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映過來的時候，符紅兵的手已經搭在我肩上，舉動曖昧，落在林勳眼裡明顯在告訴着他，我跟這個男人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
“我是出租車司機？”見我沒有說話，符紅兵輕笑的再次確認。
肩上的力道漸漸收緊！在警告着我什麼。
他是什麼身份？要我用什麼詞來介紹？不管是什麼詞，聽在林勳耳邊，都不會相信。
“是我朋友，剛纔跟你說笑的。”我扯着脣角，不自然的回答。
林勳伸出手，“我是林勳，她弟弟。”
符紅兵臉上的笑容很淺，酷酷的說，“你好！”沒有去握林勳的手，看着我的側臉問，“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
他倒是一點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到我身上！一個月，不管是身體還是時間都屬於他符紅兵的！一句話把我拉回現實中，“我想多呆幾天，可以嗎？”
軟下聲音，透着請求！
符紅兵單手抄袋，姿態說不出的霸氣，一雙黑眸落在我身上，如果不是因爲身份懸虛，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不堪，我會往他或者對我有意思這方向去想，現實卻不允許。
“我在附近酒店等你。”丟下這句話，他就離開了。
說得很輕，我想林勳應該沒有聽到吧！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姐，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林勳上前，有些激動的問我！想起他做的那些破事，剛想罵人，便看到他握着我手臂的手，尾指空蕩蕩的……
心跟着一扯。
最終沒有說他什麼，只是搖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
“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啊，剛纔他看你的目光明顯不一樣，還說在酒店找你，姐，你就承認吧，我不會跟爸媽說什麼的，反正你都到了適婚年齡，找男朋友很正常啊，不找男朋友纔不正常呢。”林勳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只是扯着脣角僵硬的笑。
我媽醒了，看到我時愣了愣，最後垂着頭不說話。
林勳上前拉着她手臂，“媽，姐聽到你出事的消息，特別從江城過來，還是讓他男朋友開車送她回來的呢。”
“林勳，我都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耐的打斷林勳的話，“只是我朋友，太晚沒有車，主動送我回來。”
“能提出主動送你回來，說明是對你有意思，而且剛纔他說的話，還有他看你的眼神，姐，你就從了他吧。”林勳像沒有看到我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跟我媽在說。
莫名的，我媽臉上有了笑容。
“溪溪，既然都來了就把他帶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吧。”
“既然沒事了，我就回江城了，明天還要上班。”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心裡知道！一想到他們腦子裡都是錢，心裡說不出的委屈。
如果他們知道我在江城做的是什麼，知道我已經被退學了，他們會是什麼反映？
會不會開口第一句就問我存了多少錢？
“林勳，你照顧好爸媽，我回去了。”說完往病房外走去，恰巧門被推開，穿着白馬卦的醫生看到我愣了愣，隨着叫出我的名字---林溪？
似乎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以前高中同學的哥哥！
“林醫生，你好。”都已經當醫生了！他對着我笑了笑，“你特意回來看你母親啊。”
我點了點頭。
“沒什麼大礙，下午可以出院。”
“謝謝林醫生。”
“不客氣，醫生的職責啊。”他推了推眼鏡衝着我笑了笑，很乾淨又溫暖的笑容！他認真的對我媽進行了一些詢問，囑咐着哪裡需要注意，還把遲送到醫院來的後果說了一遍，我媽臉瞬間白了。
出了病房，林醫生跟我走在一起，“你在江城上大學？”
自嘲的點了點頭。
“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有機會去江城聽課的時候，請你吃飯怎麼樣？”林醫生笑問着，臉上有兩顆梨窩，最後還是把電話給了他，他響了下我手機，提醒我記得存上，他的名字叫林茂學。
到醫院門口時，我弟匆匆的從裡面跑出來，檔在我面前，因爲跑得快，氣喘吁吁，“姐，我跟小梅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沒有錢就沒有錢，我自己會想辦法。”
“你想什麼辦法？”我覺得有些好笑！他一不工作，二又不做事，整天到處晃悠着，哪裡來的錢？
“又拿毒品去賣嗎？還是去賭，還是去借高利貸啊？”我冷笑。
林勳抿着脣，臉上是懊悔，“我會找我現在上班的老闆那裡借！”
