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森林,鬱鬱蔥蔥的樹木遮住了天遮住了太陽遮得人一陣舒暢。
無痕和曉卿正行進在此間。只有兩個人——因爲大祭師喜歡清淨,所以不能像公主出遊般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那樣就別想能見着他老人家了。又因爲是在森林裡,車子根本就沒辦法通行,所以他們只能徒步行走着。
行行復行行,行行又行行,終於無痕沒耐心了。
“怎麼還沒到啊?”他抱怨說,“都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到呢!”
曉卿笑呵呵地說,“不會走不動了吧?好象某人還是個男人,竟然比不過我一個女人,真可憐。”
無痕苦嘆,“憑什麼男人就要比女人走得遠?”
可抱怨歸抱怨,路還是要走的。又走了個把鐘頭,他們終於看見了一座綠色的房子——綠頂綠牆面,連門都被刷成了綠色——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是一座房子。
無痕有點興奮,心想終於結束了受苦的日子了。連忙問道,“到了?”
“嗯,到了。”
無痕大喜,連忙朝那扇綠色的大門跑去,卻發現曉卿站在後面一動不動。
“你不是說到了嗎,怎麼又不走了呢?”
曉卿捉狹地笑着,“不是說到了嗎,那幹嗎還要走呢?”
“可……”無痕弄不明白了,“可你不走怎麼進去啊?”
“哎,”曉卿故意搖頭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心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啊孩子!”
“原來是這樣啊,”無痕也笑了,慢慢走了回來仔細打量着地面,“果然如此,這傳輸陣法做的可真精緻,我竟然沒看出來!笨,真笨!”
“算你識貨,”曉卿大笑,“別在那兒說自己笨了,趕緊的,咱們進去吧。”
她拉過無痕,雙手印結飛舞——這套印結是大祭師所設置的傳輸陣的開啓方式,魔域中除了大祭師以外就只有古夜和曉卿知道了,也就是說魔域之中能見到大祭師本人的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他人休想進入此地。
隨着印結的深入,無痕兩人周圍浮起一圈紫色的光芒,光芒夾雜着一道道金光開始旋轉……
無痕忽然感覺眼前一亮,整個人已經進入了房屋內部。
雖然是房內,但照明設施處理得得當光亮反倒比被樹木遮住了陽光的外面強地多,也舒服地多。
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聖女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還請聖女和這位有緣人到內堂一敘。”
無痕知道這是傳音陣法,雖然做得相當精妙但他有自信自己也可以做出來!不過對於大祭師爲什麼能夠知道自己也跟着來了就不得而知了!據他所知,目前還沒有把人影投影到眼前的魔法陣。
因此,他對這個大祭師的好奇心越發大了。
二人隨着甬道慢慢走入,所到之處燈光大亮,到後來都不知道是人到燈亮還是燈亮人才到了。
一個傴僂着身子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白髮白鬚連眉毛都是白的。
他笑着對曉卿說,“曉卿小丫頭怎麼不乖啦,不是說好不帶外人進來的嗎?”
曉卿一陣緊張,大祭師是尋找到她使她成爲聖女的人同時自己也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對於他自己就是一個小孫女。
“哈哈,”大祭師大笑,“怎麼越長大膽子越小啦?以前你不是還拔我鬍子撒嬌的嗎?”
曉卿被他這麼一說越發窘了,眼角不時偷看着無痕。
“好啦,都坐下來吧。”大祭師慢慢移了過來,知道這個時候無痕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坐在輪椅上,可能是看出了無痕的驚訝!大祭師又說:“沒辦法,預知未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這雙腿就是代價。”
他的腿應該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廢了,因爲曉卿聽了並沒有悲傷而是一種習慣了的感覺。
她蹲在他前面給他按摩着沒有知覺的雙腿,說,“大祭師爺爺您沒怪我吧?”
“當然怪你了!”大祭師嗔道,“這麼久都不過來看我怎麼會不怪你呢,小丫頭好沒良心!”
曉卿發着嗲說,“人家不是聽你的到處去賜福忙嘛,我是說您沒怪我把他也帶來吧?”
