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側首看了眼自己的母親,沉默了幾秒便開口道:“我妹妹從幾年前查出了精神有問題,一直在吃藥,聽說現在已經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裡。”
“你媽呢?”
男人臉有幾秒的迷茫,還是淡漠的陳述,“她在我們幾歲的時候離家走了,我們兄妹跟她的關係不大好,幾年前她來找我們,我妹妹不肯認她,只說她生了我們,缺錢可以給她贍養費,後來她走了,茜茜這次惹了官司,我爸又去世了,她纔回來照顧我。”
何峰笑着開口,“你說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西茜前幾年也沒少賺,贍養費先不說,你媽又當看護又當保姆,按理說給她開個薪水於情於理都合適,爲什麼讓她主去找工作,還好死不死的在夫人身邊做事。”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只知道她在做家政,不知道她在冷夫人家,也不知道冷夫人出了什麼事,茜茜之前賺了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她的戶頭卻真的沒有錢,要不我和我爸也不會被醫院給趕出來。”
何峰瞥了一眼那低着頭的婦人,冷笑,“難不成她還能拿錢去養別人?你們兄妹倆可真是白眼兒狼啊,沒有夫人,你們說不定找去陰曹地府找閻王爺喝茶去了……”
拿錢去養了別人?
冷浩辰眯了眯眼眸,未動聲色。
“跟他無關,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什麼都不知道。”黃阿姨終於開口了,情緒卻一下子激動起來,“如果不是她我們茜茜根本不可能瘋,她憑什麼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我們茜茜卻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
冷浩辰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燃了大半的煙從齒間拿了下來,薄脣掀起一抹弧度,淺薄冷冽至極,他語調淡漠的開腔,“你聽到了,你兒子是怎麼說的。”
“那都不是真的,茜茜是因爲秦淺才瘋的,如果不是她居心不良爲什麼處心積慮一次次算計茜茜,爲什麼我的茜茜現在連人都認不得了,她卻舒舒服服若無其事的過日子。”
冷浩辰面無表情,等着她情緒激動的把話說完,方擡起眸看她,薄脣噙着淡漠的嘲笑,半隱在夜色裡,卻依然高高在。
他嗤嗤淡笑,“你的女兒,哪一點值得我的女人處心積慮去算計?”
那樣淡薄的語調,好似在說一件沒有意義的物件兒,男人漂亮的手指彈着菸灰,“她看你女兒不順眼,可以直接讓她在牢裡度過餘生,或者其他的,也可以直接跟我說,哪一件都無需勞駕她親自動手,況且……你的女兒也沒這個資格。”
黃阿姨看着那姿勢閒適抽菸的英俊男人,眼神和語調都是那樣的鄙夷和漫不經心,心頭的怒火與悲憤一下竄了出來,“她那麼愛你,在你心裡那麼不是個東西?”
她甚至往前走了兩步,望着那聽她說再多都無動於衷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你她不會去找秦淺,她也不會坐牢不會出事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對秦淺好,雖然每次不過短短几分鐘的相處,但她都看得出來,堂堂明業總裁,親自給她做早餐做飯,陪她睡覺哄她。
她再激動,男人也只是寡淡,“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
冷浩辰將菸頭熄滅,站起身,熨貼無痕的襯衫一絲不苟,冷貴逼人,面卻是溫淡的寒涼,“你在什麼地方動了手腳,每天只有她才喝的茶麼?”
黃阿姨臉色一變,有些震驚,很快垂下頭。
手插進褲袋,他擡眼看了看臥室的方向,微弱的光亮是牀頭燈傳來的光線,“說,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