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上，秦長生看着林荒一點也不圓滑的討好自己，頓時笑的有些開心。這種不擅長拍馬屁的人拍起馬屁來，纔有難度和意思啊。
而且是小師弟討好自己，更是大善！
山巔上，林荒連幹三杯，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阿諛奉承的人，對自己師兄說幾句好話，這不是人之常情？
師兄只剩下一縷殘魂，都這麼可憐了，不說幾句好話，讓後者開心一下，自己的良心上說的過去？
林荒不是那沒良心的人！
山巔上，秦長生忽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不像之前給林荒傳道時的老夫子感覺，而像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收刀入鞘之時滿臉驕傲的模樣。
秦長生起身，擡頭看天，遠眺雲海，附身看山河，似乎天地萬物都在他的心中。
“所謂武道一途，首先我們應該明白，爲何要修煉，修煉到哪一步？小師弟捫心自問，可有答案？”
林荒當即點頭。
“如此甚好！”
秦長生大笑，也不去細問林荒，只是接着道：“世人修煉武道，大多要長生不死，要成爲天下第一，或是報仇雪恨，或是守護家人……這些都是修煉的理由，也是前進的動力！”
“當年，我步入武道也是爲了報仇雪恨。後來，是爲了能夠配得上瀟瀟，再後來是爲了不給師父丟臉，又後來是爲了復活瀟瀟，直到最後是爲了左迦明教！”
“師兄從來沒有想過成爲天下第一，所以很難成爲天下第一。我也不認爲小師弟就一定要以天下第一作爲目標，也不問小師弟到底目標是什麼，只希望小師弟的目標能夠儘量高遠一些！”
“應該是不小的！”
林荒開口道，卻並沒有高談闊論，在秦長生面前，無論怎樣的目標，或許都算不得大。
“師父可曾說過，天下第一不是他對你的期許？”
秦長生忽然問道。
“說過的！”
林荒點頭。
“這樣啊……”
秦長生有些失落，“原來，我還以爲師父只對我一個人說過呢？”
林荒抿嘴笑了笑，秦長生還是一個擁有赤子之心的人啊。
“既然小師弟理清了爲何要修煉，和修煉的目標，那我們就落地的談談的武道好了”，秦長生接着道。
林荒正襟危坐。
“拋去太古時期的巫蠱之術，泱古時期的正魔功法，遠古時代的陣道天下，上古時期的劍道獨尊……我們就聊聊當今世界的武道體系好了！”
秦長生手臂一揮，虛空中便是出現了一棵樹的主幹，“我們將整個武道修煉，看成是一棵樹。樹有枝丫，分別是境界、武魂、武法、肉體、靈魂、禁術！”
秦長生手指划動間，那顆樹上面，便是出現了不少樹枝。
“所謂境界越高，實力越強。這其中的理由，想必小師弟已經知道，我在這裡就不多說了！”
林荒當即點了點頭。
“至於武魂，小師弟認爲武魂是什麼？”
秦長生忽然問道。
林荒面色微愣，他並沒有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
秦長生也並沒有指望林荒能回答出來，接着道：“傳說，在遙遠的時代中，有天庭、人間、地府的存在！”
“而在其中一個末法時代，有絕世強者之間大戰，不僅打碎了天庭，碾碎了人間，同時也將地府化作虛無！”
“武者身死，繼而經過地府轉生。可當地府破碎之後，那些身死的武者，靈魂便無法進入輪迴！所以極爲漫長的一段時間中，武者死亡後只能淪爲孤魂野鬼！”
“滄海桑田，那些遊蕩世間的武魂，經過漫長的歲月變遷之後，逐漸被抹殺身前的意識，可是他們對於世界的感悟，對於大道的理解卻以特殊的形態保留了下來……這種特殊的形態，便是武魂！”
林荒心中一時恍然。
“如此一來，小師弟可知道武魂爲何有了品階之分？”
秦長生開口問道。
“因爲武魂生前的強大與否？”
林荒回道。
秦長生點了點頭，“所以啊，小師弟想要更強，就必須要靜心感悟武魂的力量，感悟武魂對於大道的理解！”
“這麼說來，武魂就像是一個生命體？”
林荒接着道。
“差不多這個意思，小師弟體內的武魂，都很是不俗。所以更是需要細細的感悟思量，才能變得更強！”
“那麼武法呢？”
林荒問道。
秦長生微微一笑，“小師弟想象一下，若是如今沒有地府的存在，小師弟身死之後成爲武魂，武魂該是什麼？”
“雄霸天下！”
林荒脫口而出。
秦長生點頭，“武法與武魂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武魂賦予武者內在的力量，武法賦予武者外在的力量，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林荒恍然點頭。
“至於雄霸天下……”
秦長生忽然開口，臉上似有一絲得意之色，故意留下後半截話，等待着林荒的詢問。
“雄霸天下自然是極好的，師兄果然是天縱奇才，當得起平推千古無人敵這幾個字！”
“萬古行不行？”
秦長生眉眼露笑的問道。
“妥妥的！”
林荒斬釘截鐵的開口。
“過獎了過獎了！”
秦長生一邊強忍着拴不住的笑容，一邊故作謙虛，隨後方纔開口，“其實雄霸天下，都是師兄用‘心’自創而出的，相信小師弟也有所察覺，才能將之領悟到阿鼻道三刀的地步！”
林荒點頭。
“只是，雄霸天下其實還有最後一招沒有創出，師兄總歸是有些遺憾，希望小師弟以後能夠幫師兄補全！”
“這……估計還得等不少時間！”
林荒開口。
秦長生頓時哈哈大笑，接着道：“對於雄霸天下，師兄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唯一能告訴的小師弟的，便是此武法的確是未完成版。但此武法也開創了一個無視天下武法品階的雛形，不過這一點小師弟暫時無法領悟！”
林荒面露疑惑，隨後點了點頭，既然暫時無法領悟，就不做他想。
“境界，武魂，武法之後，我們在來說說‘人’這個奇妙的存在！”
秦長生隨後揭過了上面的話題，接着詢問林荒，“小師弟可知道，我們‘人’到底是什麼個玩意兒？”
林荒一臉黑線，你說人是什麼個玩意兒？
“先思考，等想的差不多了再說！你想多久，師兄便在這等你多久！”
秦長生忽然變得嚴肅。
林荒頓時面色一凝，當真陷入了沉思。
山巔上，秦長生扭頭望着茫茫雲海，微笑不語……
日出月落，雲海變化。
彈指間，便是一日。
三日。
七日。
直到半個月後，林荒睜開了雙眼，似乎有所悟，卻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而是站起了身，“師兄，我們下山走走？”
秦長生微笑點頭，隨着林荒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