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萌原本還想問什麼,不料傅佑昕像是揣測到了似的,幽幽一笑,搶先一步開口道:“過去的那些破事兒,我也不想再提,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還是去問霍天擎吧!當然……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
顯然,從傅佑昕的語氣裡不難判斷,他十分清楚霍天擎並不是個輕易就與人交心的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舒萌突然發現這個外表放蕩不羈,看似吊兒郎當男人其實真如同他自己所言,風流並不下流,這一連兩天的接觸中,也並無任何逾越之舉,看來上次在法國的那個小插曲,確實也只是一個意外。
“傅先生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來過中國嗎?”舒萌淡淡的轉移話題,不再多問關於霍天擎的事情。
“雖然沒有來過中國,不過對於中國的事情我卻也知道的不少。”傅佑昕濃眉上揚,笑謔的語氣帶着濃濃趣意:“譬如說……關於中國的蚊子十分聰明,這一點我是早就有所耳聞,果不其然,昨天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有隻蚊子盯上了我,晚上還飽餐了一頓。”
男人一邊說,擡手遞到舒萌眼前,讓她清楚看見自己手背上被蚊子叮咬的一個大紅疙瘩。
舒萌被他幽默風趣的話語逗笑了,語氣也不禁柔和了許多:“山裡蚊子多,如果傅先生真的要參與八卦山的開發案,恐怕還得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我想要做好心理準備的應該是那些蚊蟲,我已經準備好要買藥來消滅它們了。”傅佑昕莞爾一笑,語氣甚是樂觀。
舒萌盯着他,不禁有數秒的失神,雖然認識這男人的時間不長,可是他那副不羈瀟灑的人生態度,已在不知不覺只吸引了她,他就好像一隻桀驁不馴的蒼鷹,帶着屬於他的驕傲和樂觀,不會被任何事情擊倒,給人帶來一種活力。
“傅先生永遠都是這樣樂觀幽默的心態嗎?”舒萌凝望着他,輕聲笑問。
“著名的大戲劇家莎士比亞曾說過:幽默和風趣是一個人智慧的體現。我希望自己是一個充滿智慧的人……”傅佑昕脣角勾勒着性感漂亮的弧度,幽幽迴應。
舒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迸出一句:“謝謝能和你聊這些!現在對你的印象……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她的話出,不禁令傅佑昕哈哈大笑了起來,盯着她的臉:“聽你的意思,是有興趣來我的工作室一起創作了?”
聞言,舒萌微微一怔,她差點就忘了這碼事兒,對於男人之前的邀請,她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不不,我想……我還是比較適合在幼稚園當老師,而且當老師也是我從小的願望之一,我會好好幹下去。”舒萌搖頭微笑,不過從男人臉上那抹戲謔笑容的臉上,她還實在是看不出來,他的邀請到底是真心,還是僅僅只是玩笑。
“幼稚園的老師?嗯……看起來你倒是蠻適合這份工作。不過……我還是蠻希望能夠有機會讓你加入我的團隊,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傅佑昕的臉上雖然一直逸着笑,不過眼神看起來卻明顯認真了許多。
舒萌眸底閃過一抹疑惑,直言反問:“爲什麼是我?傅先生應該很清楚,我是學美術的,對建築學是一竅不通。”
“是因爲那幅畫!”傅佑昕擡手,指着牆壁上懸掛的一副畫,那是舒萌大學畢業那年畫的宮廷圖,橫幅足足兩米有餘,也算是一幅大作品了。
“爲什麼?”舒萌的目光望向那幅畫,她並不覺得這幅畫有什麼過人之處,在美院能夠畫得出這種水平的學生不在少數。
傅佑昕脣角的笑容漸漸收斂乾淨,難得讓人看見他認真凝肅的模樣,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舒萌的那幅作品面前,指着那建築弧形的棱角淡淡道:“這個創意是你自己構思的吧,據我對中國古建築史的瞭解,好像並有這種結構的構思。雖然……你學的是畫畫,可是創作是不分行業界別的,你的畫也透露出你的靈魂,是具有創造性的靈魂,再加是上你原本就有美術功底,而且對中國民衆的喜好也比較清楚,我的團隊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
聽了他的解釋,舒萌似乎有些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淡淡道:“感謝傅先生對我能夠有如此高的評價,不過我想……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也更喜歡我目前的工作。”
“當然。必須尊重你內心的選擇,但是我也說過,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的團隊依然隨時歡迎你。”
……
第二天一大早,舒萌便收拾好東西離開,李曉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萌萌,傅先生正好要回市裡,我讓他順道載你一程,人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動作快點……”
“呃……好!知道了,曉麗姐,我已經收拾好了!”舒萌不經意打開抽屜,眸光落到那張泛黃的老照片上,臉上的神情僵滯數秒,很快便恢復正常,淡定的合閉上抽屜,就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似的,轉身離去。
舒萌走到樓梯口,木製的欄杆邊倚靠着一個人,邵林文看起來像是刻意在這裡等她,舒萌的腳步也漸緩放慢了下來,這一次沒有迴避開他,凝盯着那道削瘦的身影,落落大方的朝着他走去:“林文,你在這兒等我?”
被她先開口這麼一反問,邵林文反倒有些不太自然,吱吱唔唔半天,憋紅了臉也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那間畫室……謝謝你!我很喜歡……”舒萌的語氣很平靜,面色也出奇的溫和,心中既已釋然,又何苦再糾纏下去,灑脫的面對也是一種胸懷。
“你真的喜歡?”邵林文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原本的忐忑也逐於平靜,就像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就算是辛苦了大半個月,現在看來一切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