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在莫相爺面前討了一個沒臉,如果換做別人這樣對他,那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可是因爲自家兒子最近鬧騰得厲害,榮王在莫相爺面前就明顯矮了一頭。相爺不理他,他只好摸摸鼻子無趣地落在後面慢吞吞跟上了。
“臣參見皇上。”
“臣弟見過皇上。”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御書房後,一起恭恭敬敬地給皇上行了禮。
“丞相、皇弟,這兒沒有什麼人,就不用在朕面前這麼多禮了,都坐下吧。”皇上果然是在等他們,滿臉笑容,態度十分熱情。
莫相爺和榮王謝恩過後,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爲,他們兩人並沒有並排坐下來,而是分開坐在了兩旁,隱隱的形成了對立的架勢。
皇上見他們二人全都不說話,心裡暗呼倒黴。
楚宣燁在京城裡鬧騰得那麼厲害,讓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畢竟,無論是相爺,還是榮王,都是他手下的高官,如若他們之間鬧了矛盾,最後難做的還不是他這個皇上。
“咳咳。”他們不開口,皇上只能自己先開口打破僵局了。
他先清清嗓子,然後直接開門見山詢問起來,“阿燁怎麼和無心鬧得這麼厲害?”
相爺一聽,頓時激動起來,他站起來直接在皇上面前跪下,“是犬子不識好歹,惹怒了世子。只是犬子雖然糊塗任性了一些,但是罪不及死,還望皇上爲微臣做主,讓世子放過犬子。”
皇上看到他激動的神色,心生同情。
莫無心傷得厲害,每日身上都會多無數道新傷,他都聽說了。相爺作爲莫無心的父親,沒有發狂已經算是給了榮王府的面子。
“榮王,你說說阿燁爲什麼死纏住無心。”皇上沒有從莫相爺口中聽到事情的原委,他也不好直接無端偏袒誰,於是他又問起了榮王。
榮王向來滑不溜秋,纔不會讓皇上抓住他的小辮子。
“請皇上責罰,全是臣弟教導不嚴,才養成逆子這副剛烈的性子。”
相爺一聽,肺都要氣炸了。
榮王府小的不好對付,老的也如此護短,難道他的兒子真的要命喪於楚宣燁手中?
皇上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哎,榮王果然護短護得厲害。
楚宣燁將莫無心都要宰了,他倒是用一個個性剛烈來糊弄大家。
性格剛烈聽起來好似不是什麼好詞,但是細細一追究,意味就不對了。敢情,榮王認爲最初做錯的是莫無心,楚宣燁完全是容忍不了莫無心做錯事,才每日讓人拿着劍去給莫無心放血。
“皇上,犬子雖然有錯在先,但我們已經積極做出了道歉和賠償,世子即使抱打不平,也該收手纔是,請皇上爲微臣做主。”莫相爺雖然氣憤難平,但是並沒有針對榮王提出反駁。
“抱打不平?”皇上終於抓到了關鍵的詞。“這又是怎麼回事?”
相爺和榮王這一次集體沉默,似乎對這個問題都有些抗拒。
“丞相,你口口聲聲讓朕爲你做主,卻又不願意對朕說明緣由,你讓朕怎麼爲你做主。”皇上的語氣有些重了。
莫相爺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臉色,“臣惶恐。”
“好了,御書房內只有我們三人,你在朕明前就不要唱戲了。”皇上沒好氣地呵斥。
“回稟皇上。”莫相爺暗自悱惻一下,覺得還是將事情說開了比較好,於是他咬着牙回答,“世子和月滿樓、蕭堇顏是好友,犬子爲了小女有些口不擇言,從而惹得蕭堇顏氣得吐了血,世子向來對身邊人護得厲害,因此,他放言,蕭堇顏吐了多少血,就要犬子賠償百倍的血回去。”
“蕭堇顏?”皇上細細咀嚼這個名字,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回稟皇上。”莫相爺一告狀,榮王也坐不住了,他老老實實解釋,“阿燁這幾日胡鬧,和月家那小子以及蕭堇顏合夥做了一點兒小生意,皇上也知道阿燁的性子,誰動了他的財神,他還不跟人急。”
話好像解釋很通透,但莫相爺和皇上都聽明白了,人家榮王還在怪莫無心胡鬧在先了。
莫相爺心裡不時涌起一團團火氣,的確,在蕭堇顏這件事情上,的確是莫家有錯在先。但蕭堇顏已經無礙了,莫家也主動上門賠禮道歉了,楚宣燁那小子還死死將莫無心往死裡整,就太過分了。
要說榮王府小的不講理,倒也罷了。可你榮王就算麪皮再嫩,實際上也是年紀一大把了,你站在這兒還將責任不住往無心身上推,就太過了吧。
相爺再一次對自家女兒的婚事產生了憂慮。
“蕭堇顏怎麼就被無心三言兩語氣得吐血呢?”皇上對八卦還挺有興趣。
相爺和榮王聽了,兩個人再一次詭異地沉默片刻。
皇上饒有興趣地看着兩個人,“怎麼,對朕也不能說實話嗎?”
