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給她的頭髮鬧醒的。
她這裡瞧到那裡,那裡挪到這裡,那溫熱的呼吸和髮絲在他被扒掉浴袍的半身遊走了個遍。
直到她低低的嘆息一聲,然後氣息和頭髮都從他的身撤離,緊跟着又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也沒開燈,還是用手機照着路。
她穿着鵝黃浴袍,小腿露在外面,身姿美麗。
不到兩分鐘,她抱着醫藥箱回來,繞到他這一側的牀沿邊,將藥箱放在地,一小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便感覺到溼溼的藥水,清涼的藥膏,還有女人溫涼柔軟的手指在他的背遊走。
夜,安靜的沒有任何聲息。
忙活了好一會兒,最後,她把藥膏藥水放回去,合了藥箱。
冷浩辰正要睜開眼,一陣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肩膀,帶着呼吸的輕微聲響。
那是隻有女人才會做的事情,只是輕輕的氣息,他徒然覺得自己的心被吹的發疼。
秦淺起身,抱起醫藥箱準備放回去,走到牀尾時,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突然打破了夜黎的寂靜,“外面冷,明天再放回去。”
冷浩辰看着牀尾那抹頓住的身影。
秦淺轉過身,看到男人已經坐了起來,神色微窘,“你醒了?”
冷浩辰莫名的想笑,她怎麼會認爲她在他身折騰出那麼大的動靜,他還不會醒來?
那頭髮,手指,還有那溫度冰涼的藥水。
他在黑暗注視着她,喉間溢出一個簡單的字音,“嗯。”
秦淺放下藥箱,“那你把燈打開,我去洗手。”
冷浩辰低低的笑,“沒有燈你不也折騰了這麼久?”
嘴雖然那麼說,還是伸出長臂擰亮了牀頭燈,不是那麼明亮,但是足夠她看清路了。
秦淺把手機扔到牀,去浴室把不小心弄到手指的藥水洗乾淨。
她很快回來,掀開被子躺下去,打着呵欠,“關燈,睡覺……唔”
話音還沒落下,身側的男人已經傾身覆她的身軀,低頭吻住了她的脣,接下來便是一陣深長而纏綿的吻。
等冷浩辰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她剛側過臉被扳了回去,男人幽深如墨的眸灼灼的盯着她,嗓音壓得很低,“給我個藥,表達一下對我的關心,你需要用這種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方式?”
她選在午夜他睡的最熟的時候,不開燈,用手機照着,生怕被他發現,她給他藥。
女人用力的把他的手撥開,別過臉埋進枕頭裡,不溫不火的道:“你不是說我關心你是諷刺麼,免得讓你覺得我又多諷刺你。”
冷浩辰,“……”
“你難道不是麼,嗯?”
“嗯,我是。”
男人聲音粗啞了些,“那你還給我藥?”
她偷偷給他藥的模樣,很溫柔,從他偶爾捕捉到的一縷眼神,到從始至終的動作。
半跪在地毯,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抿脣,“你不是知道像我這樣惡毒的女人只喜歡誅心不喜歡血腥嗎?”
“如果你不給我藥,那你今晚誅的很成功。”
她忍不住反駁,“我要誅的又不是你的心。”
他黑墨幽幽的看着她,“你每天都在誅。”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眼神,秦淺再度避開他的視線,“你怪我?是你蠻橫霸道離了婚還把前妻綁在自己的牀。”
冷浩辰眉頭跳了跳,親住她,喃喃道:“你這張嘴只適合接吻,不適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