原來他現在在家附近旁邊的工地上班！我有些詫異，林勳竟然會上班！甚至是在工地！以前也有人叫他去過那裡做，他說太髒，又太累，他是不會做那種事的，要上班也是在那種高樓大廈，吹着空調，敲敲電腦籤簽名字的那種工作，那個時候我聽着嘲笑他，去國務院吧，那裡就是這樣的，不過你沒本事！
不肯踏踏實實，專門想着掙快錢，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份本事！
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你真的在工地上班？”我不確信的再問！
林勳在我面前撓撓頭，有些尷尬的說，“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在監獄裡的時候我就說過，只要我能出去，我就一定好好做人！我現在真的在好好做人，我好好的在談戀愛，想早點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是先成家後立業的，所以就想着……，我沒有想到小梅家竟然是這樣的人，竟然要二十萬的禮金，取底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呢？”說到後面，林勳很是氣惱的口吻！
二十萬……
我不是沒有！
要是我弟真的腳踏實地在做事，我可以給他！但錢都不是那麼好來的，我給了這二十萬，誰知道後來會有多少個十萬？
都知道掙錢難，花錢容易，還有那個小梅，我沒有見過，我弟以前劣跡斑斑，她是真心想要跟我弟過一輩子？我弟在我村裡可是出了名的混小子！就算小梅不在意，她的父母真的不在意？一般好的父母，怎麼可能把女兒推進火坑。
“實在不行就算了！反正我還年輕，大不了給她一萬讓她把孩子打了，我就不信等我賺到錢我還娶不到老婆！有錢還怕沒有女人嗎？”我弟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得是事實，可聽着讓人心發酸！
“姐，上次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拿錢回來，說不定我現在命都沒有了！”垂着眼，林勳的語氣很真誠！聽着我心裡也舒服了！對於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任何誰，當初是我自己決定下的海！
好在，我的選擇得到了回報不是嗎？
林勳他懂事了！
眼框發熱，眼淚就這樣涌出來！我一邊抹一邊笑，“林勳，只要你懂事了，姐就安心了！姐不需要你的謝謝，姐只想你懂事，不要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踏踏實實的活着，姐就很高興了。”
林勳有些急了，“姐，你哭什麼啊！一會你男朋友知道了該怎麼看我！姐夫看起來很酷的樣子，我不想他看不起我啊。”
姐夫？我僵着臉，“誰說他是你姐夫的！”
“姐，他真不是……”
“不是！我告訴你他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以後別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知道不知道！”我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這模樣讓林勳愣了一下。
他覺得符紅兵真的是對我有意思，纔會說這樣的話！可我的反映又像在告訴着他有些地方不一樣！眉頭皺了皺，他沒有理出個理所當然，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亂說了。”
心情變得莫名其妙！“那我先出去一趟，你看能不能安排我跟小梅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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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紅兵訂的酒店就在醫院不遠處，在這個地方也得上是最好的酒店了！可他卻表現得一臉嫌棄，房間很小，裡面除了張大牀外就是張桌子，牆上掛着電話，旁邊一個很小的窗戶，一個洗手間跟廁所並用的浴室！
像招待所！
符紅兵黑着臉坐在着牀，百般無聊按着遙控器，“什麼時候回寧城。”
“我媽剛恢復，
我家裡也還有點事沒有處理，我想處理完再回去，如果你寧城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時間我會按我不在的天數扣除，不會少你一天。”以爲他在算計着時間，我平靜的回答着他。
幾乎是話說完的一瞬間，符紅兵的視線就落在了我臉上，“所以，你覺得我在跟你算時間？”
“難道不是嗎？”
嘭！電視搖控器被他直接甩在牆上！我看過去時，東西已經碎開了！
“符少，你沒毛病吧！是你自己主動要來這裡的，現在是什麼意思？我的話有說錯嗎？你要有事你就去忙你自己的……”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被他冷冷打斷。
“好好好！林溪我感謝你這麼爲我着想！”整個人突然散着股戾氣！從牀上起來，向着我走來，“所以，今天這頓不是也該先結了？”
心着一哽！臉上卻有了笑意，“當然要結！我林溪從來不欠客人東西！”
