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殘陽看到的人是誰,以至於他如此驚訝?
“杜小雨?爲什麼是你?”左殘陽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不相信,差一點兒就要俯下身去,看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不是戴了面具一樣的東西。但是因爲擔心一旦俯下身去他可能會被襲擊,所以他還是站在那裡,只是用手裡的武器戳了戳一動不動的杜小雨:
“喂!你還活着嗎?”左殘陽皺着眉頭——不會自己那一下子給打死了吧?
杜小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真的連呼吸都沒有了。
“喂!醒一醒!”左殘陽沒有耐心了,俯下身去,拍了拍杜小雨的肩膀,又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探視她是不是還有呼吸,但是隨即他又把手抽了回來,速度快得好像杜小雨要張嘴咬他一樣。但是杜小雨顯然是不能咬他了,因爲就在剛剛左殘陽的手指碰到杜小雨的鼻子的時候,他發現杜小雨全身冰涼,甚至還有點兒僵硬。
“你……真的死了啊?”左殘陽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問,一面伸手,用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臉頰,但是和剛纔一樣,還是猛地抽了回來——真的冰冷無比、還很僵硬,看來,杜小雨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怎麼會?”左殘陽愣在了那裡,長大了嘴巴:“只是一棍子……怎麼會……怎麼會?”
但是事實擺在了面前,左殘陽確實使用了自己的雙手和手上的一根棍子,打死了杜小雨,證據就是杜小雨躺在這裡的可憐巴巴的屍體。左殘陽知道,一旦被人發現自己殺人這個事實,不管是因爲什麼,自己都有可能接受法律的懲罰。因爲畢竟是自己一手造成了杜小雨的死亡。而如果會被法律懲罰的話,那麼他剛剛獲得的自由就會變得子虛烏有,他會重新來到一個類似於幽靈島的地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有的只是每天面對牆壁時候的茫然與無奈。
“不!我不要這樣!”左殘陽猛地甩頭,然後撿起了地上他自己的東西,又在四周仔細地察看了一圈,然後轉身逃跑了。
……
在跑到森林的邊緣的時候,驚慌失措的左殘陽被一根樹枝絆倒了,他因爲速度太快、根本無法停住自己的腳步,所以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森林裡的土壤很溼潤,所以左殘陽摔的很慘。他爬起來之後伸手摸了把鼻子,手放下來的時候發現上面都是血。而剛纔摔倒的時候着地的手掌和膝蓋也是一陣陣鑽心的疼,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摔壞。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左殘陽可能都會罵幾句,但是這個時候,也許是因爲周圍並沒有人看或者心裡還有別的事情,他默默地站起身,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膝蓋,發現還能走,並沒有什麼異樣,便站起身來,準備走回去。但是當他無意間的一個轉頭的時候,竟然發現了地上的一株奇怪的植物。
……
左殘陽有點兒發愣地看着地上的植物,在那一瞬間幾乎忘記了自己膝蓋和手掌上的傷痛。
這是一株很高大的植物,根莖很粗,葉片很大,呈現對生的情況。有點兒像玉米的葉子,但是讓左殘陽愣在那裡的並不是那植物的葉子,而是植物上面一串一串的果實。
這果實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一個全麥麪包掛在了樹上。左殘陽在看到那果實的第一時間想到了麪包樹,那種一般高十多米、甚至四十多米的常綠喬木,樹幹很是粗壯,枝葉也茂盛,一葉三色、雌雄同株。雌花叢集成球形,雄花集成穗狀。這種植物的結實範圍很廣,從它的枝條上、樹幹上直到根部,都能結果,而結果的時間在一年內也長達9個月。麪包樹的每個果實是由一個花序形成的聚花果,果肉充實,味道香甜,營養很豐富,含有大量的澱粉和豐富的維生素A和B及少量的蛋白質和脂肪。如果把這種樹的果實摘下來,用火烤一烤,那味道真的堪比麪包,而更重要的是,那種果實能填飽肚子、補充能量。
但是現在在左殘陽面前呈現出來的果實呢?
“好像真的是麪包一樣……”左殘陽掙扎着爬上了樹,摘下一個果實,放在手裡捏了捏,又掰開來,看了看果實裡面——的確像他所說的,整個果實就好像是一個烤得外酥裡嫩的全麥麪包,甚至,左殘陽還能看到上面點綴的一些芝麻一樣的東西,大概是這種植物的籽。
左殘陽看了看那果實,猶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嘗一嘗——那首童謠又好像是噩夢一樣回到了他的腦海:剩下一個小朋友,沒有食物腹空空。吃了一個小蘑菇,毒死自己全完了……
這,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命運呢?
胃裡還因爲飢餓而翻江倒海地鬧騰着,左殘陽看着手裡的那種奇怪的果實,一時間沒了主意。
……
“剩下一個小朋友,沒有食物腹空空。吃了一個小蘑菇,毒死自己全完了……”左殘陽用自己的外衣裝了很多那種果實,然後回到了蕭宅,一路上,他並沒有看到想象中可能會出現的聶蘇,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再加上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夕陽西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長長的一條路上只有一人一影在緩慢地行走着,這種感覺實在淒涼。左殘陽雖然素來喜歡獨來獨往,但是此刻內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就好像是整個地球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就好像是世界末日,身邊的人都死了,而自己因爲身體裡有特殊的抗體而僥倖躲過一劫。走在往常都是熙熙攘攘、現在卻空無一人的街頭,濃濃的孤獨感和絕望讓本來就渾身痠痛、胃部灼痛的左殘陽更加難受了。
“如果說童謠裡面說的是吃了一個蘑菇的話……”左殘陽皺着眉頭看着自己懷裡抱着的麪包一樣的果實,他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嘗一嘗這種果實,如果不吃,自己可能會餓死,而如果吃,自己也有被毒死的可能。“那麼這個算不算是蘑菇?”左殘陽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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