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騙我?
牧以琛也心動了,如果夏晴雪能夠儘快的醒來,是不是更好一點?但是,前提必須是兔兒的安全第一。
“嗯嗯!不騙你!”一聽牧以琛軟化了,兔兒立即保證。
那我們明天回去再找找看吧!
希望那株仙靈草能夠跟莫名的消失一樣再忽然的出現。
唐凌是被一陣香菸味嗆醒的,猛地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靠窗旁,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倚窗憑眺着夜幕。
黑暗中,他手指間的香菸時明時暗,淡淡的菸草味一半飄出來窗外,一半飄散在了房間裡。
“霆?”唐凌低聲的喊了他一聲,就試圖想要坐起來。
應聲回頭的程瑋霆一邊滅了手裡的香菸,一邊轉頭看了過來,夜景的映襯下,他漆黑的眼眸彷彿發着光:“你別亂動,小聲扯到了傷口!”
還是那樣溫柔體貼的聲音,只是大約是已經到了後半夜還沒睡覺,聲音帶着點嘶啞,但卻因爲他低沉的聲音而顯得更加的性感。
“你來了多久了?”唐凌聽話的不再亂動,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貪婪的看着他。
他從中午回去後就一直沒有訊息,連條微信都沒有,讓她本就不安定的心更加的不安。
“一根菸的功夫!”程瑋霆在她牀沿邊坐下,伸手幫她掖了掖被角,並沒有開燈的打算。
視線鎖在她的臉上,黑暗中其實看不太清,但他還是緊緊的盯着她看。
“霆,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唐凌被他盯得臉頰不由的緋紅了起來,嬌聲嗔道。
“你好看!”程瑋霆的手緩緩的撫上她光潔的臉頰,溫厚的指腹沿着她的眉眼描寫着她的輪廓。
唐凌享受着他的溫情,大眼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就在她以爲他會俯下身親吻自己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發光的眼睛忽然暗沉了下來。
“霆?你有心事?”女人的敏感讓她不由的問出了口,隨即,又懊悔的咬了咬下脣。
他們認識十年,相戀了也近五年年,除了她在她畢業時安排她進了牧氏,其餘的事情一直被關照着不要多問,只要感受着他的照顧就好。
今晚的夜色大概太過迷人,她不由的就犯忌了。
“心事?”程瑋霆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重複着她的這兩個字,反問道,“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瞎說說而已!”聰明的女人不會以爲這是他改變了性格而順水推舟的問下去,而是會選擇忽略,然後轉移話題,“現在幾點了?”
程瑋霆也果然並不是想要聽唐凌繼續剛纔的話題,擡腕看了一下腕錶道:“快凌晨三點了!”
“你困了吧,我讓你一半的牀,快點睡覺吧!”他果然是有心事的,唐凌確定了,但還是聰明的沒有再問,只略帶調皮的真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好!”程瑋霆非常乾脆的應着,脫了鞋子就睡了上去,並小心的注意着自己不碰觸到她腹部的傷口,然後伸展開手臂,讓她枕着。
房間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着。
就在唐凌以爲程瑋霆睡着了的時候,頭頂上忽然低低的傳出一道聲音:“夏晴雪出車禍了,做了顱內手術,暫時昏迷不醒!”
“啊!”唐凌小聲的驚呼了一聲,身子也跟着輕顫了一下,但隨即意識到不該有這樣的表現,立即恢復如常,小聲的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程瑋霆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毫不在意。
但枕着他手臂的唐凌卻能感覺到頸下臂膀上的肌肉正緊繃着。
“……”這一時間,唐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沉默不語。
“我昨天中午的時候跟她一起出現在公司裡,所以,公司裡就流言四起,大概有很多不中聽的話流傳到了她的耳朵裡,然後,她就獨身一人出去了,再然後,我就接到了電話通知,說她出車禍了!”程瑋霆似乎也不打算聽唐凌任何安慰或者表示疑問的話,只是這樣平鋪直敘的說話,就好像是講了別人的故事一樣,平淡的沒有一點的感情,“然後,我和牧以琛去了醫院,牧正榮和龐淑君也去了,再晚一點,夏晴雪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的時候,夏家夫婦也到了!”
“他們很傷心吧!”唐凌的聲音很低。
她以爲自己也會傷心,畢竟她和夏晴雪很“要好”。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程瑋霆講話的聲音太過平淡,還是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把夏晴雪當成真正的朋友,所以,她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
呵呵!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她果然是冷血的嗎?
“嗯!傷心!”程瑋霆重複了一句,然後像是將故事講完了,就沒有話再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夜了,睡吧!”
