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的劍眉和順的舒展開來,其下因爲熟睡而輕輕顫動着的眼皮非常的飽滿,兩排濃密的睫毛微微卷曲,絕對讓愛美的必須要用睫毛膏來裝飾的女人們羨慕嫉妒恨。
高挺的鼻子下緊抿的薄脣泛着淡淡的糖果的誘人色澤,讓人有着想要吃一口的衝動。
這個榆木腦袋的男人絕對是個妖怪,害得她心跳的怪異。兔兒一邊自我催眠者着,一邊逃也似的跑到門邊關了電燈,然後趕忙盤坐到窗前,定下心來潛心吸收月華靈氣修煉。
……
一間不算寬敞,但佈置的簡潔而得體的辦公室內,只開了一盞檯燈,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昏暗而撲朔迷離。
室內的西側是一排書櫃,書櫃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許多關於建築類和工商管理類的書籍,英文版的居多,還有中文版和少數德語版的。
北側應是窗戶,但是此時被厚重的窗幔遮擋着,看不見外面閃爍的霓虹和夜空中皎潔的月兒。
靠東側是一張深褐色的質地比較普通的辦公桌,桌面上放着一小摞的文件、案宗,一臺筆記本電腦安靜的躺着,沒有打開過的跡象。
而辦公桌前,正站着一臉戰戰兢兢,即使在氣溫適宜的空調下,額頭依舊冒出汗水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張氏建築的總經理……張尚峰。
至於,安穩的坐在轉椅上,以椅背對着張尚峰,只露出半顆後腦勺的男人,想來就是外界傳言的張氏神秘的真正掌權人了。
“你今天下午是怎麼一回事?”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語調平和,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可是,張尚峰的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額際幾顆豆大的汗珠沿着臉頰瞬間滑落進脖頸中,打溼了白色襯衫的衣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啊,吃的東西都是衛生又幹淨的,沒有一點的異樣,可就是不知道怎麼會拉起了肚子,並好像沒有停歇的意思。
直到競拍會結束,他的肚子也就好了。
多麼詭異的一件事情,卻沒法跟人解釋!
“老、老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怎麼回事,就,就忽然的肚子疼,然、然後……”想要剋制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可還是因爲緊張而舌尖打結,說出來的話結結巴巴,身上的汗也就越出越多了。
“我,出了比正常的工資還要多出一倍的價錢給你,除了是因爲覺得你還算是個孝子,想要在經濟上幫你一把,讓你媽媽能夠得到很好的治療。最主要的是看重你的工作能力,而你之前也能發揮所長,搶了牧氏的幾樁生意。可是,你知道嗎?”轉椅上的神秘老闆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說着,沒有過多的苛責,但卻有着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嚴,“那些都不過是牧以琛本來就不大看好的工程,纔會讓你輕而易舉的得到開發權。當然啦,你的能力,我還是認可的,就算是不被人看好,你也能夠爲我賺到很大一筆錢,這一點,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謝、謝謝老闆誇獎!”也正是因爲在張氏能夠得到在別的地方得不到的高薪待遇,張尚峰才選擇了參與老闆的計劃。可是,今天下午不在意料之中的失誤讓他汗顏的情況下也非常的緊張。
因爲,萬一因爲他的辦事不利而被解僱,那麼,他媽媽即將就能康復的身體說不定也會功虧一簣了。畢竟,現如今的社會,對於原本是鄉下老太,在沒有醫療保險的情況下,治療癌症的費用絕對是能夠拖垮至少兩代人的。
“只是,我籌劃了大半年的計劃,卻胎死腹中,還真是讓人不甘心的很啊!”還是沒有直接責備的言語,可是語氣中的失望卻比直接咒罵更讓人聽着心寒。
“我、我、我明白,都是我、都是我不中用,也沒胡亂吃什麼東西,就腹瀉,壞了老闆的、的大事,我、我以後一定會更加的注意!”張尚峰也百思不得其解,中午是跟員工們一起在自家公司的員工餐廳吃的午飯。趕不上招標會而頹然又忐忑的回來後,也詢問了公司員工,並沒有人跟他一樣拉肚子拉個不停。
隨後,他還以防萬一的拖着拉得快要虛脫的身體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醫生卻告訴他一切都正常。他想要掛個水補充一下體能,還被醫生以異樣的眼光打量了好一會兒,直到他自己都覺得一個大男人裝虛扮弱的太不像話而灰溜溜的出了醫院回公司,等着每次都是在半夜纔會找他的老闆的電話。
