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池塘裡面……水怪!”當小池和小雨兩個人互相攙扶着來到其他人的面前時,大家不禁嚇了一跳:兩個人蓬頭垢面,身上衣服的膝蓋處已經黏滿了泥土,看樣子兩個人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來的。而最讓人感覺擔憂的,是兩個人的眼神——茫然,毫無聚焦,就好像是兩個人只是過來報告“池塘裡有水怪”這件事兒的機器人,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從小池的氣喘吁吁的話中才能聽出來這兩個人是真的跑了這麼長時間,滿心恐懼地回來報告的。
“小雨?小池?你們兩個怎麼了?”聶蘇奇怪地問道,皺着眉頭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的眼睛。
“……”可是兩個人卻是一言不發,然後暈倒在地。
……
“瞳小姐,這兩位小姐高燒不退,您看……是不是要找五太太來看看?”張媽一邊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兩個女孩兒,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去,詢問着聶蘇的想法:她知道,聶蘇剛剛與五太太麻曉蔚吵過架,現在也許還在氣頭上,如果讓她這樣去找她,很有可能再次引發兩個人的衝突。
“當地有沒有醫院?”聶蘇冷冷地問道:她不相信那些所謂的“巫師作法”、“神婆下蠱”一類的玄幻的東西,眼下,把兩個人送到醫院,讓醫生診斷纔是正道。
“醫院?”張媽的表情茫然了,然後又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哦!您是想送兩位小姐去看病!但是……我們這個地方,沒有醫院,一般生了病都是去村外的山上採點兒草藥,然後讓……讓……巫師來治……”
“我知道了,張媽,麻煩您在這裡照顧一下她們,我去去就來。”聶蘇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拿起自己身邊的斷刀,轉身離開了房間,留給張媽一個倔強固執的背影。
……
“道,你對草藥瞭解有多少?”剛剛走出裡屋,聶蘇就問道。
“啊?啊!草藥!”道剛纔正在沉思,被聶蘇突然的問話嚇了一大跳,“草藥啊……普通治療感冒發燒的還可以,但是如果是很珍貴的可能就不知道了……”
“聶蘇,怎麼了?”杜子規就在聶蘇的身邊,看到了聶蘇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端倪,便小聲問道。
“很好,大家和我一起去山上採草藥。”聶蘇對着杜子規使了個眼色,便大聲說道。
……
“呼哧……呼哧……聶蘇啊……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恩泰一隻手叉着腰,另外一隻手放在胸前“順氣”,艱難地看着前面健步如飛的聶蘇,“爲什麼要帶我們來爬這個……這個山啊?”
“爲了找個地方說話。”聶蘇頭也不回地繼續往上走。
“說話?”雖然因爲經常鍛鍊,但是爬了這麼長時間的山之後,杜子規還是有點兒累,但是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面前的那個有點兒猜不透的女孩兒:小雨和小池的突然生病,爲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冷漠和嚴厲?
“坐吧。”聶蘇率先到達了山頂,指了指山頂上一塊很大很大的平坦的石頭,對着後面來的互相攙扶的偵探三人說道,“先把自己的想法說說吧,我知道你們肯定看出什麼來了。”
“……”恩泰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她們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而是……?”
“中蠱,沒錯。”聶蘇點了點頭,冷漠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表情,“很明顯她們是中蠱了,普通的感冒發燒不會讓她們的眼神變成那個樣子——你們注意到她們的眼神了吧?”
“瞳孔異常散大,毫無聚焦。”道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沒錯。”杜子規點了點頭,“而且以我對小雨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因爲害怕變成那個樣子,她們現在的狀態,就好像……”說到這裡,杜子規稍稍停頓,因爲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樣的東西能讓兩個女孩兒嚇成那個樣子,同樣,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兩個女孩兒現在的情況,只好沉默,問詢般地注視着其他人。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她們的魂兒勾走了一樣。”恩泰聳了聳肩,“雖然我知道根據現代的科學,那些魂兒啊什麼的東西是沒有解釋的,但是我覺得,現在只有這樣的一種方法來描述她們現在給我的感覺。”
“所以我傾向於她們中蠱了。”聶蘇面無表情地說,“這也是我不想去找麻曉蔚的原因,如果蠱真的是她下的,那麼如果把她請來,可能會對兩個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同意。”道漫不經心地甩着手裡的一棵可憐的小草,回答。
“好了,那我們開始找草藥吧,道,你能告訴我們草藥是什麼樣的嗎?”聶蘇看了看道。
“就是這樣的。”道揮了揮手裡的小草。
“這……這不就是!”聶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我們在半山腰看到的那種普通的小草嗎?!”