大祭師仔細盯着無痕的臉緩緩說,“不怪你,我還要謝你。如果不是你把他帶來,我還要去找他呢。”
“大祭師爺爺爲什麼要找我呢,”無痕順着曉卿的叫法,“難道這件事與我有關?”
他明白以大祭師的能耐一定已經猜出他們來的目的了。
“不錯,”大祭師說道,“你就是你們想要知道的關鍵中的關鍵!”
“爺爺爲什麼這麼說呢!大長老根本就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啊!他怎麼會成了關鍵中的關鍵呢?”
“他是不知道有他這個人,但他卻知道有白罹長老轉世這件事!”
“您的意思是……”曉卿盯着無痕彷彿第一次遇見他一樣。“他,就是白罹的轉世之體?您以前不是說白罹長老已經魂飛魄散根本就無法完成轉世了嗎?”
“不錯,”大祭師回答說,“如果按照普通的邏輯,他是沒辦法轉世的。但最近我又占卜了一次,發現以前的算法根本就錯了,大錯特錯!”
“那……”無痕問道:“我真的就是白罹的轉世了?”
雖然白罹在他的夢境曾經好幾次出現,但都只是說他僅僅得到了記憶戒指承載了他的部分記憶卻從來沒說過轉世之類的事情。
所以,他很奇怪。
誰知道大祭師說出了一個讓人大感以外的答案——
“不,不盡然是。”
曉卿大奇,“您剛纔的意思不是說他就是白罹長老的轉世嗎?”
“呵呵,”大祭師的輪椅移動到了另一側。回頭說,“我的意思是白罹長老的轉世是他,而不是他就是白罹長老的轉世。”
曉卿也跟了過去,說,“好爺爺,您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您就全告訴我吧!”
而無痕此刻卻站在原處一動也沒動。
“白罹長老的轉世是他沒錯,但他並不完全是白罹的轉世這麼簡單。”大祭師打住了要繼續往下說的話,“你還記得我以前教過你一些關於轉世之類的知識嗎?”
曉卿點頭說道:“記得,您說轉世之人必須要具有頑強的意志力和強大的能量。並且最爲關鍵的是他的魂魄必須是完整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會轉世!這也是我爲什麼感到這麼奇怪的原因,因爲您當初說白罹長老的魂魄早就被宋喜打破了!”
“不錯,當初我是這麼教你的。並且我還教你說,人的魂魄是這世間最爲精妙的東西,任何的外力都不可能使它重組,魂魄一旦被打破那就再也沒有復原的希望了。”
“對,您當初就是這麼說的——難道錯了嗎?”
“對,我是錯了。”大祭師的眼睛露出了一片敬佩之色,“我忽略了人的魂魄同時也是最爲堅強的東西,外力不能使它復原它就會藉助內力!”
“您的意思是白罹長老的魂魄復原了嗎?”
“不,沒有復原,但卻完整了。”大祭師接着說,“最近的一次占卜告訴我他已經轉世,並且投生到了人界。”
曉卿驚異地問白罹,“你是從人界來的,你是人族?”
無痕知道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有所隱瞞了,所以點了點頭。
“算了,這不是重點。人族魔族都差不多,沒什麼大不了的。”曉卿想了想,繼續說道:“既然白罹長老的魂魄已經完整了那大祭師爺爺您爲什麼又說他不是白罹長老的轉世呢?”
大祭不回答反而問她說,“你覺得很奇怪對不對?”
“對啊,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大祭師笑着說,“當時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又占卜了一次,那一次要去了我的一條右臂。”
曉卿這才注意到從他們來到這兒之後,大祭師就沒擡過右手。她的眼圈不禁開始發紅,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呵呵,身爲大祭師這並沒有什麼。”大祭師笑道,“你也別傷心難過了……那一次的占卜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並非一個人的轉世——而是兩個強者的聯合轉世!”
“您的意思是?”
“不錯,他不僅繼承了長老的遺志,並且還擁有另一個身份……”大祭師緩緩說道,“那人的身份我無法測知,但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宋喜的轉世之體!”
難道無痕真的是神與魔的結合嗎?
無痕自己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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