他站在那，當着他的面手落在自己腰側把裙子拉鍊拉下，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臉上保持笑意，不急不燥把身上衣服除盡，符紅兵就站在那裡，一身殺氣！
明明是我想要的，心裡卻沒有一點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站在他面前，用盡心思去討好他，到頭來，他屹立不動！不甘心的手握住皮帶，下一秒被他握住，很不耐煩的往旁邊一甩，不知道是他力氣大的原因，還是自己沒有注意，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這一刻，我竟然覺得恥辱！
這個行業不可能有的一個詞。
“林溪，你真讓我噁心！”符紅兵咬牙切齒的盯着我說，寒意從心底深處泛起，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緩緩的起身，站在那裡對他道歉，“是我不對，讓符少噁心了。”
也不去遮掩什麼，符紅兵看向我的目光充滿厭惡！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他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去牀上躺好！”，聲音裡像滲着冰，聽到耳邊竟然有些疼。
“背對着門口，不準回頭，不準出聲！”
符紅兵望着牀上真的這樣做人，心底有種說不出什麼的東西在膨脹，最後，他也沒有猶豫。
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如同一具成人用品任他發泄着！
直到房間門被重重甩上，我才意識到結束了！結束了……
僵硬的轉過身，身體如同虛脫般躺好，心裡有些不真切的念頭！我問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會有這樣的念頭！符紅兵喜歡我？
這是國際玩笑嗎？比如2012的謠言還要可怕！
不可能的……也一定是不可能的！一直以來他粗魯的動作都在告訴我，我只是解決好他需求的一件工具，是的，一件工具而已。
自己找了那麼多的理由，把自己的心偏向事實如此後，心卻冷冷的。
不讓自己繼續這樣的念頭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他呆過的地方！洗了個澡，才發現剛纔竟然沒有做安全措施，整個身體都僵了僵，變得極其不自然。
連馮永豐，我都會要求他帶！那些人，就更不用說！
但符紅兵卻……
難道，他不怕得病嗎？畢竟，我是這樣的女人。
酒店旁邊沒有看到藥店，林勳打來電話說小梅一家人去了醫院大鬧，匆匆跑到醫院附近的藥店買了藥放進包裡，往醫院敢去。
原本安靜的病房，站在走廊就聽到裡面傳來對罵的聲音。
還有哭聲。
“你到底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啊？二十萬，你怎麼不去搶啊？”林勳擡高聲音衝着小梅爸吼！雙眼佈滿血絲，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小梅都還沒有16歲，這件事情你們不給錢的話，我就到公安局告你們，強J未成年少女。”小梅爸把自己聽到的東西直接說了出來！
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公安局在林勳心裡是道刺！他的手慢慢收緊，最後握成了拳頭！整個人都像在隱忍着什麼，在他揮手向小梅爸砸去的時候，我推開病房門，“林勳！”
“姐！”
“溪溪，你終於來了。”
我弟跟我姐同時開口，林勳的拳頭已經收下，但小梅爸卻知道林勳要揍他，站在那一臉無賴的開口，“來啊，你不是要打我嗎？打我這一拳頭，再加一條故意傷害罪，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從警察局裡出來！”
往病房一角看去，穿着白色T恤搭配着黑色短褲的女孩在那裡哭，她應該就是小梅吧。
短頭髮，也算白淨。
在整個鬧場裡，她只是哭！可想而知她在他爸面前說話毫無用處！他父親說什麼就是什麼，至於她跟林勳的感情，我也不好評價，從一開始是算計還是有利可圖，到現在誰都說不清。
“姐，她就是小梅，這是小梅的爸。”林勳一臉不耐煩的介紹，從他的語氣裡我聽出他也沒有什麼耐心了，即使有錢，他也不想再娶小梅。
竟然沒有滿16歲……
屬於未成年少女。
我這個弟怎麼就這麼傻啊！盡幹些糊塗的事！小梅爸連這個罪都知道，顯然是有務而來！
我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問，“你想要多少錢？”
“姐，別給他錢！他現在就是要挾，不管給他多少錢，他將來又會來要挾的！”林勳把我拉到身後，扯着嗓子幾乎是吼起來說。
小梅爸一副十分欠扁的樣子，“可是你們不給錢，警察就會馬上來帶走林勳！你們看着辦！”
“我算是懂了，從一開始你就是算計好的！那個時候我就納悶了，我剛出派出所出來，小梅就來粘我，長得好看，還說要嫁給我！老子是着了你們的道了是不是！”林勳說到最後拳頭又握緊，分分鐘要衝上去打人！
“林勳，你給我住手！”一直沒有說話的我爸開了口！平常沉默寡言，能說話的時候代表着忍無可忍！我弟沒有出聲，站在了後面。
“老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家是什麼樣的家，你難道眼瞎了嗎？這樣還來算計，你心被狗咬了啊！”
老鄧笑了笑，“你們是沒有錢，可是，不代表你女兒沒有啊。”
