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再次透出低落的情緒,垂在身側的手被一股溫熱的力度握住,男人骨節分明的五指,插入她的指縫,稍稍用了力。
他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
他總是這樣敏銳,不用看她,知道她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不開心了,彷彿這五年,他們從未分開。
也可能是她還不太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畢竟此刻身邊是一個銳利至此的男人。
他在打電話,通知家裡的陳叔,預計xx分鐘後到家。
秦淺扭頭看向車外,慢慢呼出一口氣,脣角牽出安靜的笑容,回家了……心跳莫名的加快。
要見到媽媽了。
還有小青,不知道又長大了沒有,還認不認得她。
怔怔發呆,不久的時間,車駛入別墅山莊,很快在半山獨棟別墅門前泊車道停下。
車窗外,三層通體白色的歐式建築,燈火通明,院子裡閃爍着好多五彩繽紛的彩燈,陳叔和另一位專門負責園藝的老師傅已經並排站在門口,迎候。
方浩那個表面粗狂的漢子做事還真是細心。
他下車的動作有點慢,車門狹小,身軀高大,右肩有傷不能磕碰,又不用她攙扶。
一行人陸續走進院內,身後雕花鋼製大門吱呀關,秦淺彷彿一個在外遊蕩了多年歸家的孩子,整個人都慢慢舒緩下來。
了臺階,男人步伐放慢,秦淺走到門口等着他開門。
男人見她站在那裡不懂,微微蹙了眉,
“短短時日沒回來,家裡的門都不會開了?”
秦淺,“……”
五年是短短時日嗎?看了莫名其妙冷臉的男人一眼,猶豫着將食指按向指紋鎖,滴……開了。
她眨了眨眼,明明記得當年離開的時候她是特意消去了自己的指紋口令的,怎麼會……
沒時間細問,後面還一堆人等着進屋,雙開實木門打開,屋內門口兩側站在在A城別墅伺候過的那幾個年輕女傭,看見她齊齊躬身,態度恭敬,
“先生夫人回來啦!”
原來屋裡有人。
那剛剛讓她親自開門,是爲了讓她感受家裡的門一直向她敞開着,給她驚喜嗎?
暗藏心機的老男人,總是這樣不聲不響的讓人感動。
飯已經準備妥當,但是秦淺擔心叮噹,還是讓霍南城先給他看了一下。
仔細檢查過後霍南城直起身,
“孩子沒事,是體質差經不住長途顛簸,我給他開店緩解的藥,待會兒哄他吃點東西再好好的睡一覺,估計明天早好了。
秦淺挽留他留下來吃飯,霍南城拒絕了,說累的骨頭都要散了,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方浩送他回去。
張姨端來一小碗柴魚湯遞給秦淺,
“估計孫少爺也吃不下去別的,少夫人喂他喝點湯吧。”
秦淺點頭接過湯碗,
“張姨,你樓去臥室把洗澡水放好,待會兒我要給叮噹洗個熱水澡。”
一進屋坐在沙發對着電腦處理公事的男人咳嗽了一聲。
張姨急忙道:
“今晚讓孫少爺跟我睡吧,我年紀大了,凌晨三點之後基本沒什麼覺了,剛好看着孫少爺照顧他。”
秦淺猶豫了一下,
“也好。”
剛回來,兒童房還沒有準備好,冷浩辰肩有傷又需要人照顧,三個人睡一張牀肯定不行,怕碰到他,也怕影響孩子的睡眠。
冷浩辰住院的這些日子叮噹一直跟着張姨,所以聽見讓他跟張姨睡小傢伙也沒有反對,也可能是他小身體難受着,也沒心情去反對那些。
喂叮噹喝了一碗湯,又哄他吃了藥,張嫂便抱着他去樓洗澡了。
秦淺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是爲了陪那個男人,她還是跟他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冷浩辰坐在餐桌主位,手指骨節支着太陽穴,坐了長途飛機又坐車,剛纔又面對電腦半個多小時,精神不太好。
秦淺親自盛了一碗湯端給他,他搖頭,聞見魚香味蹙眉,平時不怎麼愛吃葷,自從住院更喜歡清淡。
“喝點吧,這個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她溫聲勸他。
男人斜視她一眼,不動,懶懶出聲,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手痠胳膊疼,不想動。”
秦淺,“……”
聽出他話裡隱晦表達出的意思。
她看了眼旁邊站成一排的三個女傭,輕咳了一聲,
“身體再難受也得吃飯,一碗湯而已,聽話,喝了它。”
“沒力氣拿勺子。”
秦淺,“……”
意思表達的越來越直白。
她抿起嘴脣,無奈的看着他,飛機晚餐他沒吃,要是不管他,怕他連續幾頓不吃飯身體受不了,管他吧,真是不想慣他這越來越得寸進尺的臭毛病。
想了想,還是將椅子往他跟前拉了拉,端起小碗吹了吹湯麪,又試了試溫度,將勺子遞給他,哄着,
“已經吹涼了,快喝吧。”
“餵我。”
“……”
秦淺擡手撫了下額,掩去一瞬的尷尬,微笑着端起白瓷小碗,站起身要捏住他的下巴撬開他這張矯情又難伺候的嘴,打算趁他沒反應過來餵豬一樣將那碗湯給他灌下去。
男人微微側過臉躲過,皺眉瞧她,“週期性家暴?犯癮了?”
“……”特麼的被發現了。
“呵呵,我這不是看你一臉倦態想讓你快點喝完早點休息嗎?既然你不着急,那咱們慢慢喝。”
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
其實她內心的聲音是非常憤怒的,別特麼矯情,速度給老孃灌下去,你不着急,我還想早點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