“微臣斗膽求皇上撤了小女和世子的婚約。”相爺忽然大叫起來。
榮王聽了斜睨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想,這傢伙,跪來跪去的,也不嫌膝蓋痛。
哼,相爺很了不起嗎,居然還敢看不上他榮王的兒子?
皇上一下子懵了,怎麼他只是八卦了一下,相爺就鬧着要解了兩府的婚約。
“莫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皇上勃然大怒,語氣也重了。
德公公站在外面聽到御書房傳來的聲音,微微嘆口氣,哎,世子的個性果然和榮王爺的脾氣一模一樣呀,完全是子承父業了。看,榮王爺將皇上氣得連聲音都變了。
“皇上,世子當着無雙的面,就對無心痛下殺手。而且還曾揚言,如果無雙阻攔的話,就直接殺了無雙,爲人父者,哪有不心疼自己兒女的,求皇上念在微臣做父親的心意,成全了微臣這一次請求吧。”莫相爺下定了決心。
“朕能理解你心裡對兒女的關心,但世子的個性你也知道,他只是固執了一些。他現在年紀小,等成了親以後,他是護短的人,能不對無雙好嗎?”看到莫相生無可戀的模樣,皇上終於還是不忍心,放低了聲音勸說。
“你也明白,朕是不會下旨毀了這麼婚約的,當初,你們兩府的親事,可是先皇下的旨意,你讓朕怎麼做?榮王,你也別傻站着了,你到底說說,要如何處置這件事?”皇上又瞪了榮王一眼,並且趁着相爺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對榮王使了一個眼色。
榮王一直笑眯眯的,光是他這副看熱鬧的模樣,就能氣死人,可到底是親弟弟,皇上還真不好拿他開刀。
“臣弟回去後,一定會好好教訓阿燁,至於兩府的親事,如若相爺實在不滿,鬧着要散的話,臣弟也無話可說。”榮王前面一句說的還比較好聽,後面就直接給皇上補了一刀。
莫相氣得差點兒翻白眼,榮王雖然沒有和自己一樣鬧着要毀了婚約,但聽他的意思,分明已經起了散夥的意圖了。好傢伙,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了。
“求皇上成全。”莫相爺見識了榮王的無恥之後算是鐵了心了。
“榮王。”皇上氣得聲音又提高了一分,“對了,那位蕭堇顏身體就真的那麼差,怎麼就被氣得吐血呢?”