“上次林勳進了局子裡，一下子就拿了幾十萬回來……”
原來，如此啊！因爲上一次拿幾十萬回來，老鄧誤以爲我家很有錢！所以才用了這麼個美人計！都是同鄉裡的人，爲什麼就不能好好相處？
“老林啊，我最近手頭特別緊，我是個口風很緊的人，讓你女兒先給我幾萬把輸的都贏回來，贏了回來什麼都好說，什麼都好說！再說小梅肚子裡現在都有你們林家的孫了，不是嗎？”老鄧搓着手一臉笑容！賭鬼！
“如果輸了呢？”我冷冷的反問一句。
財博之事，十有八九都是輸！要次次都贏，社會上哪有那麼多人因爲賭而家破人走的？
一聽我的話，老鄧就不高興了，“大侄女，你說什麼話呢？我都還沒有去，你就說輸，你是見不得我贏錢是不是？”
“我沒錢！”
“你怎麼會沒錢了，你不是幾十萬都有嗎？怎麼幾萬塊會沒有！”老鄧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就算我有，我爲什麼要給你？”笑了笑，我反駁道。
老鄧先是一僵，然後笑着說，“除非你不管林勳！”
“嗯，我不打算管了！我也沒有能力管，既然禍是他闖出來的，就由着他去擔責吧！他還那麼年輕，難道就要因爲這件事一輩子都被你要挾不成？反正幾年後出來還是條好漢，我要有錢，我替他在裡面打點關係，早點放出來！”我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讓裡面的人都傻了眼。
我媽已經在哭了！這是我預想的結果。
我爸深鎖眉頭不說話。
林勳先是沉默了一下，後來認同了我的話，“姐，你說得沒有錯！我去自首！”
“林勳，你說的是什麼胡話，你纔剛出來不久啊……”我媽已經嚎啕大哭！
我就像沒有看到，對於我弟的回答，我投以欣慰的一笑！
最慌張的是老鄧，賠了夫人又折兵！
“到時候丟的是你們鄧家的臉！反正林勳已經名聲更臭了，再臭一點也沒有關係，幾年後出來去
外面打工，再找個外地的發老婆，什麼事都沒有。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林勳，我陪你一起去警察局吧。”說完，我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姿態！
拉着林勳往外走，小梅在那裡哭得撕心裂肺。
老鄧最後惡狠狠的說，“好。好！算你們林家狠！”
說完，拖着小梅離開了病房！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樣落下！以老鄧那種既然會算計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討不到任何好處就放手的人。
思量前後，我跟我弟說給二萬安慰費給他家。
寫個字條，雙方簽字畫押，以後各不相欠！
我弟猶猶豫豫的模樣，“姐，這件事這樣真的行嗎？雖然我覺得我是錯了，但真的讓我再去監獄裡，我想我會死在裡面的。”
“林勳，我是你姐，我不會讓你死，更不會讓你進去！老鄧那樣的人很貪心，一個貪心的人是永不知止境的，一旦他敲砸成功，你跟小梅真的結婚了，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敲你，只有自己都不把生命放在眼裡，自己對自己狠，對方纔會無計可施！林勳，姐這個是最好的辦法。”我解釋着！覺得我的辦法很好！就算林勳真的有一天進去了，我也會求人把他弄出來。
我求的人就是符紅兵！
符家絕對有能力！
“姐，我相信你。”
對於我的辦法，我爸媽雖然剛開始很不認同，後來卻在我弟的說服中慢慢接受了下來！我去銀行取了二萬給我弟，甚至把字條都寫好一併讓他帶去。
我們在家裡等消息。
我弟慌慌張張的跑回家，一進門就裁了個跟頭，“姐，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努力平靜的問！我弟的反映讓我有些不好的預感，難道老鄧已經報了警？
然而，最終的結果是---小梅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家裡陷入一片低沉！雖然對於老鄧的做事我們感到氣憤，但是孩子纔多大，將來大好的未來，卻逼得走上這條路。
“都怪我，當初我跟她說好的，無論如何都會娶她過來！肯定是前天聽到我們那樣說話，她絕望了！他爸昨天帶着她去了醫院打胎，一下子想不開，昨天晚上就喝了農藥，今天早上老鄧見她沒在起牀，以爲昨天手術太累，在休息，也沒有管。到吃午飯的時候還沒有動靜，進去一看才發現人已經死了，整個人都冰涼冰涼的。”林勳說的時候，聲音裡透着後怕。
我想的是逼老鄧，從沒有想過逼到孩子。
是不是，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
“你說小梅會不會來找我？會不會來找我！姐，我好怕。”林勳一下子沒有膽了！拉着我的手緊緊的！我跟林勳年紀差三歲，也許是因爲從小我都是被忽視的那個，所以主觀比較強，很小就很獨立。
“她要找的人不是你，找也是找我！林勳，你別怕，她要來找我，我會好好跟她說清楚這件事的因果關係，不怪我們，我們只是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我安慰着。
心裡有些難受。
老鄧家並不富裕，只有小梅一個女兒！老鄧愛賭如命，現在孩子沒了，最受傷的是孩子的母親吧。把一個孩子養到這麼大，最後的結果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
