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似乎漸漸的有些模糊了,兔兒的眼皮幾乎沒有睜開的力氣,緩緩的耷拉下來,雙手垂落在兩側,呼吸也漸淺……
驀地,一聲輕微的開門聲伴着絲絲涼風和充足的氧氣充斥了整個車廂,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的兔兒漸漸迷糊的意識也隨即清醒了大半。
一擡眼,牧以琛已經清洗乾淨的俊顏就在眼前,她似乎在那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看到了一種叫做擔憂的東西。
束縛着身體的安全帶卡扣“卡塔”一聲解開的時候,獲救的兔兒再也不管是不是會再遭到牧以琛的責罵,猛地一下子撲進牧以琛的懷中,“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牧以琛,我以爲我死定了!嗚嗚……我不想死!不想死!我還要回去的……嗚嗚嗚……”
換好的休閒T恤再次糟了油膩兔爪的殃,可是,在方纔遠遠的看見車子裡奄奄一息耷拉着腦袋的她時,心頭閃過的愧疚和莫名的情緒此時主宰着牧以琛整個人,他來不及理會這些瑣碎的心事,只是本能的抱緊了在懷中哭成了淚人兒的她。
“乖!小兔不哭了!”他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
他不知道爲什麼不以夏晴雪來稱呼她,內心某處觸動的心絃卻好似在暗示着他——她非她!
有些亂,有些不可思議,更有些匪夷所思外的遐想。
雖然這個“她”跟夏晴雪一樣膽小,怯懦,還總是給他惹麻煩,短短兩個晚上的時間就讓他嚴謹的生活嚴重失調。
可是,當他因爲生氣的上樓梳洗妥當後,出了浴室還沒有看見“她”上來,就會聯想起昨晚“她”連浴室都不會用,今晚連車門都不會開的異常。
於是,從來沒有擔心過一個異性的他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擔心“她”是不是因爲不會解安全帶或是車門而被困在了車裡。
只是,從來沒有拉下臉去哄女人的他有着自己堅持,不願意傷了自尊下樓。
可是,無形中,卻似乎總是有着一根細繩牽引着他,在他打開電視想要看一會兒晚間新聞的時候,他的腳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的走進了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看到“她”慢慢的垂下搖晃的腦袋的一瞬間,心底裡的某一根弦徹底崩裂,什麼自尊,什麼驕傲統統滾一邊去。
他告訴自己救人要緊,卻在“她”毫不遲疑的撲進自己懷裡的時候,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境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小兔不會死的!”輕輕的拍撫着她因爲哭泣抽噎而不停顫動的被,即使她已經溼透的小洋裝上面溼粘一片,可他此時卻沒有半點的嫌惡。而且,下意識中,他不叫他晴雪,而是叫了她在教訓那個流氓胖豬時的自稱。
因爲死裡逃生而哭得傷心的兔兒一聽這個稱呼,整個人一怔,驚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噎在喉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差點沒因爲氣哽在喉間而成爲被氣噎死的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