得了,他又想起這一茬了。
“蕭堇顏的身體一向虛弱,莫二公子三番兩次譏諷她是兔兒爺,人家好好的大小夥子,誰能受得了。這不,他那日居然還當着莫小姐的面去蕭家罵人,真巧,阿燁那一日也過去,事情不就這樣鬧起來了。”榮王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
“蕭堇顏的身體差到如此地步?”皇上一愣,“朕聽人提起過她,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身體太弱不能參加科考,否則的話,我朝定又會出了一位大才子。”
“莫相,你起來吧,你就是跪斷了膝蓋,朕也不會答應你的。既然榮王答應你回去後,會好好教訓阿燁,你就不用擔心了。”皇上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於是開始和稀泥。
榮王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於是先拱手提出告辭,“既然皇上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弟就先走一步了。”
“你也別先急着走,母后早就派人在外面候着了。你這是多久沒有到慈寧宮去了。”皇上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有掩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臣弟先走一步。”榮王一聽,頓時急了。
他顧不上和皇上囉嗦,踢腳就開溜。
皇上看着他直笑,卻沒有阻攔勸說的意思。
“奴婢參見榮王爺。”果不其然,榮王剛出去,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宮女請安的聲音。
“免禮。”
“榮王爺,奴婢奉太后懿旨,請榮王爺到慈寧宮去走一趟。”宮女的聲音不疾不徐。
“告訴太后娘娘,本王幾日急着回去處理事情,等過幾日再到慈寧宮去給她老人家請安。”榮王的聲音帶着急促。
“太后娘娘說了,如果王爺不願意隨奴婢回去的話,就讓奴婢到榮王府去請王妃過來坐坐也行。”
皇上在御書房聽到外面傳來的對話,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音。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太后一句話就擊中了榮王的死穴,皇上可以預見,接下來榮王肯定會老老實實跟着宮女去慈寧宮。
“行了,本王這就過去了。”沒等皇上在心裡默數完三,外面的榮王就沒有出息的直接改了口風。
“榮王會處理好無心和阿燁的事情,你就不要擔憂了。”皇上嘆口氣對莫相說。
莫相沉默不已,誰家父母不心疼孩子,楚宣燁護短的個性完全繼承了榮王的秉性,鬼才會相信榮王的保證了。
“無心怎麼如此衝動?你也跟着鬧,難不成蕭堇顏和阿燁之間真的有什麼瓜葛?”皇上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不,不。”莫相趕緊澄清,“蕭堇顏不過是個無辜者。因爲世子對小女向來冷漠,無心作爲兄長,平時對無雙最爲心疼,他是看不過眼世子的態度,所以才遷怒於蕭堇顏罷了。”
皇上一聽,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這麼說來,蕭堇顏的身體還真夠差的。”
“是呀,如果她的身體好好的,必然會成爲一代大儒。”相爺對蕭堇顏沒有半點兒不滿。
“蕭堇顏、蕭堇風,這兩個人是不是有關係?”皇上的記性還真不錯。
“蕭堇風是蕭堇顏的哥哥,據聽說,蕭堇顏之所以發病,一半也是因爲在擔心她的這位哥哥。”相爺將自己所知道的回稟。
“做大哥的反倒是不如做弟弟的才華了。”皇上感嘆。
莫相沒精打采,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請皇上三思,算是微臣求皇上了。”
說完,相爺給皇上跪下重重地叩三個響頭。
皇上無可奈何看着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
如果指婚的是他本人,就是豁出去了,他也會滿足莫相的請求,但是偏偏給他們兩府指婚的是先皇,他做兒子的總不能推翻老子的聖旨吧?
“你知道朕很爲難。”他嘆口氣說。
“微臣自然明白,可微臣還是那句話,請皇上體諒一下微臣愛子愛女的心意。”莫相咬住不鬆口,“微臣告退。”
“小德子,等會兒送一些藥材和補品到相府去。”皇上開口。
“是,皇上。”德公公那張胖乎乎的臉出現了。
“謝主隆恩。”相爺馬馬虎虎地謝恩過後,虎着臉回去了。
同進宮的榮王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他正坐在太后身邊,被太后訓得擡不起頭。
“相府和榮王府的親事,是先皇下的旨意,阿燁居然當着莫無雙的面,就打傷了莫無心,以後要他們如何相處,這不是胡鬧嗎?”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榮王,“你這做父王的,平時哪能這樣縱容他?”
榮王表示自己很無辜,還很委屈。明明慣着阿燁的人是太后自己,哪裡是他縱容的?
