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動,疼痛,巨大的刺激……”樑月白低聲說。
“月白!”樂笑顏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抱歉,笑顏……”樑月白滿臉的痛苦,“我們……我……真的撐不住了……”
“什麼意思?”葉寒皺着眉頭,看了看兩個人。
“原來如此……”恩泰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就像剛纔……子規用對付吸血鬼的方法對付我,讓我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身體上的疼痛,這樣我就醒過來了……而殘陽則是因爲在遊戲中受了重傷,幾近死亡,這屬於巨大的刺激……所以他纔會從遊戲中甦醒……”
“但是那是在遊戲裡面……”葉寒也似乎明白過來了,“可是如果是在現實生活中的話……要怎麼樣給予這樣的刺激呢?”
……
“恩泰他……”包小池掙動了幾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待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她馬上掙扎着要爬起來,“恩泰他怎麼樣了?”
“別擔心!”聶蘇安慰道,“他會沒事兒的。”
“他在哪裡?”包小池還是一臉焦急地看着周圍,但是並沒有看到恩泰熟悉的臉——如果他真的沒有事兒的話,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恩泰他到底在哪裡!”這最後一句話,包小池幾乎尖叫出來了。
“他在這裡。”段成巖揚聲說,並且指了指身邊的,好像是一尊塑像一樣的恩泰,“只不過他本人現在並不在這裡……在這裡的,只有一個軀殼而已……”
“什麼意思?”包小池扭頭,果然看到了臉色鐵青、一動不動的恩泰,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伸手,捧起了恩泰的臉:“他爲什麼不動?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沒有表情?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
“軀殼?”杜子規則相對來說冷靜一些,“你的意思是說……恩泰的意識已經不在這裡了?”
“完全正確。”段成巖點了點頭,“他的意識,應該已經脫離了遊戲了……也就是說,他應該已經回到現實生活了。”
“那麼……”杜子規嚴肅地看着段成巖,“我們……要怎麼出去?”
……
“剩下的人要怎麼出來?”恩泰着急地問。
“只有他們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纔有可能出來。”樑月白平靜地回答,“這纔是黯戟遊戲的精髓:只有成功者才能活下去,失敗者……統統被遺棄!”
“變態的想法。”葉寒用鼻子哼了一聲,“你們對於成功者和失敗者的界定實在缺乏科學依據。”
“怎麼樣才能讓他們都意識到這一點呢?”恩泰皺起了眉頭。
“這恐怕很難……”葉寒搖了搖頭,“依我看來,擁有這樣的能力、能夠獨自從這個遊戲裡面出來,或者說可以出入自由的人……可能只有聶蘇和段成巖兩個了……其他的人……”
……
“這枚戒指,”段成巖舉起了左手,向大家展示了一下手上的那枚戒指,“本來是聶蘇送給小蛇和我兩個人的防身之物。我們上飛機之前,她告訴我們,只要按動這個寶石,就可以成功發射一個暗器一類的東西,但是敵人很難想到這一點——但是現在……”說着,他伸手,按了按自己手上戒指的寶石……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聶蘇疑惑地看了看段成巖。
“正是如此。”段成巖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爲這兩枚戒指的存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黯戟的人就算再神通廣大也很難發現這戒指上面的玄機,所以,他們並沒有在這個遊戲中過多地關注它。這就可以證明……我們確實是在遊戲裡!”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段成巖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暗紅的血流淌在他白色的衣服上,顯得特別的觸目驚心。
“成巖!”杜子規嚇了一跳,“你受傷了?!”
“應該不是因爲受傷……”段成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擡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我剛纔沒怎麼打架……”
“那爲什麼會吐血?!”杜子規着急,“你是醫生,快檢查一下哪裡不對勁!”
“我想……”聶蘇在一旁,開口,“這可能是因爲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來抵抗自己的意識的緣故?”
“什麼意思?”道皺起了眉頭,問。杜小雨在一旁安慰着包小池,防止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小蛇則在一旁戒備,防止還有什麼人進行偷襲。
“如果按照成巖的意思的話……”聶蘇也皺起眉頭,“一旦意識到自己是在遊戲中,應該就能夠有機會出去,但是成巖至今仍然在遊戲裡,就說明……要不然是成巖的猜想錯誤,要不然就是他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對抗那種離開遊戲的力量……”
“好玄乎!”道驚歎。
“如果是這樣的話……”段成巖點點頭,“我是不是可以試試……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夠離開這裡呢?”
“這不失爲一種檢測的方法。”杜子規點點頭,“如果你真的可以離開這裡的話……說明你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幫助剩下的大家都離開這裡了!”
……
“葉……寒?”恩泰的聲音中夾帶着猶豫——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呈獻給自己的只是一個略顯孤單的背影,但是不管從哪個細節看,都是那個在PSI的法醫室裡面認真工作的左殘陽,他還是很難相信竟然有一個人和他共用着一具軀體。但是……恩泰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突然覺得那個有些瘦弱的背影所傳遞過來的那種不知所措、茫然和淡淡的憂傷……又是隻屬於左殘陽一個人的。
“恩泰……你都知道了?”平平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人依舊沒有回頭,但是他的回答卻讓恩泰猛地擡起頭:
“殘陽?!”
“……”左殘陽並沒有多激動,只是回過頭來,對着恩泰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一笑。
“天吶……”恩泰舒了一口氣,“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那個葉寒氣場有多大……在他身邊都快要緊張死了!”
“哥他沒有這麼恐怖的……”左殘陽依舊微笑,“他就是……當老大習慣了,所以纔會這樣……”
“不過……他和葉冷都是老大?”恩泰頗爲好奇地問。他們兩個人坐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樑月白和樂笑顏在葉寒的要求和行動下,被繩子捆了個結實,“放”在了一邊。而所有仍然在遊戲中的人們則被擺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恩泰和左殘陽正在百無聊賴地等待着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從而甦醒過來——因爲這兩個人也不知道那種能夠將人喚醒的“刺激”要什麼強度,所以兩人一致決定“這事情急不得”,好在現在主要的危險因素被剷除了,所以兩個人坐了下來,等着。
“嗯。”左殘陽點點頭,“他們兩個原本是這裡最大的幫派的老大的。”
“黑幫老大?”恩泰挑了挑眉毛,“怪不得這麼有氣勢!”
“原來也不是這樣的,”左殘陽輕輕地說,“葉家兄弟雖然是黑幫老大,但是平時對於地面上的小商小販還是有些照顧的,看到一些比較困難的商戶的話,保護費什麼的有的時候也只是意思意思……”
“那算是不錯的人了啊……”恩泰點點頭,“爲什麼……爲什麼……”
“正當他們的事業穩定的時候,”左殘陽的臉上蒙上了一絲陰雲,“幫會裡的人背叛了他們兩個,想要從大幫派裡面分裂出來一個小組織……葉家兄弟當然沒有答應,於是……就引發了一場地下的大戰。”
“難道是……”恩泰腦海中靈光一閃,“是六年前的那一場?!”
“嗯?”左殘陽頗爲意外地看了看恩泰,“我本來以爲不會有太多的人知道的……”
“當時我也只是好奇……”恩泰回答,“因爲當時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吸血的慾望,所以住的地方很偏僻,碰巧那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時候就看到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亂子……”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左殘陽微微眯着眼睛,好像進入了回憶,“在那次戰鬥中……葉寒被身邊曾經最信任的一個兄弟從背後捅了一刀……”當年的情景彷彿歷歷在目,葉寒身上的鮮血造成的黏黏的手感彷彿現在還停留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