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正當聶蘇面對着從四面八方過來的警察,準備戰鬥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聶蘇不禁有點兒驚訝地扭過頭去:“成巖?”
“殘陽那個傢伙留在總部檢查屍體了,讓我過來幫幫你們。”下班後一身休閒服的段成巖面帶微笑走了過來,一路上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女生的目光。
“你是怎麼知道的?”杜子規挑起一邊的眉毛。
“少倫說的。”段成巖一邊回答,一邊把身後的那個人讓了出來,於是,聶蘇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少倫。
“姐姐……”少倫擡起頭,衝着聶蘇燦爛一笑,然後又轉頭看杜子規,“姐夫!”
“誰說他是你姐夫了?!”雖然面對如此困境,但是聶蘇還是聽到了少倫的話,禁不住扶額。
“嘿嘿……少倫,咱們又見面啦!”杜子規倒是一臉憨厚,打着招呼。
“杜、子、規!”聶蘇咬牙切齒。
“咳咳!”站在一邊的警察們看不下去了,那個偵探更是一馬當先,走到了幾個人面前,“請問你們……到底有沒有鬧夠?這裡發現了死屍,你們竟然無動於衷——難道你們想擾亂治安嗎?!”
“對不起,從現在起,PSI接管這件案子,您可以回家了!”段成巖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紙,在那個偵探面前晃了一下,然後又塞回了口袋。
“什麼?”這回,輪到那個偵探咬牙切齒了,“我對於你們的辦案能力提出質疑,而且,聶蘇作爲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可能會被你們PSI的人包庇!”
“拜託……”段成巖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好好想一想好不好……如果真的是聶蘇殺的人,那她爲什麼要把這麼明顯的東西放在這裡呢?你能保證她就一定有時間逃跑嗎?再說了,如果真的是她殺的人,那她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寫在那裡?還寫得那麼清楚……”說着,段成巖指了指那張聶蘇親手寫的紙條,“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她是怎麼想的我不管,但是這個案子不能由你們PSI的人接手!”那個偵探倒還真有一股認真勁兒。
“不接手也行……”段成巖嘆了口氣,“和你們一起調查總可以了吧?我們不會干擾你們的!”說着,他徑自戴上了手套,然後從口袋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機,按了幾下,就把手機放在了上衣口袋裡,露出了攝像頭。
“殘陽,我可以開始了吧?”段成巖走向那個裝着屍塊的行李袋,自顧自地說話。
“喲,這次還挺正式的啊……”從段成巖的口袋那裡傳出了左殘陽悠然自得的聲音,杜子規和聶蘇對視了一眼——看來,這次他們要來一個“遠程驗屍”了,便都站在那裡,好奇地看着。話說那個剛纔死活不願意段成巖插手的偵探,因爲知道PSI的能力,所以也想在這次拜師求藝,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那是當然。”段成巖接着調侃,“你是正職,我是副職嘛……”說着,開始在地面上搜索證據。
“行了,開始吧,那根頭髮我要看一下……”左殘陽的聲音繼續從段成巖的上衣口袋那裡傳來,看來他已經通過手機的攝像頭看到了地面上的一些可能會作爲證據的東西。
“這一根?沒問題。”段成巖有點兒驚訝地從地面上拾起了一根頭髮,“嘿嘿……沒想到這個手機的像素還挺高的啊……這麼細的一根頭髮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還有屍體的擺放位置,我也要看一下。”進入工作狀態的左殘陽沒有搭理段成巖的調侃,而是自顧自嚴肅地說。
……
忙了半天,左殘陽才心滿意足地結束了通話,在電腦前面翻看起剛纔的截圖來。不一會兒,聶蘇等人也來到了PSI的辦公室,進入PSI大門之後,沒有片刻停留,就來到了左殘陽的法醫室。然後就看見左殘陽正端坐在法醫室,而他的面前,並排放着三具屍體,其中的兩具,正是銀行的兩具被爆頭的屍體,而另外的那具,則像個大號的布娃娃那樣,全身的關節處都縫上了。
“這個是……”杜子規看着那具屍體發愣。
“今天你們送來的那具屍體啊……”左殘陽擡頭,“就是聶蘇行李包裡面發現的那些,我只是縫上了而已……”
“呃……”恩泰嚥了一下口水,“幹什麼……一定要縫上?”
