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剛剛站起來的那個人又跪倒在地面上,臉色痛苦。
“up(站起來)!”那個人身邊有一個身穿軍裝的女子,那個女子嚴厲地用英語喊着,“up!youcoward!(站起來,你這個膽小鬼!)”
地上的人於是又努力站了起來,用青紫的眼眶環繞着的腫脹雙眼看着自己面前一襲紅裝的人: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身材好,外貌好,就是脾氣不太好。自從上次厲隊讓自己跟着這兩個女子訓練到現在,就沒有聽她說過幾句話,一看到自己就是雙眼冒火地衝上來,然後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打翻在地。
“goahead!(進攻!)”軍裝女又開始喊,“whatareyouwai挺for?(你到底在等什麼?)”
“yes,madame!(遵命,女士!)”趙子明趕緊一個立正,又開始全神貫注地注視着自己的對手紅衣女子。從厲隊的介紹中,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從俄羅斯來的特種軍人,雖說是女子,但是聽厲隊的意思,在戰場上以一敵十沒有問題。兩個人輾轉從俄羅斯到達美國接受培訓,然後又從美國飛到中國,就是想在隊裡挑選國際維和部隊的隊員,不知什麼原因就挑上了他趙子明,惹得趙子明身邊的同事一陣“羨慕嫉妒恨”。
“估計他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模樣,也都不會想過來訓練了吧?”趙子明苦笑着想。
“attention!(集中注意力!)”軍裝女又一次吼道,趙子明趕緊立正敬禮——這個軍裝女其實也是有名字的,是個挺拗口的外國名字,叫“波爾娜奇·娜波耶娃”,雖然都是叫什麼什麼娃,但是趙子明沒有從她身上看到一絲網球美女莎拉波娃的影子——看來人不可“名相”啊……這個“xx娃”看起來更像是克格勃的特工。
紅衣女子看到趙子明站起來了,連個響聲都沒有就徑直衝了過來,但是趙子明這次早有準備,一個“借力打力”,就卸掉了紅衣女子手上的力氣,順勢一個背跨,紅衣女子只好雙腿蜷起,纔將將是自己的背部躲過了被狠狠砸在地上的厄運——這個紅衣女子叫鳳尾,是娜波耶娃手下的殺手,俄韓混血,自小在美國長大,功夫了得。由於她很少說話,所以趙子明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
“fine。(好。)”看到趙子明終於可以不再被動挨打,娜波耶娃說了一聲,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端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飲料,插上了吸管。
這一幕看在眼裡,趙子明內心一陣感動:自己只是打敗了一次鳳尾,娜波耶娃就給自己喝飲料……這飲料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這可是她親手砌的,並且親手插上吸管的啊!想到這裡,趙子明站得更直了,就差敬個禮了。
“thank……”那個“謝”字還沒有說出口,趙子明就欲哭無淚地看到娜波耶娃用她的櫻桃小口包住了吸管,開始喝飲料。
“tenminutesforrest。(休息十分鐘)”娜波耶娃潤了潤喉,冷冰冰地說。
“yesmadame。(遵命,女士。)”趙子明雖然委屈,但還是遵命照做,不然等待他的可能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youhaveamissionafterthisweekend。(這個週末後你有一項任務。)”娜波耶娃沒有看趙子明,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飲料,漫不經心地說道。
……
“看到前面的那隻蚊子了嗎?”段成巖沉着地對身邊的聶蘇說。
“看到了。”
“很好,現在,集中注意力,盯着那隻蚊子。”段成巖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從上次他們在少倫等人的幫助下進一步探知了白朮會的秘密之後,他就開始對聶蘇進行一對一單獨訓練。爲了在短時間內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聶蘇幾乎推掉了所有在學校的自習課程和體育課,每天一下課就匆匆忙忙跑到段成巖指定的體育館進行訓練,一段時間下來,聶蘇的實力確實有了質的飛躍。
“現在,用你的氣息將那隻蚊子擊落。”段成巖下了命令。
聶蘇很快找到了狀態,然後心中暗自發力——未出一聲,距離兩個人十米開外正在飛的蚊子就僵直在半空中,然後如慢鏡頭一般緩緩下落,只不過這次,它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下落了。
“聶蘇?”在一天的訓練任務完成後,段成巖看着正在做着放鬆活動的聶蘇的背影,心裡的那個思考了很長時間的問題終於促使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聶蘇頭也不回,繼續放鬆着雙臂和雙腿的肌肉。
“如果……這次……還遇到了……姜珊……”段成巖支支吾吾地說。
