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涅槃之炎一直在林蒼雪的玄海中培育。
而林荒則是挖空了心思,找盡了理由跟君傾城聊天。眼前那道盤腿而坐,膝上橫着三尺青鋒的緋紅倩影,在林荒眼中,就如同稀世珍寶一般。
林荒覺得自己十年前後,從來沒有如此幸福過。
哪怕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君傾城,他都覺得是上天垂憐。
雖然君傾城似乎對林荒的話愛答不理,可終究還是理會了,這讓林荒更是興奮不已。
畢竟眼前的少女,最開始是要殺他的。
現在,已經能跟他說話了。
林荒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不知不覺中,林荒心機的偷偷挪動身子,不斷的靠近林蒼雪,從之前的兩丈到一丈,再到八尺。
六尺。
三尺。
兩尺。
君傾城膝蓋上的劍微微抖動了一下。
林荒訕訕一笑,而後自覺的退到了三尺的距離。
“你怎麼知道我叫君傾城的?”
君傾城忽然又問道了這個問題。
林荒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整個人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
少女啊,你真是恐怖!
能揪着一個問題,一百年不放。
林荒想一頭撞死自己。
“你的武魂叫歲月千秋!”
林荒開口道。
嗯?
君傾城秀眉微微蹙起,煞是好看。她並不關心林荒爲何知道她的武魂是什麼,而是疑惑林荒這沒頭沒腦的解釋。
“以後你會明白的!”
林荒故作神秘的一笑,感覺自己佔據了上風。
砰的一聲!
林荒又被扔出了房間。
房外,響起了林荒的哀嚎之聲。
這一刻,林荒對着境界有着前所未有的渴望,若是他有着武侯境界。
哎……
林荒一臉頹敗的走進了房間,臉上賠着道歉的笑容。
“你爲什麼知道我叫君傾城?”
君傾城又是問道。
林荒愣在了原地,臉上汗如雨下。而後默默的轉身,規規矩矩的退出了房間,只感覺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
沒過多久,陸寒便是走進了小院,滿不耐煩的說道:“宮主找你!”
“你臉怎麼了?”
林荒反問道,只見後者鼻青臉腫,身形狼狽不堪,望着林荒的眼神中,還帶着一絲仇視。
“前幾天,飄雪宮雪崩了,宮中的半數長老差點被燒成了焦炭,他們說麒麟峰有烘爐炸了!”
陸寒眯着眼睛,一臉怨恨的說道。
額……
林荒捎了梢頭,陸寒如此一說,他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緣由。
“慕容焚便是我帶上山的,你說我臉怎麼了!”
陸寒眼中迸射着寒意,像極了一頭惡狼,恨不得將林荒給撕了。
林荒眉頭緊皺,而後緩緩道:“你還是出去吧,我當你沒來過”。
看到陸寒鼻青臉腫的樣子,林荒便是想到了自己後果,陸寒最多隻是個從犯便已經是這個樣子,自己這個始作俑者之一若是去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慘烈的後果。
“謝青侯回山了!”
陸寒接着道。
“謝青侯?內門第一麼?他回山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荒疑惑道。
“四宗十朝大戰要開始了,飄雪宮要派遣弟子下山”,陸寒一臉鄙夷的看着林荒,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林荒作爲飄雪宮的首席,理當由他帶隊參加四宗十朝大戰。
可若是按照實力而論,林荒並不是內門第一,謝青侯纔是。
小院中,陸寒同情的看着林荒,接着道:“宮主應該會剝奪你帶隊下山的資格!”
“剝奪麼?”
林荒臉色微沉,似乎有些失落,卻在陸寒即將露出看笑話的表情時,笑道:“這樣最好了,我求之不得!”
不用帶隊,林荒便可以陪着君傾城去尋找龍脈。
至於四宗十朝大戰,並非他所關心的事情。
“你……”
陸寒望着林荒,戟指大怒,指着林荒的鼻子罵道:“你是資格是被剝奪了,是被謝青侯搶去了,不是你主動放棄的,這是對你赤裸裸的羞辱,你就沒有一丁點的羞恥感嗎?你還是個男人嗎?”
林荒神色一沉,陸寒的話似乎觸動了他的內心,漆黑的眸子中泛起一絲狠戾,認真的說道:
“再大的羞恥,也沒有終身大事重要!”
“你……”
陸寒氣得手指發抖,知道林荒又被君傾城那個妖孽給迷住了,正想破口大罵,卻陡然發覺君傾城冷幽幽的出現在林荒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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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面色大變,拔腿狂奔而逃,嘴中還呢喃着,“這個妖孽,怎麼總是這麼陰魂不散!”
不多時,林荒便趕到了飄雪大殿。
殿中,雁南歸坐在莊嚴的雪獅寶座上,臉色還有些蒼白。
大殿左右兩側,乃是飄雪宮的長老,半數人臉色還有些焦黑。個個目光如狼的盯着林荒,似乎恨不得將後者一掌拍飛出去。
這幾天,他們終於是知道了,麒麟峰的烘爐炸裂,林荒和慕容焚便是始作俑者。
慕容焚乃是有名的四級陣師,在東靈境名聲如日中天。加上是飄雪宮弟子請來的,算是客人,他們自然不敢有什麼怨氣。
可林荒就不一樣了,貴爲飄雪宮的首席弟子,竟然和慕容焚鬼混在一起,並且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更重要的是,飄雪宮半數長老趕過去時,都被炸飛了。
這臉,真是丟大了!
