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竟然能直入攬月樓,外面的禁軍都攔不住?”
“憑我的修爲,爲何看不清他的面容?莫非是宗師?”
“看身形好似很年輕,但爲何強闖宮門大內?難道有什麼依仗?”
衆人遙望那人到近前,看着魚貫涌入的禁軍護衛、太監包圍下,竟然毫無懼色。
離的近了,許多人駭然發現,竟然看不透此人修爲如何,甚至連面容都看不清!
不僅如此,有人仗着修爲高深,釋放神識探查,更是如泥牛入海,觸及到近前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僅憑感覺,這是個年輕人!
唯有頂層中的天驕強者和寥寥數人才看清那人面容,無不目露驚色。
就連吳明和高、孫、妖族等紛爭都沒引起興趣的狄龍象、嶽仙君,也不由望去。
只不過,兩人神色出奇的一致,竟然只是看了一眼,便齊齊垂首喝酒不語。
唯有與兩人親近之人才會發現,在看清來者容貌的瞬間,氣息不由自主的波動了下。
而且,那一眼中的意味,着實有些意味深長!
桀驁如三妖王,看清來者之後,竟然偃旗息鼓,好似乖寶寶似的坐回案几前,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的神遊天外。
“這傢伙是誰?好像很強啊,跟伍爺有的一拼!”
正在大快朵頤的小胖子嗖忽住口,目露思索,但眼前美食明顯被那人的吸引力大,轉瞬便拋之腦後,繼續埋頭大吃起來。
“什麼人膽敢擅闖攬月樓,左右還不拿下?”
一直在趙纓絡身側的趙瑤驟然起身,嬌喝道。
衆禁軍和太監齊刷刷擎出兵刃,準備一擁而上。
“吾自石鼓來!”
面對明晃晃眼見就要及身的兵刃,此人依舊從容,穩如泰山。
但明眼人無不輕抽一口氣,目露駭然。
不僅是爲此人瞬息遊走在刀劍叢林中毫無損傷的驚人身法所吃驚,更是爲‘石鼓’二字!
神州大陸,能稱得上‘石鼓’二字者,唯有一處!
天下第一書院——石鼓書院!
此時,直到此人動身的剎那,大多數人才依稀捕捉到其真容!
好似飽經風霜的面容英挺剛毅,頭角隱現崢嶸,一雙濃眉臥蠶下,目含陰陽日月。
隨意掃視,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更驚人的是,其竟然赤着雙腳,卻隱有一片青雲隨行!
隨着其似慢實快的遊走,竟好似神龍見首不見尾,隱於青雲之中!
“果然是他!難怪能闖進有道寶護持的攬月軒!”
妙真和洛無花倒抽一口涼氣,目露震驚。
“住手,住手,統統住手!”
就在衆禁軍準備更強手段時,一聲急促呼喝傳來,只見木春不顧體統的極速縱掠在樓閣之間,轉瞬到了近前。
讓衆人驚訝的是,木春沒有向趙纓絡問安見禮,竟然直接對此人拱手一禮,難看的白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先生遠道而來,不知所爲何故?”
“末學後進王守明,當不得木公公恭稱!此來,乃是爲接小師妹回山!”
此人微微側身,頷首道。
“小師妹?恕咱家孤陋寡聞,從未聽說臨淵先生又收一女徒啊!”
見他不受禮,木春的臉色越發僵硬,目露忐忑道。
“呵呵,並非是木公公孤陋寡聞,而是山長閒時卜卦,與老師閒談弈棋時談及,北方有雛凰臨淵亦閒庭!所以,特命我來接小師妹回山!”
王守明淡笑着看向攬月樓頂層。
“石鼓山長卜卦?臨淵先生?”
衆人駭然失色。
歷數神州人族諸聖,有儒祖門下先賢十一哲受香火供奉,朱聖是唯一不是弟子位列十二哲的聖人。
但這位石鼓山長,卻是封號文聖,執掌天下第一書院!
而那位臨淵先生更是了不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文豪,被人族傳奉爲下一位人族聖者!
就連妖族,都對其耳熟能詳!
“臨淵先生?王守明?”
吳明目中古怪之色一閃而逝,仔細打量此人。
“乖乖,不知道是哪位竟然能驚動文聖,還能拜在臨淵先生門下!”
賈政經和齊開驚歎不已。
“既然是聖人卜卦,此乃天大喜事,不知令師妹是哪一位?”
循着此人目光望去,木春老臉僵硬,心頭咯噔一聲。
頂層上的衆天驕,無不將目光投向在坐的幾位女子。
除了妙真還能坦然而坐,就連趙纓絡和趙瑤都忍不住俏臉微紅,呼吸略顯急促。
雖然不是文聖收徒,可能讓他老人家親自卜卦,又是
“正是貴朝二公主趙婉如!”
王守明淡淡道。
“啊?”
木春瞬間被驚呆。
就連頂層衆天驕也被驚的面露愕然,齊刷刷看向角落中一名兀自有些不知所措的蒙面少女。
“二妹?”
