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遙遠的距離》?”段成巖皺緊眉頭,“有什麼關係嗎?”
“還記得歌詞嗎?”左殘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
“歌詞……”段成巖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首有點兒悲傷的歌曲,“好像一場夢,我卻不願醒,夢中的謎題,到現在我還未參透——是這個嗎?”
“沒錯。”左殘陽點點頭,“我當時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想的是卿顏,但是到現在,我才發現,爲什麼穆易這麼喜歡這首歌曲……”
“你的意思是說……”段成巖恍然大悟,“穆易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沒錯。”左殘陽點點頭,“她的年齡不大,想要親身經歷這麼痛苦的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說,應該是她的親人或者朋友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如果只是朋友的話……穆易不會感受得這麼深刻……”段成巖順着左殘陽的思路繼續往下想,“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應該發生在了穆易的親人身上。”
“完全正確。”左殘陽指了指屏幕上那家婚紗店的記錄,“再加上這個……我想……是誰經歷過的,就能猜到了吧?”
“的確。”段成巖點點頭,“雖然說是猜出來的,沒有太多的證據,但是我認爲,這是目前爲止最能解釋我們所遇到的這個案件的始末的了。”
……
“最遙遠的距離啊……”聶蘇戴着耳機,聽着那首《最遙遠的距離》,喃喃地說。
“是啊……”小池把耳機摘下,嘆了一口氣,“明明知道了對方的心意,而且也決定要在一起,但是這個時候明明知道真愛無敵,卻還是會有東西從中作梗,讓兩個互相愛着的人從此分開,再也不能相聚……”
“真是最讓人痛徹心扉的距離啊……”小雨的眼圈紅了,“穆易一家人好可憐……”道安慰地摸了摸小雨的腦袋,遞給她一杯熱奶茶。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到底去哪裡去找那個男孩兒呢?”恩泰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
“我想,應該是從黯戟這條線索出發。”少倫突然發言,“畢竟這件案子牽扯到了黯戟,如果能找到他們的話,以他們的能力,應該能找到那個男孩兒。”
“可是要找到他們確實很難……”杜子規有點兒苦惱,“這個地區這麼大,他們的人又活動得那麼隱秘,我們到底去哪裡找比較好啊?”
“我們……一定要找嗎?”角落裡,突然傳出了聶蘇的聲音,低沉但是卻如驚雷一般,讓每個人都轉眼去看她。
“聶蘇?”杜子規奇怪地看着坐在角落裡面,耳機摘下來放在了一邊的聶蘇。
“我們,一定要找嗎?”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聶蘇有點兒臉紅,但是還是目光堅定地看着PSI的偵探們,“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做錯了,現在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要給自己的父母報仇……而且他們並沒有傷及無辜……我們……是不是可以……可以……”
“想要放過他們?”杜子規挑起一邊的眉毛。
“這是我個人的想法……”聶蘇低下了頭,“如果……如果你們一直認爲要抓住他們的話……少數服從多數……我也……我也不會告密……”
“聶蘇,在說什麼夢話?”杜子規微笑地走到聶蘇身邊,坐下,“PSI什麼時候孤立過一個人?什麼時候拋棄過一個人?”
聽到杜子規的話,聶蘇有點兒驚訝地擡頭,看着杜子規一雙倍感溫暖的眼睛。
“十多年前,350研究所的那個實驗室裡面發生了什麼,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而知道事實真相的,除了兇手就剩下我們幾個了,”杜子規緩慢地說,“如果我們想要隱瞞的話,當然可以隱瞞了。”
“可是……”聶蘇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說……”杜子規挑起嘴角,微微一笑,“這樣做太有害於公平和正義了,是嗎?”
“……”聶蘇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能夠有這個想法,就說明你的心中是有正義的。”杜子規輕輕地說,“而對於我本人來說,雖然說死者的壞話有點兒不道德,但是那些實驗人員的做法確實讓人有些氣憤。而穆易和那個男孩兒的做法,雖然有些偏激,但是畢竟……”說到這裡,杜子規停下話頭,笑眯眯地看着聶蘇,後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然後又馬上被釋然和笑意代替。
“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馬上找到當年的那個男孩兒,然後確定案件的一些細節。”恩泰清了清嗓子,說,“然後就可以判斷穆易和她的哥哥到底有沒有錯了。”
……
“你確定這樣做真的管用嗎?”左殘陽的辦公室,PSI全員到齊,大家坐在左殘陽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和椅子上,齊齊望向左殘陽。
“呃……”左殘陽有點兒尷尬,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微笑,“我覺得……應該還是會有一些效果的吧?畢竟……畢竟是兄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兩個人幾乎是從小在一起,應該還是會有感情的吧?”
