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車子纔開出一小段距離電話響了起來,瞥了眼屏幕的座機號碼,慵懶的按下接聽鍵,卻聽到王嫂慌張的哭腔,立刻皺起眉,“怎麼了?”
“我不知道……少爺脫下的襯衫到處是血……冷先生你快過來看看吧。”
她收拾好廚房便去洗衣間看看有沒有髒衣服要洗,結果剛一翻開收納箱看到一件件滿是血跡的襯衫,雖然有的已經乾涸了,但純白色的襯衫沾染着紅色的血跡,尤其是十多件堆在一起,便格外的觸目驚心。
想到現在能跟少爺說話的也只有冷先生了,於是慌里慌張的抓起電話打了過去。
冷浩辰沒有多說,只是簡單而迅捷的道:“我這回去。”
幸好他車開出去也不過幾分鐘,打個轉重新折回來了,等他走進客廳的時候,王嫂正眼眶通紅的站在門口等着。
冷浩辰皺眉,看着正在抹眼淚的王嫂,“南城呢?”
“少爺剛剛樓了。”
冷浩辰沒再多說,長腿直接朝樓走去,這棟別墅他小時候來過很多次,大體構造早了如指掌,掃了眼書房跟臥室的方向,腳步略一停頓,還是走向了書房。
擰開門把推開書房的門,裡面是空的,他又去了主臥,臥室裡也是空的,眉心一沉,短暫的思索,他轉身去了柴晶晶的書房。
這扇門被反鎖了。
他擡手敲門。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冷浩辰一隻手繼續敲,另一隻手捏着眉心,語氣差勁的道:“你他媽是女人麼,還玩兒把門反鎖這一套,把門打開滾出來。”
他敲了好一會兒,裡面才終於吭聲,沙啞的聲音很低,“我沒事,你送王嫂回去。”
“王嫂說你襯衫到處是血。”
“沒事。”
冷浩辰在走廊站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淡淡的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裡面嗯了一聲。
於是他轉身下樓,王嫂一見他下來立即迎了去,“少爺他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
他一隻手落進口袋,淡淡的道:“那些衣服在哪兒?”
“我這去拿來。”
王嫂直接將盛衣服的塑料筐端了出來,冷浩辰皺眉看着那一件件血跡斑斑的襯衫,沉默了幾秒,擡頭問,“一共幾件?”
王嫂搖搖頭,還有些驚魂未定,“不……不知道。”
“現在數一下。”
“啊?”她愣怔了一下,然後急忙點頭,“哦。”
她不明白,現在不是少爺的傷勢最重要麼,冷先生爲什麼要讓她數這些衣服。
“一共,是十六件。”
冷浩辰坐在沙發,原本淡然的臉在聽到那個數字之後突然綻出意思冷笑,擡頭看向那幽靜的走廊,怪不得連吃飯的時候都穿着外套,柴晶晶走了十七天,他自殘了十六天,這是想把自己身體裡的血都給放幹?
“冷先生,少爺他……”
修長的手指拿起了一根菸,不緊不慢的點燃,才淡淡開腔,“他沒事,是心情不好。”
“也許你現在不適合留在這裡,我送你回去。”
王嫂原本在恆苑那邊,是他把人給接來的,自然得負責送回去。
……
二樓的書房。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旋轉椅,房間裡沒有開燈,唯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能隱隱看清楚裡面的擺設。
那顏色清冷寡淡的月光落在男人手裡的手術刀片,鋒利的刀刃反射出陰森的冷光。
白皙緊實的手臂布着一道道新舊交替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從手腕處一直蔓延到臂彎,猙獰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