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國從建國的那天起,這座大殿內,從沒有人敢踩着泥土進殿,時來運老爹可謂是開天闢地第一個,看着一串泥腳印延伸到殿下,朱魂庸不由得皺了皺眉。
朱魂庸看不到時來運老爹的臉,此刻,他的頭上戴着一頂大草帽,遮住了整張臉,上身穿着一件麻布短袖襯衫,前胸後背沾滿了泥點。
“草民參見陛下!”
可能是時來運老爹拜見朱魂庸前,時來運教他進宮面聖的禮節了,他老爹的動作很規範,完全不像一個生手。
“你把草帽摘下來,擡起頭來看着朕,讓朕看看你的模樣。”朱魂庸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對時來運老爹說道。
時來運老爹很聽話,馬上摘下了草帽,擡頭向朱魂庸看來。
還別說,時來運老爹的樣子不算太土,生的濃眉大眼,大耳垂輪,天生的一副福相。
朱魂庸必須先審覈他的樣子,歪瓜裂棗那樣的肯定不能在他身邊,每天看着都噁心的人在身邊,有辱皇家的體面。
“不錯,生就福相之人,你叫什麼名字?稍後給你登記造冊,以後,你就跟在朕身邊,替朕出謀劃策。”
看到了時來運老爹的模樣,算是過了第一關,接下來就要登記造冊。
按照現代的說法,就是先填一張表格,然後由皇上加蓋印章,表格立馬生效,時來運老爹就是名正言順的**公務員了。
“草民名叫時算盤,當年我娘生下我時,我爹希望我做一個管賬先生,因此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一個莊稼人打扮的人,見了皇上沒有任何驚慌之色,不但沉着的回答了姓名,甚至連一些兒時的往事都一股腦說了出來,朱魂庸聞聽,更是龍心大悅。
“好一個時算盤,好一個管賬先生,你以後就是我的管賬先生,不是要你管朕的賬目,而是要替朕出謀劃策,做朕的謀士總管,來人,帶時算盤更衣,換上謀士總管官服。”朱魂庸一聲令下,時算盤頓時一步登天。
一炷香後,時算盤返回了大殿,再次朝着朱魂庸倒身叩拜,再看這時候的時算盤,和以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朱魂庸一道口諭,直接脫胎換骨了。
“你們都退下。”
接下來,朱魂庸要對時算盤考覈一番,一聲令下,大殿內的無關之人全部離去,只剩下了朱魂庸和時算盤兩人。
朱魂庸首先讓時算盤寫了一個字,還別說,他的字寫得還真不錯,朱魂庸點了點頭,這個科目算是過關了。
然後,朱魂庸又讓他打了打算盤,名叫算盤不會打算盤肯定是不行的,經過考覈,時算盤算是通過了。
算盤的顧名思義是算盤珠子,另外,還代表腦袋瓜轉的快,最後,朱魂庸考覈他的腦子如何,這一項也是最關鍵的一個科目。
“時愛卿,適才發生了這麼一件事,你給朕參謀參謀是否妥當。”
幾關通過後,朱魂庸稱呼時算盤都變了,直接叫他時愛卿,證明已經得到了皇上的認可。
“陛下請講。”
時算盤恭敬地站立在大殿下,朝着朱魂庸躬身行禮,朱魂庸點了點頭,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禮多人不怪,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朱魂庸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後,說到了給將軍府送去的、寫給王珏的輓聯,時算盤聽完頓時搖晃着腦袋。
“時總管,此事不妥?”朱魂庸疑惑不解的問道。
“陛下此事不妥,臣判斷,陛下寫的輓聯,肯定送不進將軍府,不但輓聯送不進去,就連送輓聯之人也會被拒之門外。”時算盤馬上說道。
“先生此話怎講?請先生細細道來!”
時算盤的話,是朱魂庸萬萬沒有想到的,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出口,就讓這位大燕國皇帝,對時算盤肅然起敬。
“如果陛下是常將軍,在陛下和王珏上仙之間,哪一個更重要?”時算盤向朱魂庸問道。
“王珏上仙救過常勝將軍的命,從這一點來講,王珏上仙更重要,但,常將軍是忠臣,忠臣爲朕去死都不怕,從這點來講,朕更重要。”朱魂庸分析道。
“陛下忘了一點,忠臣必定重義,王珏上仙救他性命在先,爲了一個義字,常將軍可以不顧一切。”時算盤向朱魂庸解釋道。
“先生此言差矣,王珏上仙已死,爲一個死人,得罪了朕不值得。”朱魂庸搖頭說道。
“陛下確定王珏上仙已死?在臣看來未必,臣判斷,王珏上仙還活着,一個煉丹大師,不可能輕易就死了,陛下可以拭目以待。”時算盤神色篤定的說道。
“陛下,臣來複旨!”