“兒子回去後就將他吊起來打一頓。”他咬着牙回答。
太后被他一噎,然後語氣就更不好了,“他還是個孩子,性子灑脫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你這當老子的,整天對他打打殺殺的,他能不學着。也難怪一言不合,阿燁就和人動起手來了。”
言下之意,兒子所有不當的舉止,全都是跟着他這個做老子學的。
榮王仗着臉皮厚,訕笑地看着太后回答,“他整天貪玩,三天五天地給我惹事,京城裡的官員,我看全被他給得罪光了,他這混不清的個性再不好好收斂,只怕以後出了門就被人揍。”
“他是哀家的乖孫子,有哀家在,哀家倒是要看看,有誰敢動他。”在幾個兒孫之中,太后最喜歡的就是楚宣燁,平時最寵楚宣燁的也是她,因此,在聽到榮王要收拾楚宣燁的時候,她早就忘記,她本來也是要好好找楚宣燁算賬的,反而維護起了楚宣燁。
“母后,那小子這一次惹下的事情可不小。”榮王故意爲難地看了太后一眼,“剛纔莫相在皇兄面前可是跪下求了半天,希望皇兄能爲他做主,解除兩家的婚約。”
“胡鬧。”太后不滿起來,本來她聽人說,莫無心被楚宣燁傷得不清,爲了權衡兩家的關係,她是稍微偏向莫家那邊的。
但,現在一聽莫相在皇上面前鬧着爲莫無雙退婚,她老人家立刻不高興了。
莫相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着,看不上她的乖孫子?
榮王看到太后的臉色沉下來,心裡就笑噴了。
論起護短,那可是祖傳的。
“不過是兩家小兒的玩鬧,他一個丞相還不依不饒起來了。”太后很不高興,轉臉她又看到榮王笑眯眯的模樣,心情就更加煩躁起來,“照着我說,全是那個叫什麼蕭堇顏的錯。如果不是她,莫無心和阿燁又怎麼會翻起臉來?人,哀家是沒有看過,但哀家就是沒看到人,也知道她該是長得狐媚了些。”
榮王一聽要壞事了,太后這是將所有的怨恨全都算在蕭堇顏身上了啊。
“母后,你這話千萬別在阿燁面前提起。”榮王故意火上澆油。
“怎麼,哀家還說不得了她?”果然太后一聽,臉色更冷,語氣也更差了。
“這話不但不能在阿燁面前提起,就是在月家那小子面前,也不能提及。”榮王哪壺不提提哪壺。
“蕭堇顏和阿樓的關係也不一般?她倒是好手段。”太后越說越惱火。
“母后,你也甭生氣。說起來,蕭堇顏還真是無辜的。”榮王笑眯眯地爲蕭堇顏辯解。
“她也給你吃了**藥?”太后先入爲主,根本不待見蕭堇顏。
榮王越是爲蕭堇顏說話,她心裡的火氣越大。
“月家小子給母后送來的那些化妝品,阿燁孝敬母后的好酒、點心,那可全是蕭堇顏的功勞。”榮王不急不躁,慢慢將太后往溝裡帶,“說白了,蕭堇顏就是阿燁和月家小子的搖錢樹,莫無心好不好動蕭堇顏,那兩小子能放過莫無心嗎?”
