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怡看着男人英俊的側臉,模樣是狼狽的不成樣子了,但骨子裡還是透着他一貫的清冷矜貴,帶着不遠不近的客套疏離。
作爲一名精神科醫生,冷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律師的頭腦,她當然不會去過問老闆的私事,但還是忍不住道:“冷先生,你受傷了,還是先去趟醫院,點藥吧。”
他仍是淡淡的客氣,“順路的話我去一趟,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忙,忙完你也能早點休息。”
莊怡微微嘆息,雖然跟他不熟,但是她莫名的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去醫院,不過關係止於此,她只好道:“到了我一個人進去行了,你先回去,我會通知助理過去接我。”
其實前方車程五分鐘的方向有醫院,不過冷浩辰確實完全沒有去醫院的意思,雖然很多年不打架,他也不認爲有去醫院的必要。
冷浩辰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十一點了。
他推門進臥室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屈膝坐在沙發的女人,聽到動靜,她很快回過頭來。
順手關門,他走到衣櫃前拿浴袍準備洗澡,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淡聲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今天晚的事情,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秦淺在他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叫住了他,“冷浩辰。”
男人倒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她,“有事?”
她已經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下下看了好幾眼,抿脣道:“你怎麼不去醫院?”
他隨口答,“沒事,一會兒隨便擦點藥行了。”
說罷,要轉身進浴室。
秦淺扯住他的衣袖,“受傷了不能碰水,會感染。”
冷浩辰再度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昨晚沒有洗澡,我也不喜歡一身的血腥味,你難道喜歡嗎?”
說完,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很快,裡面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溫涼的水從頭頂澆下,沖刷着身的疼痛,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偏涼的水溫反倒讓他覺得更加的舒服。
等他洗完澡,披浴袍出去,看到女人並沒有睡覺,她坐在牀尾,身側擺着醫藥箱。
低垂着眼眸,抿着脣,細白的腿落在牀沿,小幅度的擺着。
看模樣,是在等他出來。
冷浩辰看她一眼,走了過去,一言不發的擡手打開醫藥箱,手指翻了翻,撿出碘酒,棉籤,消炎的藥膏。
然後走到靠窗的單人沙發邊,把東西擱在桌,坐下,給自己藥。
臥室裡沒有開大燈,所以光線顯得很昏暗,從秦淺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半明半暗的臉。
隱在光影裡,五官和情緒都無法看清楚。
她安靜的看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走過去,伸手拿過他手裡的棉籤,“我來吧。”
他連鏡子都沒用,只是隨便敷衍的擦了一點。
冷浩辰擡頭看着她,也沒有跟她搶,讓她接過去。
他臉掛了彩,尤其是脣角,一大塊青紫淤痕。
冷浩辰盯着她的眼睛,“今天晚的事,不是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