時算盤剛說完,時來運從殿外走了進來,雙手託着聖旨彎着腰,看到聖旨的一瞬,不用再問時來運,朱昏庸也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常將軍沒有收下聖旨?”明知常勝沒有收下聖旨,朱昏庸還是問了出來。
“回陛下, 常將軍不但沒有收下聖旨,連將軍府都沒有讓臣進去,直接被擋在了府門外。”時來運如實回答道。
“你給他宣讀聖旨了沒有?”朱魂庸沉着臉,不死心地接着問道。
“臣宣讀了,常將軍說,聖旨不能接,因爲王珏上仙的生死未定,如果人沒死,這張聖旨,豈不是鬧出了天大的烏龍事件?”時來運依舊實話實說。
“哦!原來是這樣,你下去吧!”
朱魂庸恍然,側頭看了一眼珠算盤,心中暗自欽佩這位新任命的謀士大總管,果真料事如神。
“先生,常勝此舉乃是抗旨不遵,按照大燕國例律當斬首,先生以爲如何?”朱魂庸向時算盤請教道。
“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不管是忠孝還是忠義,都是忠字當先,對君不忠,何來對朋友之義?如此看來,常勝爲爲了朋友之義,背叛陛下之事都能做出來。”時算盤說出了自己的一番言論。
“先生的意思是?”
朱魂庸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是擡起了手掌,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身爲一國之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人,即便是親生兒子,也會照殺不誤,時算盤看後點了點頭。
“常勝將軍是大燕國最大的忠臣,整個朝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朕無故殺了他,恐衆大臣心有不服,更會讓大臣們寒心,這同樣不是爲君之道。”朱魂庸立馬否定了。
“殺人何必陛下動手,古有借刀殺人之計,陛下何不效仿古人?”時算盤呵呵笑道。
“可是,王珏上仙一旦沒死,必然不離常勝左右,借刀殺人,如何去借?”朱魂庸疑惑不解的問道。
“呵呵!陛下可如此去做……”
時算盤馬上給朱魂庸出了主意,朱魂庸聽後,不停地點頭表示贊同。
“父皇,王珏沒死,死而復生了,是我和丹虹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時算盤剛向朱魂庸說完了計策,朱丹陽從大殿外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向朱魂庸說着,朱魂庸擡頭一看,兒子的臉色有點難看。
“把經過講述一遍。”
聽朱丹陽帶來了最新消息,朱魂庸越加欽佩新來的時算盤了,果然是料事如神。
“去你皇叔的酒樓品嚐百族宴時,你和丹虹做了一件大錯事,唉!不要老擺着皇族的架子,這一點,你們不如你堂弟成仙。”聽完朱丹陽的介紹,朱魂庸嘆息道。
“父皇教訓的對,成仙不過聚元境六層,王珏給他靈丹後,不出一兩個月就能追上我了。”
想到朱丹心很快就能超過自己的修爲,朱丹陽心中非常的不舒服,說白了,還是皇家的面子支撐着他,朱魂庸剛纔教育的,等於白說了。
“你呀!趕緊放下你的架子吧!你這次錯失了一個大好的機會,還不吸取教訓,明日朕去拜見王珏上仙,希望因你留下的負面印象,多少能有點好轉,都散了吧!”
朱魂庸揮了揮手,衆人一鬨而散,朱魂庸邁步走出大殿回到自己的寢宮。
常勝的大客廳內,傳來了親兵的一聲喊叫,聽到是朱魂庸來了,王珏有點不耐煩了,只是礙於常勝的關係,他沒有明說出來。
朱魂庸的速度很快,不等常勝出去迎接,他自己邁着大步走進了客廳,直接走到了王珏面前,躬身施禮。
“朱魂庸,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我還等着閉關呢!不用跟我講究那麼多禮數,旁邊有椅子,自己坐下吧!”
對待朱魂庸,王珏也說不上來是好是壞,只因爲跟自己沒有關係,他也懶得關心這個問題。
“王珏上仙死而復生,日後必定大富大貴,睿智本想給上仙壓驚洗塵,只是睿智聽說上仙剛品嚐了百族宴,恐怕再品嚐別的東西也索然無味了,故今日登門拜訪,專門送上一些靈石,聊表睿智心意。”
朱魂庸坐下後,恭敬地對王珏說着話,說完後,有御林軍擡着一隻大木頭箱子走進了客廳,小心的把箱子放在了客廳中間的地上。
“哈哈!大燕國真富有,隨便就拿出來這麼多靈石,靈石是好東西,我一向來者不拒,好,我都收下了,你還有別的事情麼?”王珏向朱魂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