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很想說話,連臺詞都找好了,可所有的情緒全部都哽咽在喉間,她每一個字都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
好久,久到手機那段的男人再度出聲,“晶晶。”
“你已經決定了?”她以爲她會泣不成聲,但說出口卻是完整而邏輯清晰的一句話,“確定不會後悔?”
男人在那頭淡淡的回答,“我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選擇,那套公寓留給你,算給你找別墅的差價,你是霍家的三小姐,學校會免去所有費用,那張卡,你也可以繼續用。”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雨聲。
“好。”
柴晶晶的身子一點點順着陽臺的欄杆滑下去,“如果對你而言她便是你的幸福幸福,那我也成全你,從此不會再打擾你們分毫。”
她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但是很清晰,彷彿帶着哭腔,但沒有一點哭音,“柴家的別墅算我償還這八年多霍家的養育之恩,這個房子我不要,如果你真想給我找差價,那麻煩你算清楚然後折現給我,不用親自送來,轉賬到我卡里好,我沒辦法允許一個我放不下的男人繼續在我的世界裡走來走去。”
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最大的羈絆不是感情,應該是習慣。
既然要忘,應該先從習慣開始,連根拔起。
掛了這通電話足足三個小時後,她纔回到房間,回到臥室的牀撥通了秦淺的電話,“我跟他分手了。”
那邊的人明顯是在睡夢被吵醒的,迷迷糊糊的在那端問:“大半夜的你們又鬧什麼啊?”
“不是鬧,是真的分手了,你是不是該祝賀我。”
十秒鐘後,秦淺的聲音應該是已經完全醒了的狀態,“你決定了?”
她閉眼睛,笑了下,嗓音裡卻有股心如死灰般的平靜,“是他的決定,我喜歡他這麼多年,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想,他不喜歡我,我再多做些什麼,他還是不會喜歡我的,所以乾脆別繼續犯賤了,是吧?”
他的決定,她無法干涉,更無力扭轉。
或許從於麗娜出現的那一刻,她應該自覺放手,沒想到那個女人對他有那麼大的魔力,輕而易舉的抵消了她這兩年的努力……也許,不止是兩年,是很多很多年。
太多年,她也有些累了。
女人有時候很怪,她追着他的時候只盼着跟他在一起,好像愛不愛都不再考慮之內。
在一起了,那股源源不斷的動力跟執拗像一下子消失了,她知道她無法像別的女孩子談戀愛那般斤斤計較,但她還是要以前計較很多。
在一起的這兩個月,他總擔心他什麼時候會提出分手。
這種擔心所衍生的惶恐,當初他同意跟她交往時的喜悅要大出好多。
時至此時,她甚至感到一絲後悔,如果她當時不那麼任性執着,那他應該還是那個疼她寵她的南城哥哥,她起碼還有個哥哥。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