“那些東西全是蕭堇顏想出來的?”太后吃了一驚。
“全都是。”榮王點點頭,“說起來,蕭堇顏也是可憐人,阿燁和月家小子最是心軟,拋開她是合作關係外,多少也是因爲對蕭堇顏多幾分同情,他們兩個纔會對蕭堇顏如此維護。”
“可憐?她哪裡可憐呢?京城三公子,兩個維護她一個還不夠,換做別人,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了。”太后不以爲然。
“蕭堇顏才華高,和月滿樓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但是有一點兒她想爭氣也無用。”榮王慢條斯理捏了碟子裡的堅果塞進嘴裡,“她的身體太過虛弱,據說是孃胎裡帶出來的,就是月滿樓對她的身體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所以她被莫無心刺激兩句,就氣得吐了血?”太后語氣稍微緩和一些。
既然蕭堇顏是個病秧子,而且還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她老人家就懶得再和蕭堇顏計較了。
“母后不是很喜歡月家的百壽圖嗎?那幅字可就是蕭堇顏親手所寫,美人圖同樣也出自她之手。不過蕭堇顏最擅長的還不是字畫,她對音律的精通,估計無人能及。月滿樓之所以願意給她當私人郎中,看中的可不僅僅是她賺錢的能力。”榮王看到太后臉色好轉,心情終於舒暢了一些,“可惜了,這樣的人才卻因爲身體緣故,不能爲朝廷所用。”
“如果不是蕭堇顏自個不檢點,莫無心又怎麼會叫她兔兒爺?”說到底,太后還是怕自己的孫子被一個男人給拐走了。
當然,現在她還擔心起,自家的侄孫也被蕭堇顏給拐走了。
“阿燁對父皇的指婚向來不喜,自然也就不會給莫無雙好臉色看了。莫無心護妹心切,幾次看到阿燁派人送了補品給蕭堇顏,所以就酸了幾句。都說,才子重情、重義,蕭堇顏可算是大才子了,哪能忍受莫無心的污言碎語,所以一氣之下,加上她自身虛弱,不就被氣得吐血了。”榮王嘆口氣說。
太后微微皺起眉頭,這樣說來,莫無心那小子還真是自找的了。
“我還怕蕭堇顏這一次過後,好不容易緩和的病情又得加重。”榮王再接再厲,“到時候,只怕阿燁和月家小子都不會善罷甘休了。”
“有阿樓在,蕭堇顏能有什麼事。”太后聽完以後,也顧不上氣蕭堇顏了。
她對月滿樓和楚宣燁的個性十分了解,如果真的像榮王所說,蕭堇顏要是出事,月滿樓和楚宣燁還真的會鬧出大亂子出來。特別是月滿樓,那小子是個樂癡,蕭堇顏精通音律的話,他定是引爲知己,知音難尋,蕭堇顏完蛋了,估計那傢伙肯定會傷心離開京城。
“就算是月家小子出手,蕭堇顏的身體一年兩年也不會好轉,她是天生體弱,必須慢慢養才行。”榮王這一次是真的嘆息了。
他骨子裡還是挺喜歡蕭堇顏的,畢竟才子難得呀。只是可惜了蕭堇顏居然是那副身子骨了。
“不管怎麼說,莫家那邊,你們不能怠慢了去。”太后最後還是拐到了正題上。
“母后教訓的是,兒子回去後,就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榮王正色回答,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出來。
“你也不用光教訓他,你和婉兒也得對這門親上心一點兒。”太后忍不住開口,生怕他回去後真的將楚宣燁教訓得狠了。
“是,母后。”榮王畢恭畢敬地答應了,“那兒子先回去了。”
“回去吧,整天就惦記你的媳婦,你這是多久沒在哀家這兒用飯了。”太后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沒出息的,典型的娶了媳婦忘記了她這個當孃的呀。
“皇后駕到。”就在這時候,殿外傳來太監的唱和聲。
太后和榮王同時擡眼看過去,只見一身雍容華貴的的皇后帶着宮女慢慢地走了進來。
“臣妾見過母后。”
“平身吧,這兒也沒有了外人,不用拘禮。”太后懶洋洋地發話。
“參見皇嫂。”輪到榮王給皇后行禮。
皇后可不敢在他面前託大,誰都知道太后護短,要是太后看到她這個做兒媳婦的苛刻小叔子,估計以後她也不用到慈寧宮來了。
“母后,兒臣先告退了。”皇后過來,榮王立刻找到了藉口,都是女眷,他再留下來不合適呀。
太后知道他的心思,嘆口氣無可奈何地揮揮手,“回去好,好好和孩子說話,不要動不動就吆五喝六的要打要殺的。”
“是,兒臣一定好好和他說。”榮王行禮後,出了門趕緊加快了腳步溜了。
“母后,可是爲了相府和阿燁的事情而傷神?”皇后笑着問。
“可不是。”太后嘆口氣回答,“莫無雙才貌兼備,相府和榮王府也是門當戶對,這門親事還是先皇在位時,特意定下的,哀家就不明白了,阿燁怎麼就不喜歡那莫無雙呢?”
