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向垂首坐在牀邊的女人,除去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她臉幾乎沒有掀起任何情緒,“我哥。”
她似乎絲毫不意外,他會收到消息。
也是,不管怎樣,沈名熙和秦暮想,還是親哥哥更加親近一些,所以她一直都不想拉他下水。
冷浩辰沒什麼反應,勾了勾脣,“那電影呢,你用我的錢打水漂有這麼心安理得,嗯?”
昨天剛接到通知,電影終審沒有通過,原因是間有一小節內容涉及法-律疏漏的問題。
她嗓音微啞,卻還是回答了,“劇本我已經做了改動,那一部分我也已經搶拍出來了,到時候讓剪輯直接將那一段切進去,把原本的替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廣-電那邊的領導我也拜訪過了,實不相瞞我利用了冷先生的身份,加前期的炒熱,我這個導演的明業總裁前妻身份,和電影放出的最後爆點,我相信你虧錢的機率不大,如果首映當天微博再能爆出冷先生的香豔照片的話,估計還能大賺。”
冷浩辰薄脣染笑,低語着,“看來最近你除了吃喝玩兒樂,還辦了不少正事。”
秦淺終於正眼看向了他。
他臉什麼表情都沒有,沒有怒意,沒有意外,平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只一雙墨色沉沉的黑眸定定的注視着她。
該辦的事基本都已經辦完了,雖然沒有多少東西需要帶走但還是需要簡單收拾,怎麼也得一兩天的時間,但是女一號的生日,她的富商男友親自給她打電話讓她給個面子,她還是答應了。
八卦的新聞鬧得那樣大,沈名熙以爲他們的感情徹底出問題了,她說她想離開,沈名熙幾乎沒有多問答應了。
她實在實在太累了。
似乎她活着,總要對不起那麼幾個人,不管有些事情做還是不做。
如今面對這個男人,她身心具疲,甚至每分每秒都變成了一種自虐和折磨。
她不想面對他,逐漸甚至不敢面對他。
她多想今晚醉的不省人事,在遊輪的角落休息一晚,明天直接去公司,那今晚不用面對他了。
只有兩天了,少一個晚,少一個白天,時間過去了一半。
可他還是找來了。
在遊輪,她覺得自己已經如願的醉了,可是看到他,又覺得好像沒醉。
“這樣難道不好嗎?我選擇了最和平的方式,西茜是我的表妹,我給她留下了最後的生存餘地不再自相殘殺,也給了吳騰尋回妻女的機會,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
冷浩辰笑,眉眼間竟是濃稠的嘲弄,語調淡淡的疏離,“我剛剛在想,原來我的淺淺並沒有改變,依然善良,只不過你願意對任何人寬容,卻唯獨對我殘忍,是嗎?”
她擡起頭,朝面色溫淡的男人微微的笑,“冷浩辰,我知道你待我好,但是有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再好愛的再深,如果人家不喜歡,所謂深情不過是負擔,情多深,負擔多重。”
冷浩辰擡起去摸她頭髮的手那樣生生頓住了,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忽然凝固住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徹底的在他的腦海裡炸開。
女人低低啞啞的聲音再度在他的耳邊迴盪了一遍:如果別人不喜歡,所謂深情不過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