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被擦傷的手掌膝蓋,秦淺幾步跑過去,見他死死擰着眉目壓抑疼痛的撐着身軀站起來,眼眸視線一直在她身,確定她沒事,他才閉了下眼睛,身軀後退好幾步才站穩,右側臉頰順着眼角被血染紅。
秦淺不知道他傷的怎樣,慌亂的衝到他跟前從他的西褲口袋裡掏出手機,撥號的時候指尖顫抖,120三個數字剛摁出來,手機卻被他一把奪過,扔在馬路摔的粉碎。
她心驚又氣惱,衝他吼出聲,
“你幹什麼?”
他卻抿脣沉默涼涼的盯着她。
秦淺知道他是不想去醫院,但是他剛剛車撞了,她親眼看見,必須要到大醫院拍片子確定有沒有傷到內臟骨頭才行。
他額頭的血越來越多,順着臉頰流下,滴在雪白的襯衫領子,刺目鮮紅。
可是他卻這樣跟她犟,拿身體來氣她,她心裡卻只有焦急擔憂。
最後,沒有辦法,滿心怒氣扶着這不要命的男人回到診所。
依然從後門進去,直接讓他坐在休息室的軟度極好的沙發牀,自己去診室裡取藥箱,一擡頭,卻看見霍南城也提着藥箱站在屋子央。
秦淺面無表情的將手裡的藥箱摔回桌子,直接在椅子坐下不去理會休息室裡的男人。
隨身帶着醫生,策劃好了聯手演戲給她看故意嚇唬她嗎?
“見到老師都不問好,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霍南城邊說邊走近她,藥箱擱下,拿出進口傳音清晰度極高的聽診器和一些檢查儀器對她耳鼻喉和肺部進行聽診和詢問,秦淺皺着小眉頭不吱聲,在腦袋重重捱了一下之後目光怒氣的擡頭。
霍南城板着臉,“看什麼看,老師問話竟敢不回答這是什麼規矩?”
她扁扁嘴,聲音訕訕的配合着說了幾句。
餘光瞥向隨後走出來站在一旁自己隨意亂翻藥箱處理傷口的男人,才明白好像是誤會他和老師了。
從他出現到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不問問她心裡難不難受,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霍南城認真仔細的給她檢查完畢,轉頭看那擰眉忍痛給自己額頭藥的男人,“老不死的,我徒兒的身體恢復的還算可以,氣色不好是因爲心氣鬱結,瘦下去的那點肉可以慢慢養回來,胸腔和氣管呼吸有點羅音,無大礙,繼續按時服藥行。”
男人呼吸徹底放鬆了一下,嗯了一聲,然後扔掉手的鑷子和染了血的藥棉,“南城你過來,給我包紮。”
霍南城沒動,撇嘴看向某人,“你自己媳婦是外科醫生,放着不用,憑什麼老使喚我?”
他說完面朝外站窗臺邊去了,一副別來惹我我很煩的態度。
冷浩辰。“……”
幽黑視線看向依然坐在椅子的女人,秦淺臉一扭,“你兄弟醫學博士幹嘛不用,顯不着我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關公面前耍大刀。”
冷浩辰:“……”
最後男人又重新拿起鑷子夾藥棉,默默給自己藥。
終究是不放心,她起身,動作毫不溫柔的搶過他手裡的鑷子,消毒藥的動作也不輕柔,男人自動俯下身來,不言不語時的沉默眼神,漆黑凜冽,靜靜卻又飽含令她心顫的翻滾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