此時,PSI的偵探們正在左殘陽的辦公室裡面“蹲點”,因爲左殘陽認爲穆易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那個人肯定知道,如果真的在乎穆易的話,那麼他一定會出現在醫院裡,也許化裝,也許不化裝,但是多年的兄妹情分肯定會讓他過來看穆易一眼的。
“呃……”恩泰不置可否地甩了一下腦袋——那種災難面前六親不認的人,他在世的這三百多年,已經看到過太多太多,似乎在每個家庭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在他心底,想用這種辦法找到那個穆易的哥哥實在困難。但是看到左殘陽臉上堅定不移的表情,他又有點兒不忍心說出自己的想法了,只好坐在辦公室裡面等着,一邊在心裡想其他的辦法。
“其實這也是一種辦法……”段成巖皺着眉頭點了點頭,再一次翻開了少倫在網上查到的陳思教授一家的資料,仔細地閱讀起來——
陳思教授的女兒,原名陳伽伊,是家裡的獨生女,父母離婚後被法院判給母親,隨後母親請求法院修改結果,遂與父親一起生活。楊亦沫的兒子,因爲年幼的時候父母離婚,所以隨了媽媽的姓氏,原名楊瑞德,同樣是個獨生子。照片上,兩個年幼的孩子分別和自己的家長在一起,笑得正開心。
看到這裡,段成巖輕輕地嘆了口氣——綿延了十幾年的恨意啊……死了這麼多人……到底是誰的錯呢?
“沒有誰的錯。”彷彿看穿了段成巖的想法,左殘陽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咖啡,輕輕地說。段成巖擡頭一看,發現偵探們已經開始自由活動了:道饒有興致地看着左殘陽辦公室一人多高的大書櫃裡面的各類藏書;恩泰則對左殘陽養的那盆綠蘿很感興趣;杜子規正在閱讀一本心理學的雜誌,一邊讀,一邊拿筆做着上面的心理測試;小雨和小池則圍在電腦旁邊,合作完成上面的連連看遊戲;聶蘇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撫摸着自己的那把斷刀,耳朵裡戴着耳機,好像在聽音樂。少倫則在今天早上回到了帝國集團,處理他在帝國集團的工作去了。左殘陽則手裡端着一杯咖啡,微笑着看着自己。
“沒有誰的錯嗎?”段成巖道謝,接過咖啡,“你的意思是……誰都沒有錯?”
“對,也不對。”左殘陽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凝重,“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聽到左殘陽的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段成巖不禁笑出聲來,然後拍了拍左殘陽的肩膀,“孩子,你纔多大?就造化弄人了?”
“……”左殘陽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段成巖的快速變化,愣愣地看着他,但是當他反應過來段成巖是在諷刺自己長得不成熟的時候,馬上換了一副表情——“段成蟲!你給我等着!案件完了咱們兩個單挑!”
“好啊……”段成巖倒也不緊張,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比廚藝還是比打掃房間?”他故意挑了兩個左殘陽都不在行的事兒。
“……”左殘陽果然臉色發紅,怒視了段成巖幾秒鐘之後,大吼:“比電腦遊戲!”
……
“您好,PSI,恩泰。”正當偵探們看熱鬧一樣看着左殘陽和段成巖兩個人在辦公室裡竄上竄下、打打鬧鬧的時候,恩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皺了皺眉,恩泰還是接起了電話。在電話那邊的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後,恩泰的眉毛皺得更緊了,陰沉着一張臉掛掉電話。
“恩泰?”小池從顯示器前面擡起頭,看到恩泰的表情,很是奇怪,“發生什麼事兒了?”
“又發生命案了。”恩泰低聲回答,“局長讓我們馬上趕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