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種源固然重要,但並不是非他不可,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得到。
雄神的歡欣,卻是夜女部落的使命!
而且這個外來者蠱惑了螢火的心,只有將他獻祭,才能夠讓螢火醒悟,成爲一個合格的族長繼承者。
紅石的心中打好了盤算,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從何而來,但雄神似乎也對他感興趣。
等到獻祭了這個男人,夜女部落必然能得到雄神的歡欣,疆域也能得到拓展。
“雄神!空間的創造者!”
“雄神!創世之王!”
“雄神!鐵之國的神王!”
一羣夜女跟隨在盾構機左右,閃耀着熒光,扭動着腰肢,大聲歡呼,臉上滿是狂熱。
她們對雄神的崇拜已經刻進了骨子裡,甚至以向雄神獻祭爲榮。
鐵之國的幽深地下空間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陰冷而無意義,而雄神讓她們的人生不同於其他的部落,擁有了一種形而上的崇高意義。
讓她們能找到活着的感覺。
盾構機在紅石的引導下轟隆向前,很快來到了兩根巨大的圖騰柱之間,沈鋒的面前。
兩個圖騰柱之上掛着一些枯骨和人類的肢體,顯然都是曾經的犧牲和祭品。
這些人,全都是夜女一族從鐵之國的各處抓來的男人,使用完畢之後,就變成了祭品。
對於夜女部落來說,這是十分尋常的事情,也是外面的部落對她們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
掌握了雄神的祭祀以及光的武器,還有那些史前的工具,夜女部落就是鐵之國之中的最強主宰者。
“住手!”
螢火用貼身的小刀割開了繩索,掙脫束縛,奪過被繳獲的衝鋒槍,攔在了夜女們和沈鋒之間。
她的雙目之中滿是迷茫與憤怒,更深處則是深深的哀傷。
因爲渴望天空和大地,她離開了這裡。
她只想追求自由,哪怕死在外面,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再次回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我的手裡是史前的聖槍,誰敢上前一步,我一定殺了她!”
螢火大聲喝道,看向母親紅石,雙目之中滿是絕望。
不要再過來了!
螢火的話讓夜女們心中一驚,不由停下了腳步,朝她看了過來。
槍。
她的手上,就是聖槍嗎?
夜女部落據說也曾經也有過一些聖槍,卻全都由於鐵之國的潮溼環境而損壞了。
“螢火,向雄神獻祭自己的生命是至高無上的事情,這個男人只會被雄神帶回史前的天堂,你爲什麼要阻攔?”
一名夜女疑惑地問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獻祭,就算是她們想要獻祭,也無法得到紅石族長的同意。
“螢火,你要對我們的神不敬嗎?”紅石的面色陰沉,看着自己的女兒,大聲呵斥。
螢火抿了抿嘴脣,一臉肅然地說道:
“不!它並不是什麼神靈,它只是一臺機器,一臺沒有生命的機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靈,只有人類曾經的造物,被遺落文明的人推上了神臺!”
這些話都是沈鋒曾經告訴她的,當時她懵懵懂懂,並不很明白,這些天卻明白了很多。
怎能因爲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獻祭一個人的生命,更何況是沈鋒的生命!
紅石面無表情地看着螢火,眼底卻閃過一絲痛苦,她並不是一塊石頭,只是很多事情卻並不是那麼簡單。
她攤開雙手,緩緩朝螢火走來,來到女兒的面前,距離槍口只有不到一釐米的距離,面色平靜,擡起手幫螢火捋了捋凌亂的碎髮。
“母親……”螢火的聲音有些顫抖,目光卻仍然堅毅。
沈鋒要拯救的是整個世界,絕不容許他在這裡被獻祭,哪怕是母親也不行!
紅石嘆一口氣,湊到螢火耳邊低聲說道:
“獻祭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點我早就知道……雄神就算真的是神靈,也不過是被我們夜女一族馴服的神獸而已……”
此話一出,螢火不由雙目瞪圓,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那個虔誠到極點的母親所說。
“只是鐵之國的空間和食物有限,平靜的生活卻讓人口不斷增長,僅憑部落之間的戰爭來削減人口是遠遠不夠的。”
紅石說着,彷彿這一切都是別人的故事。
“你也將成爲族長,這些事情早晚要明白。這個男人,他的話太過危險,若是人人都癡心妄想去尋找精衛大神的足跡,只會給鐵之國帶來滅頂之災,你根本不明白那些舊日神靈有多麼可怕!”
“他的出現也挑戰了夜女一族在鐵之國的權威,將使我們的低位動搖。”
“忘記他吧,若是你喜歡,我可以讓部落的狩獵隊隨你一起前去婚獵,無論是誰,無論多少……”
紅石此時直視着螢火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愛憐。
螢火的表情則滿是慌亂,口中大喊道:“不是,不是這樣!沈鋒他……”
紅石的雙目猛然放射出灼目的光芒,瞬間讓螢火的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清,與此同時紅石的雙手已經閃電般抓住了她拿槍的手,同時將衝鋒槍從她手中奪了過來!
等到螢火的眼睛再次看清周圍的一切,她已經被幾名夜女牢牢按在地上,徹底無法掙脫!
紅石撫摸了一下手中的衝鋒槍,看也不看螢火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獻祭繼續!”
說着,舞動了手中的感應器,盾構機的刀盤立刻再次隆隆轉動。
“母親!”螢火大喊一聲,卻立刻被一團乾薹蘚堵住了嘴,發不出聲音。
很快,夜女的隊伍已經簇擁着盾構機來到了沈鋒面前。
一羣夜女同時跳起了象徵着生殖的獻祭之舞,魅惑而野性,粗獷而張揚。
紅石揮動手中的感應器,盾構機立刻發出陣陣轟鳴,如同野獸的咆哮,巨大而鋒利的刀盤旋轉,朝着沈鋒鑽了過去。
一旦觸及,必然將他的身體絞成碎片!
“沈鋒!”螢火吐掉口中的苔蘚,大聲喊道,雙目赤紅,拼命發出光芒想要燒斷周身的繩索,卻根本沒有作用。
夜女們或是一臉狂熱,或是面無表情,等待着雄神享用它的祭品。
就在這時,沈鋒猛然看向距離他不足一米的盾構機,淡然道:
“停下。”
在夜女們震驚的目光中,正在轟鳴中前進的盾構機猛然停下。
“解開。”
沈鋒接着說道。
盾構機巨大的刀頭靈巧的轉動,劃開了束縛他的繩索。
“趴下。”
盾構機立刻將鑽頭探進泥土,待沈鋒邁步走上它的背脊,這才調轉機身,幾個眼睛一樣的探頭光芒閃爍,看向目瞪口呆地夜女們。
沈鋒立在盾構機的背脊之上,神色漠然地俯視着一衆夜女,胸口的揚聲器轟然作響,發出雷霆般的聲音:
“我爲,雄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