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舒萌如約趕到生態園門口的路邊,卻發現壓根兒就沒有男人的車影,霍天擎沒有來。
“放我鴿子?”舒萌疑惑的蹙緊了眉頭,卻也就在這個時候看見遠處一輛轎車飛疾駛來。
是霍天擎的車,舒萌的眸光瞬間一亮,不過很快又暗了下去,這男人車開得這麼快,到底有沒有安全意識。
“嘎”刺耳的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舒萌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車窗徐徐劃下,露出男人冷竣鐫刻的俊顏,霍天擎側目將她由上至下打量一番,看似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上車!”
舒萌不知道男人是否因她的守時感到滿意,不過她卻對他剛纔的飛車行爲甚爲擔憂,坐在副駕的位置猶豫數秒後終於還是開口了:“霍先生,就算你晚到的話,我也會在門口耐性等待,所以……你不用趕得那麼快,開車的人……還是安全第一。”
聞言,霍天擎的目光淡淡朝她投來,狹眸半眯,突然饒有興趣的出聲:“女人,你這算是關心我嗎?”
炙熱的目光不禁令舒萌的臉頰發熱,卻佯裝淡然的冷冷道:“霍先生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對我來說你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我真的一不小心出了車禍不治身亡,對於你而言不正是求之不得嗎?我們的合約上清楚標註着,如果甲乙任何一方因不可抗拒因素或自然災難身故,合約也自動終止。”
“霍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舒萌皺緊了眉頭,沒好氣的白了男人一眼,也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這些話從男人嘴裡雲淡風輕的逸出,可是卻令她有種心慌慌的感覺。
舒萌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擔心男人真的會出意外,還是他不經意的玩笑令她想到了自己的病情,總之有種心口塞堵的感覺,胸悶得喘不過氣。
輕輕摁下車窗,讓窗外的風灌入車內,撲面而來,舒萌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似乎也意識到了女人的異樣,霍天擎不羈的眸光微微一僵,不動色側的淡淡瞥了她一眼,安靜下來。
數秒的沉默後,舒萌這才注意到男人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閒服,和他早上出門時穿的那套沉穩的西裝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卻是同樣帥氣。
難怪剛纔她會覺得男人整個人看起來要隨和得多,原來是因爲這身衣服的原因,白色的休閒服將他冷竣的五官襯托得柔和明亮了幾分,深邃的五官此刻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的古板刺目。
“看夠了沒?”霍天擎斜睨他一眼,薄薄的脣自然而然的上揚,划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而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眸,雖然注視着前方,卻精準無誤的窺探到她的注視,忽然扭過頭,鷹牟精明犀利地鎖住她,深邃無底。
“你……怎麼突然換了身衣服?”舒萌不自然的收回視線,爲了解釋自己的偷窺,她問出了心底的疑惑,而且今天是工作日,以男人的性子應該是不會穿休閒裝的。
霍天擎面對她的問題,突然笑了,衝着舒萌揚起一道迷人沉穩的笑容,低沉開口:“今天不一小心掛壞了襯衣,辦公室裡正好還有一套休閒服,所以將就着換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舒萌的目光往後座望去,注意到男人將換下的西裝襯衣扔在了後座上。
……
有話說的時間似乎要容易度過得多,不知不覺中舒萌他們已經回到了清水灣豪宅。
舒萌正準備下車前,聽見男人囑咐一聲:“我停車,你先進去,幫我把衣服拿回屋交給傭人清洗,那件壞了的襯衣扔了吧……”
舒萌迅速打開車門將男人亂扔的衣物收出來,先進了屋,可是再將外套交給傭人後,她再看看手裡的這件襯衣,根本就還是九成新,而且男人所說的‘壞了’,其實不過就是腋下那一塊裂了縫,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男人擡臂拿高處的物件時,用力過猛造成的。
這麼好的衣服,讓舒萌扔進垃圾桶,她是真的下不了手,臣妾做不到呀!
再仔細看了看裂縫的紋路,舒萌有信心能夠將它修補好,找家裡的傭人拿了針線,便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縫補起來。
霍天擎進來的時候,一眼便注意到坐在沙發上認真縫補的舒萌,目光順着女人的小臉落到她手中的襯衫上,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異色。
“你這是做什麼?”霍天擎緩緩靠近她,極其自然的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你看不出來麼?”舒萌縫得很專注,連頭也未回,如果想要縫得看不出一點痕跡,就必須順着襯衫本身的紡織紋路來補,這屬於細緻活兒,她必須得認真才行。
廢話!他當然看得出來,他只是想知道,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她了嗎?這件破衣服可以扔了,難道她是聽不懂人話麼?
不過,見女人如此專注的縫縫補補,霍天擎也沒有再開口打擾她,而是順手在沙發旁的書架上取了一本書,坐在她身邊的位置閱讀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家傭過來請示男人:“霍先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霍天擎點點頭,示意她先退下,目光再回落到依然還在工作的舒萌身上,順着她手中的動作凝望向那件破損的襯衫,眸底卻閃過一道驚詫。
他突然發現,襯衫腋下的那條大口子竟然奇蹟般的癒合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絲毫看不出半點劃過的痕跡,這女人的小手是紡織機麼?竟然可以修補得天衣無縫,簡直堪稱完美!
“霍先生,我覺得……這件衣服扔掉實在是太可惜,其實還很新。”舒萌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收線工作,看着眼前的作品,她自己也覺得很滿意,可是卻並不能確定男人是否嫌棄。
“放這兒吧!先吃飯……”霍天擎已經迅速收回了視線,面色表情的俊顏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