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過她昨晚的反應他已經基本做出判斷,但是當聽到醫生親口說出她腦部開過刀的時候,還是抑制不住的震驚和心疼,這個從小到大他都疼在心裡的女人,在離開他之後,究竟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爲什麼會開刀,是出了意外還是腦袋裡長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這幾年一直不回來,不肯見他,應該是跟這件事有關。
心裡控制不住的疼痛,錐心刺骨般的疼,如果不是當年他那麼混蛋,她也不會遠走他鄉,孤獨一人承受那些痛苦。
薄脣摩擦着她的手指,他深深閉眼,強烈的內疚感和恐懼感慢慢從心裡蔓延,如果她真的得了病,會是什麼病,能不能治好,若不能,她還有多少時間,這些,他都不敢想。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是時刻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時刻不離。
嗡嗡的手機震動聲響起來,他看了還在睡着的女人一眼,起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裡,接聽的是m國那邊打過來的電話,當聽完柴晶晶這幾年的醫資料和結果時,霍南城一張俊臉已經完全變了顏色。
原來,她已經病了五年,原來,她的腦子裡真的長了東西,並且直到現在還留在裡面,而第一次的檢查結果,正是他在m國毫無理智的欺負了她那次。
怪不得秦淺明明說她已經打算原諒他了,結果第二天她卻不辭而別,這傻丫頭,在最難過痛苦的時候選擇避開他獨自承受,是想讓他悔恨遺憾一輩子嗎?
雖然醫院裡命令禁菸,雖然早他已經抽菸抽到很難受,但是現在他卻那麼想抽。
安靜而明亮的走廊裡,打火機點燃的聲音顯得很突兀,來往查房的護士和醫生忍不住駐足側目,卻無一人出聲言語。
都默默的看着那個頎長挺拔的男人,墨眉緊縮,眼睫低垂,英俊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情緒,整個人如一尊完美的雕像般佇立在窗口一動不動。
聽聞那位總裁夫人失蹤了五年,聽聞這位年輕的老闆任性的頹廢了五年,聽聞今日二人姿態親密雙雙出現,現在卻一個躺在病房裡,一個站在病房外面。
沒有人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老闆有多愛那位夫人。
造成走廊堵塞的男人全然不自知,完全沉浸在那片灰暗的回憶裡,直到指間的香菸燃到了盡頭,灼得皮膚髮痛,才睜開眼睛,隨後將菸蒂按進窗臺的花盆裡。
漆黑狹長的眼眸望着窗外陰沉的天色,再也挑不出半點笑意,彷彿那空飛舞着的雪花,一片片都落盡了他的心裡,轉瞬結成了冰,凍得他發冷發疼。
良久,直到雙腿漸漸麻木,他才轉身,穿過身後的人羣,推開病房門,輕輕走了進去。
麻醉的藥效已經逐漸褪去,半夢半醒柴晶晶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她緩緩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白色,空氣消毒水味熟悉刺鼻,她眼珠動了動,餘光瞥見已經走到牀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