這個飄雪宮新晉的首席弟子,很不地道啊。
林荒看着無數漆黑的老臉,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心中着實有些心虛。咳嗽兩聲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大殿,朝着雁南歸和衆長老鞠了一禮。
“你來了!”
雁南歸聲音低沉的說道,聲音更是冰冷。
“來了!”
林荒咳嗽了兩聲,艱難的揚了揚頭。
“你可知罪?”
雁南歸凝眉說道,目光如今直勾勾的盯着林荒。不僅是雁南歸,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林荒身上。
如同一柄柄利劍,讓林荒難以呼吸。
大殿角落,洪九長老被燒的漆黑無比的臉上,露出了更是黢黑的冷笑,一雙眸子陰沉沉的盯着林荒,臉上透出一絲譏諷。
林荒訕訕一笑,解釋道:“這段時間受慕容先生指點,正在潛心修煉陣法,結果不小心,慕容先生也沒有控制住!”
“修煉陣法?”
雁南歸威嚴的臉上略有疑惑,而後問道,“可有成就?”
“兩個月內,應該可以步入三級陣師!”
林荒一臉汗顏,顯得有些羞愧。而後又開口道:“先前驚擾了各位長老,小子在這裡賠罪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三級陣師?”
大殿中,衆長老眼睛一亮,先前對於林荒的怨恨,都是被林荒的話吸引了過去。
如今這飄雪宮中,除了長老沈蝶心之外,再無三級陣師。若是真如林荒所說,他能在兩個月內晉入三級陣師,那麼飄雪宮中,便是有兩位了。
如此一來,飄雪宮則是如虎添翼。
即便林荒還比不上沈蝶心,但卻證明了林荒在陣道之上的潛力。
而且,以林荒這般年歲,即將染指三級陣師,其天資之高,已經超越了很多人。即便是慕容焚,似乎成爲三級陣師,也是在二十歲以後。
想到此處,衆長老眼睛更是雪亮,心中對於林荒的怨氣悄然消解了大半。
若是殿中長老,知道林荒如今已然步入三級陣師,不知又該作何想法。
感受到大殿中凌厲的氣息逐漸退散,林荒長舒一口氣,這一刻感覺自己成爲一名陣師,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以爲自己即將成爲三級陣師,便了不起嗎?難道我們一衆長老先前之事,就此揭過?”
大殿角落忽然響起了洪九陰沉的聲音,只見後者目光陰沉的盯着林荒,接着道:
“林荒,你只是飄雪宮的首席弟子吧了。冒犯了我等長老,一句道歉就算過去了?也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林荒回頭望着洪九,臉上溫和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
洪九長老望着林荒的模樣,更是一聲冷笑,接着道,“宮主,本長老提議,讓林荒進入飄雪禁地受罰!”
飄雪禁地一出,大殿中衆長老皆是有些變色。
天元境界之下,無論是誰進入飄雪禁地,都很危險。而林荒乃是飄雪宮首席,又即將步入三級陣師,有着不俗的潛力。
若是進入飄雪禁地,後果難以預料。
大殿中,南雲烈卻是咳嗽了兩聲,一臉厭棄的盯着洪九長老,呵呵的冷笑道:“洪長老似乎是忘了,林荒是如何成爲首席弟子的!”
“若非從飄雪禁地出來,林荒哪裡有挑戰雲菲菲的資格,又如何成爲首席弟子?”
南雲烈摸了摸嘴角的山羊鬍子,甩動着鬢角的辮子,接着道:
“洪長老剛纔說讓林荒進入飄雪禁地受罰,林荒既然已經進去過了,那便是已經受罰了!諸位長老,你們看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洪九面色一寒,陰測測的開口,“南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袒護林荒不成!”
“本長老就袒護了,怎麼滴!”
望着洪九陰沉的嘴臉,南雲烈的暴脾氣瞬間就上來了,叉着腰指着洪九罵道:“難道你個洪九老兒,想要欺負我麒麟峰的弟子不成?”
說着,南雲烈做勢就要開打。
衆長老面色一變,紛紛開口充當着和事佬,將南雲烈拉了下來。
林荒望着亂成一團的衆長老,瞪着眼睛有些迷茫,似乎這件事情,已經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怎麼南雲烈突然就和洪九幹上了?
待得衆長老答應放過林荒,南雲烈被拉下後,後者悄悄的對着林荒眨了眨眼,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別提有多風騷。
林荒面露笑容,悄然對着南雲烈回禮,心中帶着一絲感激。
若非南雲烈一翻胡攪蠻纏,他還真是不好下臺。這個老頭兒看似脾氣暴躁,有時還有些童心,骨子裡可是精明着呢。
雪獅寶座上,雁南歸似笑非笑的忘了眼南雲烈,又望了望林荒,揮手算是將此事揭過。
只是,大殿角落中,洪九望着林荒的眼神,比之以前更加陰沉了幾分。
“傳謝青侯!”
隨後,雁南歸便是命令道。
林荒當即扭頭,目光凝於一處,只見大殿的入口處,悄然出現了一位青衣青年,溫和如玉,含笑如風……
望着後者的面龐,林荒神色有些呆滯,一時驚爲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