“你的媽媽?”聶蘇回頭,看到段成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稍稍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她笑着說:“放心吧,我不會退縮的,畢竟這次對決,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你真的不會……不會……”段成巖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其實自己擔心的是聶蘇如果再次被姜珊打敗,可能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刺激之下,真的變回了s。關於s,段成巖從新聞報紙和恩泰等人的口中也瞭解了不少,知道她是一個高超的殺手,但是個性平靜,甚至有一些冷淡。他還不想看到聶蘇這個還處於花季年齡的女孩兒變成一個冷麪殺手。
“不會。”聶蘇平靜地轉過身,面向段成巖,“嘗試,失敗,再嘗試,然後更好的失敗,這纔是更早成功的捷徑。而且,沒有人能夠影響我的,我也不會允許有人影響我的。”
段成巖笑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得到白朮會的消息了,但是工作室的幾個偵探卻絲毫不敢放鬆,因爲他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寂靜,白朮會的人們也一定在靜悄悄地準備着,最終鹿死誰手有很大一部分也取決於現在誰能夠更好地利用這份寂靜。只有向前看的更遠,才能夠走得更遠。爲了這次戰鬥,恩泰已經把“豆芽計劃”告訴了龍夫人,而龍夫人的反應就是派出了鳳尾和初暖來訓練趙子明。段成巖則向醫院請假,每天下午親自培訓聶蘇,爭取讓聶蘇快速提高實力,以應對白朮會的姜珊——自己的母親。一切工作看起來有條不紊,悄悄地在沈婧彥的身邊進行着,等待着最後的那次一鳴驚人。
而沈婧彥也恢復了平時的生活,上學、放學,只是每天的生活中少了和自己的“義父”沈白朮煲電話粥這個項目——如今,沈白朮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自己原來住的那棟別墅的電話也早就被撤消了。更何況,婧彥已經知道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沈白朮安插在工作室的大家身邊的內線,她又怎麼可能在打電話呢?所以每天她就用以前打電話的時間呆在家裡,看書、看電視、收拾房間。
自己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了,這一點婧彥知道的很清楚,至於說被白朮會的那幾位守護者除掉,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聶蘇放了學就出去了,小雨和小池也在離家不遠的shoppingmall購物,恩泰、子規和道還在工作室。現在就只有婧彥一個人在家了。嘆了口氣,婧彥打開了mp3,開始看雜誌。
“天堂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遺忘
當初怎麼開始飛翔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羣人的孤單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地遺忘
當時是怎樣有人陪伴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每次聽這首歌,婧彥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可能提到這些,更多的人想到的是葉子和翅膀能夠到處飛翔的自由,但是有誰能體會在蕭瑟秋風中凋零的葉子和那一對孤單的翅膀的心思?恐怕自己現在,就像是那葉子,在孤單中瑟縮吧!雖然身邊的大家對於自己的身份和做法什麼都沒說,還是像原來一樣友好地對待自己,但是婧彥的心裡早就已經自己建成了一座牆,把自己隔離在牆後面。自己的心,怕是已經蒼白了吧?
耳機裡的歌聲音有點兒大,婧彥就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響動——一個戴着口罩的人慢慢地從窗戶爬了進來,然後右手持刀,慢慢地向婧彥走來……
“婧彥小心!”耳邊一聲大叫嚇得婧彥轉過身去,發現自己的房間裡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兩個人,其中那個向自己喊話的,正是一身黑衣的聶蘇,而她此刻正在赤手空拳地和一個身着灰色西服、手中拿着一把刀子的人打鬥。
“聶蘇!”婧彥有點兒不知所措,喊了一聲之後就呆呆地看着兩個人。
“退後,走出這間屋子,打電話給恩泰子規道他們!”聶蘇轉頭看到婧彥沒受傷就急急地衝她說道。那個灰色衣服的人瞅準時機,拿着刀子就向聶蘇的脖子刺去。
“啊——”婧彥捂住雙眼,不敢看了。
聶蘇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是她感到非常奇怪:這個人的套路,怎麼這麼熟悉呢?像極了自己以前挑戰過的一個人。
正思索着,那個人揮刀向自己砍來,聶蘇馬上後退、側身,然後伸出左手的兩個指頭迎了上去,就在那刀子扎過來的一剎那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刀刃,然後微微一用力,那個人手裡的刀片就斷成了兩截。
甩掉手裡斷了的刀片,聶蘇雙眼凝視着面前的人:“你是誰?”
而這個人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聶蘇,看到那雙黑得發藍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竟然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
聶蘇不敢小看他,就在這時候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口罩——“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