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跟過來的男人笑容頓時僵在了臉,怪不得這麼痛快的答應跟他談,原來是早打算好了。
估計他剛剛不在外面等她,她也會主動找過來吧。
俊臉慢慢的陰沉下來,看都沒看那協議一眼,直接道:“我是不會籤的。”
柴晶晶看着他的眼睛,明明面無表情的臉卻偏生冉起一絲笑,淡淡涼涼的嘲諷,“你憑什麼不籤,難道禍害我半輩子不夠,還想禍害我一輩子?”
面對她的質問,男人頓時無話,好一會兒纔出聲,“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清冽熟悉的氣息再次籠罩下來,“要怎麼懲罰我才能讓你消氣,你說。”
她冷漠的撇過臉,“對你,我不是生氣,而是心死了。”
男人漆黑的瞳眸驟然一縮,彷彿心臟被生生撕裂,心死……這兩個字像塊千斤巨石猛然砸在他的心口,呼吸不能。
半晌,他低低的笑出來,擡手將女人拉近懷裡,抱住,臉埋進她的髮絲,“晶晶,別鬧小孩子脾氣,跟我回去,我任由你處置,嗯?”
柴晶晶低頭看着男人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眼底一陣刺痛,曾經的過往不受控制的在腦海裡翻騰,她咬脣閉眼睛,“霍南城,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即便十幾年的感情很難割捨,即便她直到現在也還愛着他,但有些事她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她緩緩擡起頭,仰臉看着這個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仔細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微微笑着,“我從不信命,但我真的累了,南城哥哥,我們好聚好散吧!”
聽秦淺說了他這大半年的境況,她憋在心裡的那股恨意彷彿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或許她根本從未真正恨過他,只是不想再辛苦掙扎了。
以後的日子,她只想平平靜靜的渡過,如果可能,再找個平凡的男人結婚生子,雖然她不是男孩,但畢竟整個柴家,只剩下她這一點血脈了。
男人漆黑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微微顫抖的薄脣抿出僵直的線條,狹長深邃的眼眸慢慢凝起薄薄的霧氣。
那聲聽了無數遍的“南城哥哥,”此時卻像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了他的心裡。
空氣寧靜窒息了良久,他才緩慢的舔了下薄脣,一手環着她,一手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個東西,又拉起她的手攤開,放了進去,讓她握住,“想離開我,辦法只有一個。”
她垂眸看着手裡觸感熟悉的手術刀,刀柄還帶着他淡淡的體溫,慢慢的掀起脣角,“你每次都只會對我用這種逼迫的方式嗎?”
男人還沒回答,她忽然擡手朝他筆直刺去。
霍南城眸色一暗,動作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刀尖停在距離他胸口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眼神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真的這麼恨我?”
“本來我也不想,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在,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但是很顯然,你不是很樂意,雖然我這一刀沒能捅在你的身,但也足夠表達我想離開你的決心,對於一個已經對你動了殺心的女人,你還想要嗎?”
他低低的笑,“真的想殺我?”
“剛纔不是已經……”柴晶晶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被握住的手腕突然被帶着用力往前,她一震,失聲尖叫,“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