“二姐?”
趙纓絡、趙瑤兒女愕然轉頭。
“呵呵!”
在衆人驚歎中,兩個雅間中響起微不可查的淡笑。
只見狄龍象和嶽仙君面帶莫測危險,竟是不約而同的遙遙舉杯對飲!
若有人看到,必然會更加震驚。
“有好戲看了!”
賈政經目中精芒一閃,驟然好似響起什麼似的看向吳明。
“嘿,真是有意思!”
吳明嘴角翹起,手指律動,敲擊着欄杆,一瞬不瞬的盯着下方的王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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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錯覺,王守明微微側頭的瞬間,好似看了這邊一眼,又好似沒有看,依舊盯着上方緩緩踱步而出的蒙面少女。
此女,正是大宋二公主——趙婉如!
“小師妹,老師已經等你很久了,隨我走吧!”
王守明好似不覺得在皇宮大內帶走宋朝二公主有什麼不妥,旁若無人道。
“我……”
趙婉如美眸閃爍着忐忑,好似受驚的小鹿,怯生生竟是說不出話來。
“不可!”
趙纓絡突然道。
“怎麼?老師收令妹爲徒,長公主不該爲她高興嗎?難道說,你對這份誕辰賀禮不滿意?”
王守明淡淡道。
“我……”
趙纓絡俏臉刷的慘白,踉蹌倒退。
面對那雙灼灼如日月般的雙眸,竟然心生畏懼,如避神靈!
“哦,看來,此女知道些許內情!若果真如此,此女的心性就有待考量了!”
吳明腦海中閃過有關趙婉如的秘聞,目中精芒一閃。
若是換做生性有些刻薄的趙瑤有如此神色,他毫不意外。
但溫婉大氣如趙纓絡如此,就讓他詫異莫名了!
“王先生,此……恐有不妥!”
木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縱然在見到王守明時便覺不安,沒想到不安的來源竟是此事!
“有何不妥?”
王守明和煦笑着向趙婉如招了招手。
“先生稍待,宛如這就下來!”
那笑容好似給了趙婉如莫大勇氣,驀地提起裙角,便跑下樓梯。
“妹……”
趙纓絡下意識呼喊一聲,話到嘴邊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轉頭閉眼,遮掩了深藏的一絲痛苦、愧疚之色!
“子曰,父母在,不遠遊!”
斜刺裡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令人心生敬服,只見一名身着紫袍儒衫的白麪老者,緩步而來。
“呵,梓紸先生,莫非忘了遊必有方?”
王守明笑道。
“吾與令師臨淵先生曾有數面之緣,今何必強人所難,讓骨肉分離呢?
此去數十萬裡,莫非要讓二公主做那‘子欲養而親不在’的不孝女?”
梓紸先生面色微沉道。
“趙宋皇帝身體強健,其母鄭貴妃早已仙逝,何來此說?”
王守明眉梢微微一挑。
“我……”
正跑下樓的趙婉如聞聽此言,嬌軀顫抖着摔倒,面紗被扯落,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絕色面容。
只是,在其眉心處,有一點如鱗片般的金紅色硃砂印記,顯得有些妖異!
那兩句話,皆是聖人之言,又被大儒宣之於口,蘊含的聖道力量,幾乎將她的心神沖垮。
即便梓紸先生收斂了大部分力量,但仍舊讓她愧疚的難以自已。
“二公主身體有恙,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將二公主送回宮中!”
木春厲聲道。
“聖人言,天理人倫,何乎如此?”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紫袍大儒緩步而來。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王守明笑吟吟的看向趙婉如。
嗡!
話音未落,天空隱現霞光,靈氣莫名緩緩匯聚,竟是讓那些蜂擁而至的禁軍、太監齊刷刷向後倒退,面露敬畏之色。
就連梓紸先生和另外一名大儒,目光閃爍剎那,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恭謹的倒退數步,垂首不言。
“多謝先生!”
趙婉如只覺眼前光芒大放,心神上的枷鎖瞬間消散,起身向王守明盈盈一禮,蓮步輕移的來到近前。
“二公主三思後行!”
木春強忍心頭不適,面色微沉的攔道。
“木公公,莫要強人所難!”
王守明笑吟吟上前一步。
“噗!”
讓人震驚的是,木春竟然口吐鮮血,面如金紙的向後仰倒。
“還請先生手下留情!”
兩位大儒心頭一凜,齊齊上前一禮。
“我只是來帶小師妹回山,可從未想過傷人!”
王守明上前隨手揮出一道流光沒入趙婉如體內,緊接着目中寒芒一閃,驀地雙指併攏點向其眉心印記,笑吟吟道,“小師妹,不要驚慌,初次見面,爲兄送你一禮物!”
嗡!
剎那間,其眉心金紅色妖異光芒大放,隱現驚天威嚴龍吟,磅礴威壓籠罩四方,震的所有人面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