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啊?”幾個偵探皺了皺眉,還沒等他們開口,就聽見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是一臉憤怒的小雨和正在拉着她不讓她往前衝的小池。
“?”陳巷豪沉默地擡起了頭,想看看那個敢於對自己大喊大叫的女孩兒到底長什麼樣。
“你怎麼能這樣?”小雨的手被小池牢牢地抓着,所以她不能衝過來,只好揮一揮拳頭,滿臉氣憤,“他好歹也是你的親兄弟,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他?”接着,又指了指左殘陽和段成巖,“他們兩個,你難道看不出來是醫生嗎?現在本來應該是休息的時間,但是他們卻自願過來,就是爲了給你的兄弟查明死因。還有他們,”說着,小雨又指了指偵探們,“每天這麼忙,跑來跑去的,就是想要找一些蛛絲馬跡!你知道他們都多久沒有休息了嗎?還有少倫和聶蘇,每天都在找資料、分析、彙總——有這麼多人在這裡爲一個以前毫不認識的人忙碌,你這個最親密的人,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他本來就和我不熟。”陳巷豪撇開視線,回答。
“你們是雙胞胎,竟然不熟?”杜子規好奇地問。
“是的,從小就沒怎麼見過面,所以一直不熟,上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過年大家團聚的時候了,但是電視臺的工作比較忙,所以我也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陳巷豪點點頭。
……
“鬧了半天,原來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因爲小池和小雨的“探班”,偵探們決定提前下班。段成巖和左殘陽此時正走在回到醫院宿舍的路上。段成巖一邊走一邊伸伸懶腰,對着身邊走着的左殘陽說道。
“是啊……”左殘陽低頭沉思,“本來以爲找到同胞兄弟就能有點兒線索呢,沒想到這下,應該是斷了……”
“我說殘陽你竟然還對偵探這項工作有興趣?”段成巖笑眯眯地說,“線索一斷我看你的表情都落寞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左殘陽回看——是的,左殘陽小的時候,夢想就是當偵探,成爲一個福爾摩斯一樣的人物。
“可是你後來不還是學了醫?”
“說的是啊……”左殘陽自嘲,“本來想做福爾摩斯的,結果最終選擇了華生的職業——算了,還是回醫院去吧!”
兩個人迎着夕陽走向醫院的宿舍,夕陽把他們兩個的影子拉得很長。
……
“成巖,怎麼了?”一大早剛坐在辦公室裡就接到段成巖的電話,左殘陽有點兒奇怪——畢竟,兩個人剛剛纔一起吃的早飯,有什麼話不能剛纔說?現在怎麼想起打電話來了?
“過一會兒你那裡會來一個病例。”段成巖回答,“從我這裡轉出去的,有點兒奇怪。”
“知道了。”左殘陽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敲響了,他掛了電話,然後在辦公桌後規規矩矩地坐好——這就意味着他要把兩隻腳從椅子上拿下來,從蜷縮在椅子上的形象變爲正襟危坐的形象,他相信,這樣的轉變能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一點兒,這樣就不會被患者用一種對孩子說話的語氣叫成是“小醫生”或者“小大夫”了——“請進。”
從門外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大叔了,頭髮已經有斑白的痕跡,臉上黝黑,佈滿皺紋,使他顯得比同齡人老一些,身上則是一套灰藍色的舊西裝,估計還是因爲要來醫院看病,所以才穿着這麼正式的。聽到左殘陽的說話聲後,他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然後站在左殘陽的面前,手中的破舊旅行袋被他不知放在那裡好,只好緊緊地攥在手裡。左殘陽看到他拘謹的樣子實在可憐,就整理好了心情,用微笑來迎接他,示意他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
“您好,把病歷給我看一下可以嗎?”左殘陽微笑道。
那個人一激靈,然後馬上從手裡的旅行袋中翻找出了一個牛皮紙的袋子,然後恭恭敬敬地把邊邊角角的褶皺都弄平了,才遞給了左殘陽。
“鄭言,男,18歲……”左殘陽看到了牛皮紙袋子上面的名字和基本信息,然後從裡面翻出了這個叫“鄭言”的患者的身體各項檢查指標表格,然後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人,“您……應該不是鄭言的父親吧?”
那個人聽到了左殘陽的話,竟然舒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嘴角的笑容,“大夫啊……太好啦……終於有人看出來啦……”說着,還不停地搖頭晃腦。
“呃……”因爲他說話有點兒口音,所以左殘陽沒有聽得太明白,但是還是能從他的話中分辨出“終於”、“看出來”這樣的詞彙,“怎麼,以前沒有人看出來?”