“還死者一具全屍……”左殘陽嘆了口氣,“另外,我也想鍛鍊一下手指靈活度……”說着,揚了揚手裡的繡花針。
“呃……”衆人頓時一片冷汗。
“那……發現什麼了?”杜子規好不容易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問。
“中樞神經基本上已經被破壞了。”左殘陽指了指兩具爆頭的屍體,“用的是威力很大的槍,而且又是近距離射擊,所以整個頭部除了槍彈造成的一個大洞之外,基本上都已經被燒燬了。”說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彈道分析我交給成巖了,他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成巖?”衆人驚奇,“段成巖不是個醫生嗎?怎麼還會這樣的東西?!”
“他從小就喜歡槍支……”左殘陽無奈地搖了搖頭,“所以……唉……”
“幹什麼這麼唉聲嘆氣,好像我喜歡槍支給你丟了多大的人一樣?”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剛纔先從現場返回的段成巖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彈道分析結果出來了,射中兩個人的子彈分別是從兩個人手裡的槍中射出來的。”
“但是在現場他們的槍都丟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而且現場的監控錄像現在還不知蹤跡,所以不能證明兩個人是互相射擊啊……”聶蘇有點兒着急。
“抱歉,這個就沒有辦法了。”段成巖聳了聳肩,“而且,更加讓人不可理解的事情就是……”
“兩把槍上面都有聶蘇的指紋?”左殘陽歪頭。
“是啊,完全想不到……”段成巖沮喪地嘆了口氣。
“似乎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聶蘇皺着眉頭看着法醫室的幾具屍體,“好像兇手就是想讓我離開PSI似的……”
“確實……”杜子規疑惑地看着聶蘇,“你到底還有多少敵人?”
“也許並不是如此。”左殘陽回答,說着,指了指那個裝着屍塊的原本屬於聶蘇的行李袋,“比如這一個,就並不是爲了誣陷聶蘇的。”
“是的,如果是爲了誣陷聶蘇的話,應該不會有這麼明顯的標誌……”恩泰點了點頭,“可是這個兇手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我真討厭這種被兇手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杜子規皺了皺鼻子。其餘人點頭表示同意,只有左殘陽一個人用探究的目光注視着幾具屍體。
“殘陽,還需要我們做什麼?”聶蘇看到左殘陽的表情有異,就問。
“你們讓我和他們單獨處一會兒……”左殘陽沒有擡頭,只是固執地看着屍體,回答,“我想和他們聊聊天兒。”
“聊天兒?!”杜子規沒有見過左殘陽驗屍時候的表現,所以聽到左殘陽要和他們聊天,感覺脊背一涼,“你也是靈語者?”
“不是。”左殘陽聳了聳肩,“早就分析過了,這幾具屍體的中樞神經系統遭到了很強大的破壞,所以想要進行靈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獨自一個人在這裡思考一下而已……”
“可……”杜子規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聶蘇一把揪住了領子,可憐巴巴地拎走了。剩下幾個人看到杜子規臨走時候的表情,也強忍住笑容,離開了法醫室。現在,偌大的法醫室中,只剩下左殘陽和幾具屍體了。
“好了,現在沒有別人了,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吧……”左殘陽身着解剖時候的白色罩衣,嚴肅地站在了幾具屍體身邊。
“……”屍體還是像往常那樣,並沒有回答左殘陽的問題,而後者也並不指望兩具被爆頭的屍體和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能夠回答——除非詐屍,但是左殘陽並不相信死人能夠詐屍這一說。
“好了,”左殘陽信步走向了兩具被爆頭的屍體其中的一具的身邊,低頭看了看他的血肉模糊的頭部,“你的名字叫鄭家強,你是一個工人……”說着,用戴了手套的手拿起了死者的右手,仔細地觀察了起來,那表情和神態,就好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你的右手肌肉比左手的發達,而右手的手指頭也比左手的粗,說明你是一個慣用右手的人,而且你平時都是在幹體力活的……你的資料顯示你前幾年還被評爲了廠裡面的模範員工,而根據你的服裝和配件……”說着,左殘陽用眼睛掃了一下放在死者鄭家強身邊的,他的遺物,其中,有一套劣質的西裝,上面用花體字寫了一個大大的“Adidas”,再看看他的鞋,也是山寨版的Gucci,西裝的口袋裡面,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當然了,”左殘陽直起腰來,只是着死者的腦袋上面生前可能是眼睛的部位,“也有可能是你爲了掩蓋證據而故意穿成這個樣子的,但是看到你身上的肌肉和手上的老繭,我認爲你並不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可是你爲什麼要去搶銀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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