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騰看着她發怒的樣子,竟覺得有種呼吸到氧氣的踏實感。
自從她的母親離世之後,變成了一個木偶一般,那雙曾經對他充滿崇拜愛慕的眼睛裡再沒有起過一絲波瀾。
“在我母親那裡,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去看他。”
五年前醫生告訴她龍鳳胎其的男嬰夭折,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在昏迷的之前她的確親眼所見。
所以在她的心裡,那個孩子早已經不在了。
之前在醫院聽到他兀然提起,她也以爲那只是他用來哄騙她的手段,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追問出來。
而現在親耳聽到了男人肯定的答案。
夜黎笑着,咄咄逼人的很是內斂,但攻擊力卻翻了倍,“你當我是智障?”
吳騰看着她,沒有說話。
“當年剖宮產生下兩個孩子的時候,給我用的是局部麻醉,醫生將孩子抱到我跟前給我瞧了,那孩子當時已經沒有呼吸,如今你編出這套謊言又意欲何爲,騙我回去嗎?”
吳騰聽她說話,等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才淡淡的道:“我沒有編謊,說的都是事實。”
夜黎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企圖從他臉看出一絲破綻,但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全部都是坦然,目光篤定,她倏然間感覺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了。
“當時孩子的確是休克了,醫生也填寫了死亡證明,但孩子的確還在,是老七命令醫生給孩子注射了強心針,然後派專機連夜送到了國外最好的醫院。”
夜黎有幾分不可置信,“這麼說冷浩辰連秦淺都騙了?”
“阿黎,”他叫着她的名字,那嗓音磁性而涼薄,又彷彿纏繞着無數的複雜情緒,字字清晰而冷靜,淺笑瀰漫,輕攏慢捻一般,“那個妻奴可不你的閨蜜忠誠,哪裡會跟我同流合污,是我隱瞞了孩子的事,我沒別的目的,只想着擁有一個跟你生的孩子。但沒想到三個月後我再回來,你卻已經病了。”
他便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那個事實,而他的女兒,也被秦淺給藏起來了,並且一藏是四年,找到之後,還霸着不肯給他。
那女人跟她還真是華好閨蜜。
“呵,”夜黎沒什麼血色的脣溢出冷笑,“言則,你是不打算把兒子給我了?吳騰,你有點羞恥心好不好,我懷孕的時候不知道那是你孩子拒絕你的照顧我不說什麼,但是你捫心自問,你配不配給我夜黎的孩子做父親?”
聽着她的質問,吳騰皺了皺眉,“我沒說不把他給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給你,然後呢,算小五繼續留在老七這裡,你養得起一個五歲的,要念書的孩子麼?”
夜黎臉色一變,一下咬住了脣。
她表情的所有紋路的變化都分毫不漏的落進他的眼裡,吳騰擡手將桌子邊緣要掉下來的的一顆玻璃殘渣撿起,扔到一邊,磁性淡漠的嗓音有條不紊,“你已經三十歲了,身體不好,專業也荒廢了,至少你暫時賺不到錢,你我如今的關係,我的確管不到你歸誰養,但是我兒子——不可能給別的男人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