“這可不是普通的草,這是很珍貴的藥材呢!”道裂開嘴巴笑了,“半山腰有幾株,我都看清楚了,這種草藥有退燒消炎的作用,還有一些滋補作用,如果我們把它和山腳的那種野生山參放在一起煮,然後給兩個女孩兒喝的話,應該會起到一些作用,但是如果想要解蠱,可能就不那麼容易了。”
“……”聶蘇鬱悶地低下了頭,“爲什麼在我們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你不告訴我們呢?”
“因爲……”道的臉又紅了,“因爲看到你一臉冰霜在那裡爬山,感覺挺害怕的,就沒敢和你說……”
……
“那兩個女孩兒中蠱了。”老人躬身彙報。
“中蠱?是五太太乾的?”年輕女孩兒疑惑道。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那兩個女孩兒是因爲看到了池塘裡的東西才中蠱的。”老人繼續低頭回答。
“駭蠱?”女孩兒想了一想,問道。
“大概是這樣的了,但是老奴還是讓老奴的那口子再去看看再回來報告小姐。”
“張叔……”女孩兒的聲音溫柔了許多,就好像面前的那個老人是自己的親人。
“小姐?”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出面了?”女孩兒此時就像是一個徵求父母意見的孩子。
“瞳小姐!”張叔很驚恐地擡頭,“不可以啊!您出去太危險了!”
“但是就這樣把他們當作棋子,我心裡也不舒服。”
……
“燒已經退了,但是還是醒不過來。”道從小池的牀邊站起身來,看到其他人問詢的目光,便回答道。
“果然是中蠱了嗎?”恩泰的臉色此時顯得更加蒼白,他俯身凝視着躺在牀上的小池的臉,心中百感交集,那個平時蹦蹦跳跳、玩玩鬧鬧的,喜歡叫自己“大蚊子”的女孩兒,如今就這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恩泰突然覺得很心疼。
“應該是這樣的。”道點了點頭,“我以前在麻家的藏書室裡面看到過關於中蠱這方面的資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種蠱應該是‘駭蠱’。”
“駭蠱?”聶蘇問道,她雖然能夠判斷出來兩個人是中蠱了,但是對於這方面知識還是知之甚少。
“是的。”道嚴肅地點了點頭,那天在那本發黃的古書上看到的內容此刻又回到了腦海,“取毒蠍、蜈蚣、毛蟲等有毒或面目恐巫之蟲一百種,於滿月時放入陶罐中,埋於十字形路口的中央,然後在埋罐處畫出半徑爲七七四十九施蠱者指長的範圍,在範圍外佈置符咒,施蠱者本人站於圓心處,默唸咒文。九九八十一天後開封取出,即得到‘駭蠱’。”
“駭蠱……”杜子規默唸着這個名字,“就是說是在人極爲恐懼的時候趁機下蠱對嗎?”
“沒錯。”道點了點頭,“本來用於煉蠱的毒蟲就很讓人害怕,再加上中蠱人當時受到巨大的驚嚇,身體防線更是脆弱,所以即使這種蠱的威力不大,也能讓中蠱人昏迷。”
“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嗎?”恩泰着急地問。
“不會,像這種級別的蠱,一般不會引起人的昏迷的,所以對於小池和小雨來說,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昏迷了。”道解釋道,“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兒就是要找個地方,把她們兩個好好保護起來。我有預感,這次中蠱事件只是一個開端,我們還會面臨更多的危險,所以,把她們兩個和這裡隔離開來纔是最重要的。”
……
“瞳小姐,就是這裡了。”張媽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然後退後,讓聶蘇進一步看清屋內的情況。
“真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麼高的一座塔。”聶蘇點了點頭,表示對這個房間的滿意。
“唉……”張媽面容悽切,“瞳小姐,您果然都忘了嗎?”
“忘了?忘了什麼?”聶蘇有點兒驚訝——自己和這座塔會有什麼關係呢?
“這座塔是爲了麻立青老太爺建造的啊!”
“二爺爺?”聶蘇聽說過這個名字——麻立青,是“自己的”父親麻立天哥哥。在麻家,“麻立青”是一個很少被提及的名字,他早年醉心於求仙道術,曾經和“自己”外出雲遊,但是回來之後不知爲何開始酗酒,到現在,已經成了每天“三頓飯、五頓酒”的酒鬼。
“是啊……”張媽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二老太爺沒有子嗣,在家族大會的時候,五太太堅決把他放在這裡,說是害怕‘敗壞門風,有辱蠱神’。”
“我能去看看他麼?”聶蘇心思一動,問道。
……
()昨天劍前竟然沒有更新!
昨天回到家裡以後,劍前看了會兒書,然後打開電腦準備更新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凌晨了——所以對不起各位讀者了!【鞠躬謝罪】
另外,還有再次重申,本卷故事所涉及的內容純屬虛構,歡迎各位多多批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