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秦淺之前跟冷浩辰一起來過兩次,所以即便是在半夜,精神病院的負責人仍然因爲顧忌她的身份讓她進去了,並且帶着她去了她媽媽所在的病房。
站在玻璃窗前,親自陪同在一旁的年輕副院長態度恭敬的解釋,“冷夫人,病人是因爲注射了安定劑才睡着的,如果你這個時候進去把病人驚醒了的話,那她今天晚恐怕都不會再睡了。”
秦淺猶豫了幾秒,淡淡的點了點頭,視線始終盯着病房裡的那張牀,那張熟悉的側臉是屬於媽媽的沒錯,屋子裡光線很暗,只開着一盞壁燈,她眯着眼眸仔細看了看,影影綽綽看到媽媽的耳垂是空的,她出聲問旁邊的男人,“我媽送來的時候是哪個醫生或者護士接診安排的?”
旁邊立刻恭謹回答,“正是我接待的,冷夫人有什麼需要詢問的嗎?”
她這纔將視線從病房裡收回來,轉過頭看向一直恭敬站在身側的男人,“副院長下了班也不回家住嗎?”
那人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微微怔了一下,才恭謙的笑道:“我家在外地農村,因爲太遠一年也回不去幾次,我之所以住在醫院宿舍是因爲不想在在這裡花錢租房子,想把工資積攢起來在C市買個房子把我父母接過來,還有一個原因我不說相信夫人也想的到,能受到冷先生的賞識是我的榮幸,所以想以單位爲家多做些努力以報冷先生的知遇之恩。”
一席話說的冠冕堂皇,除了孝道是忠誠。
秦淺一直緊繃冷漠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其實從剛剛看到媽媽的那一刻她的腦子裡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已經鬆弛下來。
“我媽被送來這裡的那天,她的身有沒有戴什麼首飾,如耳環什麼的?”
那人蹙了蹙眉,仔細回想了好幾秒,才道:“我只記得老婦人來的那天手戴了枚戒指,其他的好像沒什麼了,我聽說夫人你也是學醫的,想來也應該知道,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通常是不能配戴首飾的,因爲很容易在發病神志不清的時候傷害到自己,連老婦人手的那枚戒指也是手指腫的太厲害取不下來,否則也是不允許配戴的。”
秦淺手插進衣服口袋,捏列捏那枚耳環,“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她說完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又停下,背對着那人道:“浩辰很忙,今晚我過來的事不用跟他說了,若打擾了他的正事,他會不高興,我也會不高興。”
言外之意是若是他多嘴會惹老闆和老闆夫人同時不高興,那麼他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
“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像這樣的小事的確沒有向級彙報的必要。”
那位副院長一直將她送至大門外,直到目送她啓動車子離開,纔拿出電話,
“冷先生,夫人已經走了,一切都按照您說的做了,看樣子夫人並沒有起疑心。”
那邊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轉身回去,大門重重關,在空打了一個響指,立刻有幾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之前的謙卑溫和之色消失,一張臉冰冷無溫的吩咐,“把那個人送回去。”
幾分鐘之後,秦牧芝被人像扛麻袋一樣扛出來,走過那人的身側的時候,他淡淡出聲,“等一下。”
然後視線遞過去,鋒利的掃向那毫無知覺的女人頭部,隨後擡手取下了只有一側耳垂墜着的一隻耳環,皺了皺眉,打手勢示意將人帶走,然後再次拿出了電話,“冷先生,剛纔有件事忘記跟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