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雪就站了起來,舉起手裡倒着飲料的杯子,面上並沒有多少表情的對牧以琛和鬱揚道:“謝謝!”
?然後,也不等兩人迴應,就喝乾了杯子裡的飲料,又木然的坐下。?
鬱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跟木頭人一樣的夏晴雪,心裡自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和牧以琛都喝了一口酒之後,算是承謝了。?
開場過後,夏忠就立即讓服務員上熱菜,招呼着大家開吃,說說笑笑,氣氛很是不錯。
?由於牧老爺子和牧老太太也在,大家出於尊敬長輩的緣故,自然是要多順着他們說話,無外乎都投其所好,說着老爺子老太太愛聽的話,說說笑笑,氣氛很是不錯。
?兔兒其實最怕吃魚,偏偏今天點的海鮮中貝珂和蟹蝦之類並不多,大多都是魚類。
?而他們是客,自然也不能讓主家再另點一份清炒胡蘿蔔,兔兒就只有苦大仇深的跟眼前有很多魚刺的魚肉作戰。?
牧以琛倒是有心想要體貼的幫她剔除魚刺,但兔兒考慮到夏夫人和夏晴雪的心情,沒讓。
?吃了一半,她實在是覺得有點兒累得慌,於是就找了個藉口尿遁一下,舒緩舒緩,不然一個不小心卡到魚刺就悲催了。
?洗了一把臉,兔兒對着洗臉檯上的大鏡面撇了撇嘴角,自言自語了一句道:“以後再也不吃海鮮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鏡面中忽然倒映出一張呆滯而沒有表情的俏麗臉蛋,嚇得兔兒猛的一個轉身,正面面對着眼神空洞的夏晴雪。?
“晴雪!”她有些心虛,擔心自己的嘀咕是不是被她聽見了。?
可隨即又釋然,夏晴雪現在沒有靈魂,她應該對她的話不會有反應的。?
可是,夏晴雪那面無表情的臉和茫然空洞的眼神,怎麼給了她一種無形的壓力呢?
牧以琛和鬱揚喝完一杯酒,一擡頭忽然發現夏晴雪不在座位上了,而兔兒去了洗手間也還沒有回來,頓時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來!伯父,正榮兄,以琛,鬱先生,我們幾個男的再喝一杯!”夏忠這時候又端着酒杯敬酒。?
“我老啦,就不喝了,你們年輕人繼續!”牧老爺子已有些微醺,但神智比較清醒,就拒絕了這一輪的敬酒。?
“是啊!阿忠,我爸今天已經喝得挺多的了,就不喝了!”牧正榮自然是要幫父親說一下的。?
“好!那伯父多吃菜,我們喝!”看得出夏忠今天很高興,所以,酒興很不錯。?
牧以琛因爲擔心兔兒,也不多言,仰頭將杯中酒喝下之下,立即告了罪,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包廂。?
兔兒沒有在包廂內的洗漱間,而夏晴雪的氣息也不在包廂中,所以,他就直接循着兔兒的氣息找到了外面的公用洗手間,衝動之下,卻發現自己不能堂而皇之的進女衛生間。?
特別是感覺到夏晴雪的氣息也在裡面的時候,牧以琛的心就更揪緊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傳菜的服務員,並沒有別的客人在外面行走,而他也再三的確認了衛生間中除了兔兒和夏晴雪的氣息之外再沒有其餘人的。
遂使用了分身之術,讓自己的靈體進了女衛生間。
?衛生間中,兔兒和夏晴雪面對面的站着,四目相對,眼睛皆都一眨不眨。?
“兔兒!”牧以琛顧不得細看兩人的臉上是否有異樣,就靠近了兔兒想要把她拉開。
?可是,一碰觸道兔兒的手,發覺觸手冰涼,沒有一點的溫度。?
“兔兒!”牧以琛大驚,快速的在兩人對視的視線之間劃下一道氣流,然後抱着兔兒快速的移動到一旁去。
?可此時的夏晴雪卻像是有了之間的靈魂一般,緊緊盯迫着兔兒,視線毫不放鬆的與兔兒的絞在一起。?
牧以琛暗叫不好,而她叫了兔兒兩遍,兔兒也沒有回答她,這讓他的心裡更加的焦急不安,又不由的想起嫦娥才能說過,不要讓她們單獨在一起的話。?
腦中似乎閃過一抹了然,但他知道這時候並不是探索這個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將兔兒從夏晴雪的視線束縛中解救下來。?
心中略一狠下心,他手起掌落,一道藍光劈向了夏晴雪的後頸,隨着悶哼一聲,夏晴雪身子一軟就要倒地。
?牧以琛又飛快的使出一道白光將她托住,免得她摔倒在地,待會兒沒法和夏忠夫婦交代。?
