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的吻的重吻得兇,吻下來的眼神是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的那種。
她感覺難受纔去推他,下一秒被按在了牀面。
這張牀,有過恩愛旖旎,有過淚水歡笑,有過孤獨悲寂,有過同牀異夢,有過很多不同的愛恨喜怒,而此時,冷浩辰壓着她的膝蓋,兩隻手纏着她的手指,以這樣的姿勢奪去了所有她能起身的機會。
他喉嚨裡慢慢溢出深深長長的綿延笑意,那樣涼,帶着嘲諷,他不想聽這句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便毫無情緒的笑着,替她說完,“因爲這裡已經沒有值得你留下的東西了,是嗎?”
她帶走了小五和向遠,去到離叮噹不遠不近的異國城市,或許可以時常跟兒子見面,對她而言,這座城市也剩那麼幾座墓碑值得她偶爾想一想了。
他呢?
他不值一提。
秦淺被迫躺在牀,她微微側過首,看着那壓在牀褥十指相扣的兩隻手。
心痛如麻藥退去的傷口密密麻麻蔓延開來。
是因爲想離開,還是因爲不能留下。
聽着好像沒什麼區別,其實完全不一樣。
半晌,她手指動了動,重新轉過頭,正臉看着他,嗓音微啞,很平和,淡淡的道:“當年邁進監獄那道門的時候,我決定離開這裡了。”
他沒說話,只是仍舊這樣看着她。
秦淺看着他的眼睛,眼眶還是溼了,“是我騙了你,對不起。”
良久的沉默和寂靜,男人忽然掀脣笑出了聲,“對不起?”指腹摩擦着她的下巴,“你真的會爲騙我而覺得對不起我嗎,嗯?”
女人細細密密的睫毛顫了顫,沾了顆顆晶瑩,望着他抿脣,嗓音溫溫靜靜的,“我對不起你,我知道。”
“你知道?”他嗤笑,淡淡漠漠的開腔,“你覺得對不起我,那又怎樣呢?”
她從來沒有因爲這些,而有一分心軟過。
不是毫無察覺,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過是想看看,她究竟能冷漠到什麼地步。
她其實都明白,只不過是……不過是什麼?
大約是他寵的她無所顧忌,所以肆無忌憚。
冷浩辰的手指從他的下巴移到臉,眉眼冷冽,語調裡帶着淡淡的笑意,“說說看,淺淺。”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也知道你很愛我,但是我仍要離開,離開這裡。”她閉了下眼睛,清澈的淚珠終於落下來,緊抿的脣無力的陳述,“可是你爸爸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殺了我的叔叔,沈柯爲了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也死了,我承受不起這壓着仇恨人命的感情。浩辰,對不起。”
那落在一邊的扣在一起的十指逐漸收攏,他面仍是淡淡的笑,那笑容裡綿延着絲絲縷縷的疼痛,“不用。”
身的禁錮消失了,男人放開了她,長腿落回地面,重新站的筆直。
英俊的面容恢復了深沉淡靜,深墨色的眼眸看着他,波瀾不驚,帶出些濃稠的薄涼氣息,眉目又顯得格外的溫存,嗓音低低的,“淺淺,算是這樣,我也還是要把你留下,我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點。”
冷浩辰面無表情的看看慢慢坐起來的髮絲凌亂的女人,她緋色的脣勾起深深的弧度,“那我們只好各憑本事了,我對恨你這件事,並沒有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