必會邀月共賞,是否?”
“若世子有佳作問世,小女子定當相伴賞月!”
李思思款款一禮。
吳明笑的很開心,一飲而盡,朗聲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