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別人知道的真相自然跟事實不一樣，老鄧做爲受害人，能多大渲染關於林勳的不好就怎麼渲染，反正人已經沒了，他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及。
下午，小梅的屍體就擡到了我家門口，小梅的一干親戚在那裡守着，要我們林家賠人！
說什麼小梅自殺，完全是因爲我家不要林勳娶她過門，把她給逼死的！對於當初要二十萬的事隻字不提，像是沒有發生過似的。
事情越鬧越兇，最後還發生了衝突！
林勳被打了，鄧家那盯親戚羣毆着他！我們一家人被堵在一邊，束手無策，耳邊是我媽的哭聲我爸的罵聲，沒絲毫用處！突然我臉上重重捱了個巴掌，回頭，看到我媽紅着眼看着我，“林溪，這件事情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肯把錢拿出來，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逼死了小梅，現在你弟又要被人打死，你現在滿意了，你現在滿意了！！”
最後，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手撫着火辣辣的臉，眼淚硬生生的吞下一肚子，我梗着脖子大喊，“多少錢！多少錢！你們要多少錢！”
打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雙雙眼睛就像透着綠光的的狼，我的心麻木了，看着我媽跑過去把林勳扶起來，問他疼不疼，痛不痛，要不要送去醫院，眼裡滿是關心跟心疼。
我的心跟着扯開似的……眼裡又像要涌出淚水，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把淚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我林溪在她眼裡只是提款機，只是提款機！
一個提款機怎麼會流眼淚？怎麼會心痛？
林勳從地上站起，走到我身邊，“姐，別逼自己！大不了我去坐牢，我去坐牢！”
“你去坐什麼牢？”我媽重重推了下林勳，“媽就只有你一個兒子，媽還等着你給我們養老啊，你去了，我們怎麼辦，我們一個家都要垮了啊！不準去，不準去！”，抱着林勳，她大哭。
我站在那裡，似乎沒有了任何感覺。
“五十萬，五十萬，我們就不再追究。”老鄧抽着煙，嗆着聲音大聲說。
一條人命五十萬！說起來真的很便宜了！可是，她的死到底跟我們傢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我家負責！
“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五十萬，很少了！”
“是嗎？”我冷冷的笑了下，拿出手機，找到那天錄下的音，就這樣點了播放！從老鄧說我家有錢開始那裡播，山寨機的好處就是喇叭大。
老鄧爲了錢算計林勳的事在幾句話裡就表現了出來，他的臉色徹底黑了。
“你少誣賴我！”
“這裡面的聲音需要我誣賴嗎？就算我做得再真，那都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老鄧給旁邊使了個眼色，一個男人衝到我面前，以非常快的速度把手機搶了過去。
“我要拿去外面給人看看，到底是你弄假的聲音還是怎麼回事！”
“把手機還給我！”
“憑什麼給你？你們一家人把我女兒都害死了，還在這裡污衊人，你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啊……”接着又是起鬨！沒有了手機，五十萬我得硬出！
我不想出，我也出不起！我那些是什麼錢啊，憑什麼就這樣給一個混蛋？
我真的不甘心！
衝上去就去搶手機，我一個女人怎麼抵得過男人，何況是幹着農活的男人，另人手一推我就跌坐在了地上！手在石頭上擦出了血！我惡狠狠的衝着那人吼，“把手機給我，我再說一次，把手機給我。”
這樣的聲音，這樣兇狠的模樣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那人愣了愣，退後，“不給！這東西……”
“我說你把手機給我！”說完爬起來衝過去，就像瘋了似的對着那個男人又抓，又啃又咬的！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生活把我逼成了這副模樣！
我控制不住！
我只想要拿回手機！那個男人見我是女的，也不敢太動手，兩人拉拉扯扯，突然一個拳頭打在我臉上，世界都似乎安排了！整張臉都是疼的！
接着我就被老鄧推在地上，他把手機搶在懷裡，“手機誰也別想拿！現在拿了錢就給你！一手交錢一手給手機，沒錢沒商量！五十萬！你要是不給。我天天在你家鬧，鬧到上新聞都是你們林家不對，是你們林家逼死了我女兒，我女兒才十五歲多啊……”說着就大哭起來。
我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好不容易站起來，我的手握緊拳頭手裡是一顆尖銳的石頭。
衝去，砸在他頭上，他會不會就死了？
“手機，還給我！”我一字一句，死死盯着老鄧的眼睛重複着這一句話，他張嘴似乎要罵我，眼睛就望着我身後的位置。
“手機，給回林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