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福伯

一道不算大,卻有着奇異的震動之音傳入陸小白耳中,他前進的腳步不自覺的頓了一下。陸小白疑惑,難道是幻覺?於是他再走,只是當他剛剛擡起腳時,又有一道‘咚’聲傳來。

陸小白豁然轉身,死死的盯着三樓樓梯位置,彷彿會從那裡走出一個史前怪獸般。陸小白只感覺寒毛倒立,一股窒息的感覺從那裡慢慢升起,瞬間就填滿了他的心神。

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的聲音更加清楚,似乎是人的腳步聲。只是這聲音太奇異了些,彷彿踏在了人的心臟上面,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股窒息感。而是腳步聲每響一次,整棟房子似乎都動搖了一下。

聲音再次傳來,那股窒息感更加強烈。陸小白悶哼一聲,全身骨骼突然噼裡啪啦的響起,宛如炒豆子般。不過全身骨骼響了之後,壓在心上的那股窒息感也消散了很多,至少不再感覺心臟就要爆裂了。

陸小白深吸一口氣,並沒有立刻逃走。雖然從樓道里傳來的威脅感無比強烈,甚至比當初面對柳生霸川時還要強烈。但現在的陸小白也不是那個時候的樣子,他學了很多功夫,研究了一套絕對完美的關節技。

哪怕面對再強大的敵人,陸小白也有信心一戰。只是這個腳步聲太怪異了些,總讓陸小白有一股毛骨茸然的感覺,卻並沒有不可戰勝的無力感。

“你現在要走的話還來得及,要是等福伯上來了,到時候想走都沒法了,哪怕我說話都不管用。”見陸小白像只受到威脅的小老虎,既害怕又好奇,蕭天忍不住提醒道。

不管女兒是否喜歡陸小白,也不管陸小白是否喜歡他女兒。他只是不想看到福伯出手,否則他又要好幾天吃不下飯。爲了他的食慾,他決定好心提醒一下陸小白。

陸小白只是看了蕭天一眼,然後便轉過身去一動不動,死死的盯着樓梯出口。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怪物,能發出那種攝人心魄的腳步聲。在大洋中都漂泊過了,各種海怪也都見過了。

對於陸地上的生物,陸小白不覺得有任何擔心的地方。

在近乎漫長的等待中,陸小白終於看到了‘怪物’的本來面目。只是這個本來面目讓陸小白大感詫異,或者說萬萬沒想到。這不是怪物,只是一個矮瘦的老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一個宛如農村裡最常見的邋遢老頭。

陸小白死死地盯着老人,想從他身上看出一朵花來。只是老人的形象與普通老人實在沒什麼差別,至少從外貌看不出任何怪異的地方。難道剛纔那種奇異的腳步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若不是親耳聽到,打死陸小白也不相信。

老人上來後,卻是看都沒看蕭天一眼,只是盯着陸小白。不過蕭天卻是不敢忽略老人,或者說還帶着討好的味道,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身福伯。

“嗯?竟然看不穿?這身體?好奇異,似乎是極傳說中的極品,不,好像還是極品中的極品?”老人看着陸小白,眼神由混沌朦朧逐漸變得清晰,然後竟然發出燈泡一樣明亮的光芒。

陸小白也看着老人,他只感覺老人的眼睛彷彿兩輪黑洞般,竟然可以將他的意識吸進去。陸小白竟然從老人的眼中看到了屍山血海,看到了殘肢斷臂。

那一幕幕血腥無比的畫面,似乎就眼前。陸小白大驚失色,使勁兒咬了一下舌頭,甚至都咬出血來,才艱難地脫離老人的目光。脫離目光後,陸小白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呼吸也急促了很多,宛如溺水的人剛剛從水裡撈出來般。

陸小白瞬間用了一絲淡淡的精神力,覆蓋在眼珠子上,纔敢再看老人。當精神力覆蓋在眼珠子上時,老人那雙奇異的雙眼頓時沒了吸引力,或者說吸引力少了很多很多,已經完全對他夠不成威脅。

“咦?這是怎麼回事?”老人也發現了陸小白的奇異之處,他在陸小白眼中看不到思想,看不到意志,彷彿被一層什麼東西遮住了般。

老人瞬間動了,只是一瞬間,宛如瞬移,老人就來到了陸小白身前。然後探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看起來慢悠悠的,實際上卻是快得不可思議,手臂抓向陸小白的眼睛,竟然在空中留下一串影子。

而老人的動作,似乎想把陸小白的眼珠子抓出來。

陸小白哪能讓他得逞,哪怕這個奇異老頭的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但陸小白也有着非人類的身體。在學習了各種功夫技巧後,陸小白的反應也堪稱夢幻。

在老人近身的瞬間,陸小白就略微後退了一步,將身體調整爲最佳戰鬥姿態。看到老人起手抓向他的眼睛,陸小白也毫無保留,帶着風雷聲的一拳砸向老人的腦袋。

老人若是不擋,必然要承受他一拳之威。而他的代價,便是被老人撮瞎雙眼。在老人向他出手的時候,陸小白隱藏在心中的戾氣也全部爆發出來。那股就算會要自己半條命,卻要對方死的情緒瞬間佔滿他的腦海,主導着他的身體。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的雙眼,便可以看到他的雙眼已經全部血紅,宛如魔化了般。

蕭天看不到,但近在咫尺的老人福伯確實看的清楚。福伯輕咦了一下,或許是被陸小白那雙突然變紅的眼睛震驚到了。像陸小白這種雙眼瞬間變紅的現象,在他的認知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魔化。

不過現在的‘魔’已經很少了,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只是他並沒有在陸小白身上感應到修煉者的氣息,因此陸小白根本不算修煉中人。只是一個不算修煉中人卻可以魔化,倒是讓人好奇不已。

對於魔化的人,永遠不要去和他拼命,哪怕自己也是魔。在看到陸小白‘魔化’後,福伯抓向陸小白眼睛的雙手突然改變了軌跡,攻勢瞬間變成了抵擋。

只見他那枯瘦的手臂微微一偏,就擋住了陸小白的拳頭。

一聲悶響豁然響起,讓站在一邊觀看的蕭天心臟猛地狂跳一下,若不是靠牆站着,只怕就摔倒在地。

而陸小白和福伯也同時各退三步,彼此眼中都有着濃濃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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