卻沒想到,一直都是電話聯繫居多的老闆竟然冒着有可能被人發現的危險而直接來了公司,讓他真的是心驚膽顫,萬分後悔丟了今天這一次惡整牧以琛的機會。
其實,他也知道,不管他們報出什麼樣的天價,或是之前曾經放風出去說會有人在暗中相助。但事實上,這件開發案最終還是會被實力雄厚而且勢在必得的牧氏競標到。
他也明白,不曉得跟牧氏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的自家老闆,只是想要讓牧氏擡出更高的價位來得到這個案子,不讓他們那麼容易就賺到錢而已。
但這一切,都因爲自己這個不爭氣的鬧肚子而破壞了老闆的計劃,讓牧以琛依着他們之前的預算遙遙領先的拿到了開發的權力。
所以,他的老闆生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他,只是希望老闆能夠好好的臭罵他一頓,而不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着意味不明的話,讓他心裡就像是掛着十五隻木桶……七上八下的憋着難受。
“不過,也好!我們張氏跟牧氏作對已經是業界衆所周知的事情了,很多想要跟牧氏合作能夠分一杯羹的公司也早就想要對我們公司落井下石。這一次出現這樣的意外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讓他們以爲我們是故意不參加競標的。你就暫時先將之前的工程好好的結束,只要我們兩家還在做着建築行業,總歸還是有機會的。”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語調,只是語氣中透露出絲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希望下一次,你不要讓我太失望了!”
“是是!我明白!我知道!”逃過一劫,只要還能在張氏賺着雙人份的工資,只要媽媽的病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只要老婆孩子還能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張尚峰覺得就算是經常會受這樣的無形的心理壓迫,只要飯碗不丟,他絕對會堅持下去。
“那就這樣吧,你先回去,以後有事我會聯繫你!”揚手朝着身後的張尚峰擺了擺,神秘老闆的語調中似乎透着一絲疲憊。
“是是!您也早點休息!”簡直是如釋重負,不過,爲人圓滑的張尚峰還是體貼的關照了一句,然後見老闆不再說話後識相的趕緊離去。
身後的關門聲傳來時,神秘男子順手關掉辦公桌上的檯燈。在一片漆黑中,掏出香菸點燃,深深的吸一口,又緩緩的吐出一縷青白的煙霧,似有似無的輕嘆一聲,落寞而寂寥。
……
清晨的一抹曙光透過淡青色的雲層照進位於二十七樓的牧氏休息室的時候,睡在沙發上的牧以琛已經醒來。
舒展一下筋骨,再打個呵欠,讓氧氣能夠充分的進入大腦,使得頭腦更加的清醒,牧以琛這才掀開薄被坐起身子。
腳一下地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大開着窗幔的玻璃落地窗旁,夏晴雪纖長偏瘦的依靠着窗邊,像只小兔子一樣蜷縮着,手裡緊緊的捉着輕薄的半透明紗簾裹着半邊的身子,儼然是將之當成被子蓋了。
這麼薄的料子怎麼可能避寒?無奈的搖了搖頭,牧以琛無語問蒼天,就因爲自己早睡了,她就連回臥室睡覺都懶嗎?
不過,依稀記得,他昨夜似乎因爲看見不可能出現的幻覺而連澡都沒有洗的,和衣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並沒有自己去拿被子出來的印象。那也就是說,自己身上的這條薄被是她幫忙蓋上的,而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昨天晚上呵!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在晴雪臉上幻化出來的兔臉,究竟是他喝酒喝糊塗了出現的幻覺?還是事情真的像“兔兒”所說的?
“她”真的是月亮上的玉兔?只不過,爲了躲避人類的文明發展,天上的神仙重新換了住的地方?
呵呵呵!看來自己昨晚也真是酒喝得太多了,到現在還處於幻覺中呢。而讓他產生這麼多胡亂瞎想的,就是那個窗前靠着的女孩了。
敲了一下還在胡思亂想的腦袋,牧以琛看一眼昨晚沒有摘下的腕錶,六點十分。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既然她睡得這麼香,就將她抱到房間繼續睡吧。
這樣打算了過後,牧以琛就躡手躡腳的走到夏晴雪的身邊,蹲下身,先小心翼翼的將她緊攥在手裡的窗紗抽出。
因爲有所動作,夏晴雪似被驚動了一下的嚶嚀一聲,努了努嘴,想要翻個身繼續睡。
好在牧以琛眼明手快,雙手及時的托住她瞬間就要倒地的身子,才免了熟睡中的她上半身包括小頭顱與地板進行親密的零距離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