“世子玩心比較大,可能是有了這門親,讓他在外面有些不自在,所以纔會一味的抗拒。等他們成了親,如花似玉的媳婦長伴,他就會知道莫無雙的好了。”皇后笑着勸慰。
楚宣燁是混世魔王,整個京城裡的人全都知道。但皇后知道,這話她是萬萬不能在太后面前說楚宣燁一個字的不好,她可不想因爲楚宣燁而和太后鬧得生分了。
“但願如此吧。”太后嘆口氣說,然後她又看着皇后問起,“太子妃再過幾個月就該臨產了,東宮裡的事情,你這個當母后的人也該幫着操持一點兒,嫡庶總要分得清楚纔對。”
都是在宮裡混的女人,皇后哪裡不知道太后在敲打她。
不過她也不惱,她知道太后爲太子好,這就足夠了,“臣妾只會過去好好督促,太子那邊,臣妾也和他仔細地說過了。”
太后見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榮王溜回去,剛進門就看見王妃板着臉等候在屋子裡。
幾個大丫頭看到榮王回來,都憋住笑低着頭站在那兒。
“誰惹了你生氣?”榮王懼內,這個名聲和楚宣燁的名聲一樣,可以說全京城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榮王被人說習慣了,所以察覺到大丫頭們的偷笑,他也不惱,只是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於是,幾個丫頭行禮過後,都匆匆地下去了。
“怎麼呢?是不是我不在府裡,阿燁那混小子又惹了你?”哄媳婦,榮王自有一套。屋子裡又沒有其他人,他的語氣溫柔得簡直能滴出水。
“不是他又是誰?”榮王府一看到相公在身邊,委屈的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果然是那小子,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榮王發脾氣了,兒子固然可愛,但媳婦更重要呀。
“打什麼打,我看就是你整天對他要打要殺的,纔將兒子逼出了府裡。現在倒好,放着正經的媳婦不要,居然跑出去和男人搞在一塊了,我還等着抱孫子孫女了,他喜歡上男人,以後我還要上哪裡去抱?”王妃一邊哭,一邊數落。
榮王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榮王妃也在擔心楚宣燁和蕭堇顏之間的事情。
“外面的人不過都是在胡說八道罷了,你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榮王取出帕子要給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我怎麼就不相信了,你知不知道,今日你上朝後,阿燁回來,將倉庫中那幾只五百年的老參全都取送去蕭宅了,就更別提其他的補品了。”王妃告狀。
“不過是一些小玩意,放心好了,過幾日我就讓人再去給你找更好的老參。”榮王不以爲然地哄着她。
“什麼老參,我是捨不得老參嗎?等你兒子給你娶了一個男媳婦回來,有得你哭的時候。”榮王妃發火。
“不會。”
“你說不會就不會嗎?你也不想想,兒子什麼時候對一個外人這麼在乎過?”榮王妃看到榮王不上心,頓時變成了河東獅吼。
那倒是!榮王心裡悱惻,這小子除去有限的幾個人好,還真沒有看到過他對誰這麼上心過。
“要不,本王讓蕭堇顏過來一遭?”榮王試探地問,女人心海底針,榮王妃的性子有時候像小孩子,對什麼都好奇。她心裡肯定已經有了主意,才故意想套自己的話,他還是小心爲好。
“你去做什麼。雖然說蕭堇顏是男人,但咱們兒子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好,不行,我要親自過去看看。”榮王妃覺得她要保衛好自個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
好吧,就說她已經有了主意。
“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榮王有些不高興,憑什麼自己的媳婦要去看另一個男人。
“你別小心眼。”榮王妃輕飄飄瞥了榮王一眼。
“我不小心眼。你過去也行,不過身邊得多帶幾個人過去,也好殺殺蕭堇顏的威風,省的她恃寵而嬌。”榮王在她的眼神下,立刻轉變態度。
“什麼恃寵而驕?哼,明日我過去,定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安分守己。”榮王府張牙舞爪地發狠。
可是榮王倒是覺得,她內心的興奮要比憤怒更多一些。怎麼看王妃是想過去湊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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