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穿衣服，柴晶晶冰涼的手指撫他胸膛那道尚未癒合的傷口，“可是我愛你啊，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吧？別說是幾顆春-藥，是毒藥，爲了你，我也願意吃，而且我有多任性你也知道吧？”
男人緊蹙眉頭，烏雲翻滾的漆黑眼眸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看着她流着淚還傻笑的模樣，看着她眼裡破碎的自尊，心頭那抹光亮，終於一點點暗淡下去。
隔了一分鐘，他垂眸，笑笑的模樣俯身拿起牀頭櫃的煙和打火機。
起身去落地窗那邊抽菸，一根，兩根，三根……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柴晶晶等在牀，直到面積不小的整間臥室都差不多被煙霧瀰漫，他才轉身回來取了浴袍穿，臉色和五官似乎無異，撿起地她的衣服，動作很輕，柴晶晶一動不動盯着他俊美的臉，不做任何掙扎地由他給她穿好。
穿好了，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扳過她的肩膀，微笑的模樣很是迷人，“愛我是嗎？”
“南城……”
柴晶晶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感覺有什麼在一點點的失去，卻還是點了頭，“是，我愛你，很愛你，非常愛你……”
淚眼迷濛，聲音打顫，彷彿她現在說的並不是好聽的情話，而是生與死的訣別。
室內昏暗，他的眼神暗沉得不知是什麼光景。
柴晶晶只覺得深沉空洞得像極了冰窖，她什麼也看不清，卻猜得到。
他大手把住她的肩慢慢把她帶進懷裡，動作溫柔裡剋制着某種戾氣，手背青筋一根根凸出來，卻捨不得將力道用在她的身，只聽到他沉沉如海底深石的嗓音，“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頓下的幾秒，柴晶晶聽到他喉嚨裡細碎哽咽的聲音，喉結滾動，他舔了下薄脣，“你不說想去環球旅行嗎？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等你走完那些名山大川，等你發現心裡快要忘記南城哥哥的時候，趕緊滾回來找我，嗯？”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手背，一滴，兩滴，毒藥一樣將她的肌膚灼傷。
巨大的痛楚從心裡細碎的蔓延開，柴晶晶淚水滂沱，“……好。”
“在外面只需看風景，不許看男人，心裡要想着我，但想我的時候不許哭，若實在太想了，給我打電話，我會分分鐘飛去你身邊。”
“……好。”柴晶晶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不是我仗着你愛我，偷懶不陪你，是你太能花錢，你老公我必須得努力賺錢，才能供得你敗，所以你不能跟我使性子耍脾氣，嗯？”
“……嗚嗚！”女人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溫熱的脣吻去她臉頰滾落成河的淚水，喟嘆嘆息，“你要是再這麼哭下去，我可要反悔了。”
柴晶晶仰臉看着他同樣被淚痕濁溼的臉，咬牙將那些哭聲都噎在喉嚨裡，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等我！”
今天的事原本是她預謀她故意的，從客廳開始，她順着他的意，因爲她知道，對於這個男人，什麼樣的方法最管用，那是她自己。
後來聽他說那些話，她便有些後悔，想着盡力最後試一次，如果清醒的狀態下還能接受，她寧願將剩下的時間跟他在一起，可是，終究還是事與願違。
不過，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