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看着他,似是思考了一會兒,擡手拿過他面前的酒瓶給自己倒一杯,粘着酒液的嫣紅脣瓣勾起一絲弧度,漫不經心的道:“你想再娶我一次?”
“是。”
“如果我說,”她眼睛盯着酒杯裡搖曳着的暗紅色液體,語調很穩,穩得冷靜涼薄,“我可以答應跟你在一起,只要你答應我往後再不要孩子,除了叮噹,只有小五一個女兒,並且給她跟叮噹一樣的待遇,包括明業的股份,不管夜黎的病能不能好。”
冷浩辰沒有馬答應,過了一會兒才問,“爲什麼?”他嗓音越發低沉,“即便我們再生了女兒,我也一樣視她如己出,但是她不是我冷家的孩子怎麼能繼承股份?”
秦淺停住倒酒的動作,朝他笑,“爲難你啊。”見他神色微沉,方風輕雲淡的道:“故意爲難,哪裡還需要什麼理由呢。”
幾秒後,他淡淡的道:“如果我答應呢?”
秦淺送到脣邊的酒頓住,她盯着男人表情認真的俊臉,“你想清楚了,值得嗎?”
“這樣的代價交換的確一點都不值,”他看着她慢慢喝酒的脣,一句話像是從喉間最深處發出,帶着點微末的笑意,低低沉沉,“只不過,跟你起來,沒有別的更有價值的東西了。”
秦淺喝酒的動作再次頓住,直到一杯酒喝完,她纔將杯子放在一邊,站起身,“讓我考慮一個晚。”
將小五哄睡,秦淺在書房坐到將近十點,剛準備起身回方洗澡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她瞥了眼屏幕,心底一沉,立刻接了起來。
“秦小姐,夜小姐她割腕了,您能不能過來一趟……”
不等那端把話說完,她打斷,“我馬過來。”
掛斷電話,起身了件外套準備出門。
經過冷浩辰書房的時候,敲開了他的門,朝擡頭看過來的男人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微微皺眉,“這麼晚,去哪兒?”
“剛纔醫院給我打電話,說夜黎割腕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微沉了臉色,擡手關電腦,“我陪你。”
“不用,”她神色疏淡,“夜黎現在看到任何跟吳騰有關的人或事都會情緒激動。”
他還是那三個字,“我陪你。”
“我只是過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待會兒你叫人滿世界逮我回來。”
冷浩辰低頭看着她,“嗯,還是我親自看着較放心。”
“冷浩辰?”
男人擡手關燈,“走吧。”
秦淺擡頭看他,“我是不是不能拒絕你了?”
“可以,”他淡淡的道:“如晚,你可以拒絕跟我做-愛,但不能一個人出門。”
吩咐傭人看好樓睡覺的兩個孩子,冷浩辰開車載着秦淺到某精神療養院。
夜黎手腕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白色的紗布浸着嫣紅刺目的血跡,一張臉慘白如紙,整個人被綁在病牀,雙目空茫無聲的望着天花板。
秦淺走到牀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夜黎。”
似是聽到她的聲音,夜黎才發現她這個人,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才動了動,視線看向她,半晌,才扯動脣角勾出一絲慘淡的笑,“爲什麼不讓我這麼死了,我剛剛又夢到媽媽來質問我爲什麼要替仇人生下孩子?問我爲什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