而夏晴雪的眼睛一閉上,兔兒就如夢方醒般的睜開了雙眼,迷糊的問道:“咦?我怎麼睡着了呀?”?
“兔兒,你可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牧以琛微微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兔兒讓自己清醒了一下,試着動動脖子,轉轉眼珠子,道:“倒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感覺眼睛好累好酸!還有……”
?她頓了頓,有些茫然的想了想道:“還有好像有種靈魂差點出竅的感覺!”?
靈魂出竅!?
這四個字不可謂不震撼,牧以琛的靈體頓時變了臉色:“那你快檢查一下自己的三魂七魄可還在各位嗎?”
?原來如此嗎?所以嫦娥才特意叮囑嗎?
?但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夏晴雪本身的靈魂究竟去了哪裡?她爲什麼要攝取兔兒的靈魂呢??
還有,她現在明明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個空殼子,爲什麼會知道來攝取兔兒的魂魄,想要據爲己用呢??
趁着兔兒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牧以琛的視線落在了昏睡着的夏晴雪的身上。?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此時緊閉着眼睛看不清她眼中的變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常模樣,爲什麼讓他有種很強烈的危機感呢?
?她是不是留不得了??
這樣的想法在牧以琛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頓時讓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什麼時候,他的心也變得這樣殘酷了??
“牧以琛,我沒事!”這時候兔兒有些低弱的說道,嘴上說着沒事,但眼神中卻閃過一道迷茫,欲語還休。?
“兔兒,有什麼變化不要瞞着我!”牧以琛立即察覺到了說道。
?兔兒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也不是說有什麼變化,只是,我剛纔好像在夏晴雪的身體裡走了一遍,感覺到她很痛苦的樣子!”
?而且,那種痛苦好像能夠引起她的共鳴,因此她纔會在與她的眼睛對視之後就再也掙脫不開了!
?走了一遍,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及時的出現的話,兔兒的靈魂就真的被她吸附過去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牧以琛的身體裡頓時迸發出一股寒意,整個衛生間的氣溫都好像降至了冰點。?
“牧以琛,你別擔心,我現在好好的呢!”兔兒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立即安撫的說道。
?那股危險的氣息在兔兒的細聲軟語中漸漸平復,牧以琛恢復了常態,撫摸了一下兔兒的長髮之後道:“好!我知道了,不擔心!你先出去吧,出來這麼久了,爺爺奶奶他們會擔心的!”?
“嗯!那你?”兔兒應聲,不由的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夏晴雪,“還有她?”
?“她也沒事,你先回去,她馬上也會醒過來的!”?
“好!”
?兔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先走了出去,在外面的走道中看見了牧以琛的原身,兩人便相攜的回了包廂。?這邊,牧以琛的分身解除了法術,又施了一點在夏晴雪的身上,她立即就清醒了過來。
?依舊雙眼空洞迷茫,甚至是沒有看見牧以琛的分身,就那樣木然的走了出去。?
分身隱了身形之後默默的跟着她,只見她半點沒有錯漏的找到了他們所在的包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分身回到本體之後,牧以琛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夏晴雪的身上,他暗暗揣測着,那是那具軀殼的本能,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呢??
而兔兒見到夏晴雪平安的進來之後,也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纔她感覺到牧以琛身上散發出的戾氣的時候,真的擔心他會對夏晴雪做什麼。?
好在,他什麼都沒有做,而她,也爲自己居然對他產生了懷疑二感到十分的抱歉。?
一頓晚飯賓主盡歡,除了牧以琛和兔兒心中有所忐忑之外,大家還是挺高興的。
?至於夏晴雪究竟還有沒有自己的想法或是意識,那就只能算是個迷了。?
酒足飯飽,衆人散了,鬱揚意猶未盡,非要拖着牧以琛和兔兒陪着他們兩口子去看場電影。
?牧以琛因爲有心事,也正想要放鬆一下緊繃的精神,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事情到底是要朝着什麼樣的方向發展,就跟他們一起打了出租車去看電影。
?影院裡,兔兒和蘇憶抱着爆米花,一邊吃一邊隨着情節跟觀影的人一起哈哈大笑。?
而比鄰而坐的鬱揚卻湊到牧以琛的耳邊問道:“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還真是有事情,只是卻不是他鬱揚一個平凡的人類能夠幫得當忙的。
?牧以琛心中苦笑不迭,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到夏晴雪以前對我們牧氏做的事情,一直對她有所提防而已!”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倒不會引起鬱揚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