“是啊……大夫啊……”那個人還是很開心地笑,“以前每次看到一個醫生,我一掏病例,人家都會問我爲啥子兒子不親自來,還要派個老爹過來給兒子瞧病……”
“抱歉,我接個電話。”左殘陽的手機突然響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段成巖的名字——一個段成巖睡覺流口水時候的偷拍照片外加下面“段成蟲”三個大字——左殘陽還是決定接電話。
“成巖?”
“殘陽,你看到鄭言了嗎?”電話那頭,是段成巖嚴肅的聲音。
……
“選擇性早衰綜合徵。”幾項基本檢查過後,左殘陽在病歷卡上面這樣寫道。
“這個選擇性早衰綜合徵,就是所謂的SPS?”段成巖也來到了左殘陽位於頂層的辦公室,看到了左殘陽的判斷,他皺了皺眉頭。
“是啊……”左殘陽看着那個還在進行着各項檢查的鄭言,嘆了口氣,“本來只有18歲的人,卻長了一張五十歲人的臉,雖然檢查結果還沒有完全出來,但是基本上可以作出判斷了。”
“以前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例。”段成巖搖搖頭。
“加上這例,我也只見過三例而已。但是因爲是選擇性的早衰,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長成這個樣子的。這三例中,除了這位是面部早衰之外,還有一例是大腦早衰,剩下的那例則是骨骼早衰……本來都是年輕的同齡人,但是卻要忍受正常人幾十年之後纔會忍受的痛苦,實在是……”左殘陽邊說,邊把機器中打印出來的結果紙條貼在鄭言的檢查報告上,剛出來的這張,是內臟彩超圖,左殘陽好像很感興趣似地看了好長時間。突然,左殘陽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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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段成巖奇怪地看過去,卻看見左殘陽倒像是個病人似的,臉色煞白,雙手捧着那張彩超圖不住地顫抖,“老兄,沒事兒吧?一張彩超圖而已,怎麼把你弄成這樣?”
“成巖。”左殘陽只是失控了幾秒鐘,又馬上恢復了,看着段成巖的眼神也有一些嚴肅。
“嗯?”
“我想,我們可能漏掉了第四例SPS患者!”
……
“我們過於依賴現實給我們帶來的表面現象了。”中午午休的時候,因爲沒有結案,所以偵探工作室的大家還是很默契地在辦公室裡加班,這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着,聲音的主人,左殘陽,也出現在門口。
“殘陽?”恩泰頗有些意外地看着捂着胸口,微微喘息的左殘陽,“幹什麼跑這來一趟?有事兒打電話說就好了啊!”
“我們……”左殘陽還在喘氣——看來,他平時應該也是從不進行體育鍛煉的主兒,“過於依賴了……”
“怎麼說?”杜子規和道也都湊上前來。左殘陽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大家和他一起進入法醫室。
在法醫室,那塊蒙蓋着陳巷傑的屍體的白布再一次被掀了起來,陳巷傑的無頭屍體又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表面現象告訴我們:這個人的器官全部處於衰竭的狀態,”左殘陽換好了白大衣,又戴上了一副一次性手套,來到屍體旁邊,“我們的預計是即使這個人不出車禍,依靠這樣狀態的器官也不能活着看到明年的太陽。但是我忽略了一點,就是……”說着,左殘陽把手中的資料散發給大家,“就是如果這個人本身就是這樣呢?”
“選擇性早衰綜合徵?”道翻看了一下資料,皺着眉頭鬱悶地看着這個名詞和它後面像是三條蛇一樣的英文字母,“什麼意思?”
“早衰,簡單地說,就是指人類的年齡還沒有達到該衰老的地步的時候,人體就已經開始衰老了。”左殘陽解釋道。“而帶有選擇性的早衰綜合徵,就是人體的一部分器官選擇性地發生早衰的現象。”
“啊?”道還是緊鎖雙眉。
“就是說,身體裡的器官,一部分被選上了,提前老了。”左殘陽又解釋了一遍,這下,偵探們開始露出了“明白了”的表情,“我曾經見過骨早衰、腦早衰的病人,而今天又在醫院裡碰到了一個面部肌肉早衰的病人,後來我才發現,早衰的範圍真的很廣……”
“你的意思是,這個陳巷傑器官衰竭可能是因爲他本身的病?”杜子規擡起頭。
“沒錯。”左殘陽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次實在怪我,我應該能夠想到這種可能的……”
“……”恩泰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左殘陽的肩膀,然後用眼神示意其他兩個夥伴——也許我們,該尋找另外一條破案的道路了。
()聲明一下,本章中所介紹的SPS,也就是所謂的選擇性早衰綜合徵,目前還並沒有準確地說法,所以如與現實生活有出入,請諮詢更加專業的機構或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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