這下,他是真的睡着了,沒一會兒,輕微的鼻息聲就規律的傳了出來,在她頭頂噴灑着微微的熱度。
唐凌卻眨着眼睛沒有辦法入睡。
他說她暫時昏迷不醒嗎?真的只是暫時的嗎?那要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呢,他們兩家是不是從此就成爲了仇人?
而他,爲什麼要和她一起出現在公司裡,他知不知道,散播開來的流言一定會傳到牧以琛的耳朵裡的,那時候,牧以琛會不會就此把責任推給他了呢?他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她想要擡起頭看看他熟睡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但是,她的頭才輕輕一動,他就好像是被吵醒了一樣,輕拍了她的肩膀幾下,待她不動了之後,他的手也沒有了動靜。‘
這讓她猜不透他是真的睡着了,還是隻是在假寐。
但這一切都無關緊要,他做什麼,她就堅決的跟隨就是了,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會退縮。
夜很深,唐凌的心很沉。
……
夏晴雪還在昏睡着,在重症監護室裡,渾身插滿了管子,對應着不同的儀器,由專業的護理人員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照顧着。
作爲家人,他們都只能隔着密實的玻璃窗遠遠的看一眼,然後就會被要求離開。
夏夫人在牧夫人的勸說下,昨天掛了生理鹽水之後,精神狀況已經穩定了許多,今天即使是看着女兒悲慘的樣子,也最多就是掉了一會兒眼淚,再沒有像昨晚那樣失控。
而夏晴雪爲什麼會單獨一個人,只拿了一支手機在上班的時間出去的事情,也很快的就調查清楚了。
當然,這不是牧以琛的手筆,他是在昨天程瑋霆跟他坦白了某些情況之後,就大約的猜到了可能會有關於他們的流言傳了出來,只是,沒有想到夏晴雪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的事情,但還是受不住流言的攻擊而負氣跑出去。
所以,夏家夫婦雖然心中也有一定的怨言,怪牧以琛沒有照顧好女兒,但是,細想之下,卻還是女兒做錯了事情,居然跟着別的男人在外夜不歸宿一個晚上,倒是還心存了對牧以琛的歉意。
牧以琛當然不需要這樣的歉意,在夏氏夫婦面前還是懺悔了自己的疏忽,當然還要解釋一下自己是因爲正巧遇見了下屬急性闌尾炎,爲了照顧身爲孤女的下屬,才造成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也存着讓夏氏夫婦不要責怪程瑋霆的意思在裡面。
這個時候,他們當然也顧不上遷怒誰,隻日夜祈禱着女兒可以早日清醒過來纔是最關鍵的。
牧夫人的心情也平復了很多,特別是知道兒子還是個“受害者”,心裡就不由的因爲昨天自己狠心的踢了他幾腳而愧疚萬分,特意親自去買了紅花葯油來給兒子道:“腿上淤青了吧,快擦點藥油揉揉!”
“媽,我沒事!不用擦了!”牧以琛擔心老媽看見腿骨上的那一大片淤青,心裡會更不好受,就拒絕了老媽的心意。
“那你讓我看看,傷的嚴不嚴重!”牧夫人卻是記得自己昨天的那幾腳是真的狠下了心踢的,就非要親眼見證。
“媽!我真的沒事了!”牧以琛也不好意思當着夏氏夫婦的面撩褲腳,可牧夫人卻強硬的把他按到一旁的沙發上,直接就蹲下身撩起了兒子的褲腳。
“這一大片淤青是怎麼回事?”看望完了夏晴雪回到病房,就被自家老公強制性按在牀上休息的夏夫人一看見牧以琛小腿上的傷就驚呼。
牧夫人更是心疼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邊哭還一邊罵:“你個臭小子,我昨天失去理智了,你就不知道躲開點兒嗎?你這是故意要惹我心疼內疚是不是啊!”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我真沒事,你快別哭了,倒是讓夏叔和倩姨跟着一起擔心了!”他昨天倒也是想要讓開的,可是他太清楚自己老媽的性格了,恐怕他越讓,老媽的火氣就越大。
“還說沒事,還說沒事……”真是踢在兒心痛在娘心,牧夫人想起自己昨天的不理智,心裡就更加的悔恨了。
“你看你,踢都踢了,還哭什麼哭!”牧正榮及時的斥訴了兩句,同時也是私心的趁機告訴老友,他們昨天在還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可是把一肚子的怨氣都撒在兒子身上的,讓他們也知道晴雪在他們心裡的位置比兒子還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