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王爺誤會了,六皇子所犯數十條大罪,理應受到懲罰,也是下官應該做的。”
“呵,曲大人果然是剛正不阿。不知大人方纔所說的請教二字是爲何意?”
曲靖蕭不語,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輕嘆道:“臣想斗膽問王爺一句,可是爲了奪嫡才接近阿歡?”
楚墨殤面色一緊。“曲大人這話是何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曲某不才,此生有幸能與阿歡認識,結爲兄妹,便決定今生定要好好護她。若王爺是真心對阿歡的。那麼曲某定當也如阿歡一樣,對王爺全力以赴。但若……”
“若不是又當如何?”他看着對方,目若玄冰。
曲靖蕭眸子一緊,眼中散發的冰冷,並不比楚墨殤的少。
“殤王爺這般聰慧,相信不必下官明說,殤王爺也能領會。言盡於此,下官告辭!”說罷,飛身上馬,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寂寥的夜風中。
明明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卻令兩人有種不歡而散的感覺。
楚墨殤望着那抹遠去的身影,眸光沉了沉。曲靖蕭不是第一個威脅過他的人,卻讓他覺得是最值得他認真的一個。
手指跟着緊了緊,他也飛身上馬,朝來時的方向而去。
化雪開的藥,果然是藥效奇快,霍承歡喝下後不久,出了一身的汗,燒退了,人也清醒了過來。
秋水見小姐終於醒來了,終於放心下來。又伺候霍承歡喝下一副湯藥,這才起身準備朝營帳外走去。
霍承歡問她這麼早去做什麼?
秋水只好又跟她解釋了一番昨晚發生的事。
“小姐您是不知道。昨晚可把殤王爺還有曲大人給嚇壞了。他們二人是男子,又不好守在這裡,所以便交代了秋水,不管何時,只要小姐醒來了便去通傳一聲。”
霍承歡明瞭。怕他們因她休息不好,便立即道:“那你快去吧!”
秋水頷首去了。霍承歡躺在牀上,雖然感覺全身冰冷,但只要一想到這世上還有三個待她極好,又極爲關心她的人,便不由感到欣慰起來。
翌日,霍承歡已經差不多好了起來。只要不發燒,倒也沒有其他什麼症狀。
營帳外再次響起了熱鬧的呼喊聲。夏草知道她心中疑惑,便道:“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風雪,今早卻出了極好的日頭。皇上高興,便再次讓衆人準備狩獵。不過這次比的不是誰的獵物多了,而是看誰能射到白狐。”
“白狐?”
夏草頷首。見霍承歡來了興致,便又細心的解釋道:“那白狐是最爲難尋的,聰明狡詐,身子靈活,跑的極快。聽說有時它從獵人的身邊經過,獵人都還未發覺呢!而且一般生活在密林深處,很少出沒。只有像今日一樣,晚上下了大雪,白天又是明媚的陽光,白狐纔會出來覓食,所以這幾日是獵狐不錯的機會。”
霍承歡明白了。“只是若那白狐生活在密林深處,而密林深處又沒有路,怕是騎馬進入也要許久吧!”
夏草頷首。“沒錯。所以想要獵得白狐回來,怎麼也要在林中待個三四日。”
“這麼久?”霍承歡有些驚愕。
雖然現在停了風雪,可林子深處,樹廕庇天,應該是極其陰冷潮溼的。若沒有足夠的實物和水源,以及保暖的衣物裹體,哪裡能承受的住那種寒冷。
這讓她不由有些擔心起楚墨殤和曲靖蕭來,也不知他們可帶足了那些?
這麼冷的天,可否熬得住那林子的陰冷?會不會遇到什麼未知的危險?
她越想越覺得不放心。因爲前世她當女兵時,經常會參加這種類似於野練的訓練。看誰能最快的荒野獨自在生存幾日,並安全的回到營地。
她瞭解叢林深處的危險和困境。更何況,這古代的密林從未有人真正進入,埋伏着多少未知的危險,是誰也預料不到的。再者,皇帝早就對楚墨殤這個兒子視爲芒刺,若他想趁這次除去楚墨殤,亦或者四皇子和太子也想趁此對付他,那麼無疑這次密林之行是最好的選擇。
也就是說,楚墨殤此去危機重重!
“不行!我得去找他們,讓他們回來。爲了一點獎賞,丟掉性命可並不值得!”她道。
可她一站起身來,腦中便頓時暈暈沉沉,眼前也有些模糊。顯然她這次燒的太嚴重了,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入密林去尋那兩人了。
秋水見此,立即將霍承歡重新按回了牀榻。
她不明白小姐這般擔心做什麼,以前每年皇上也會帶衆皇子以及王公大臣一起參加這樣的狩獵,雖然偶爾會有些人受傷,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她覺得小姐完全沒有必要爲此而擔憂。
“小姐,您放心吧!王孫貴族經常會參加這樣的狩獵,不會出什麼事的。”
霍承歡一時也無法跟秋水解釋她心中的猜想。如今自己根本起不來牀,而秋水夏草又太過柔弱,難道她真的只能在此乾等嗎?
她驟然想起阿爹曾交給她的信物。她雖然不知道眼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霍府的影衛,但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念此,她立即吩咐秋水道:“快,幫我從包袱裡拿我那隻玉蕭來。”
秋水見她如此凝重的模樣,不敢再有所猶豫,立即前去找來小姐隨身攜帶的那支玉蕭來。
霍承歡接過。放在脣邊先是清淺的吹奏了一段不知名的曲子,然後再斷斷續續的吹了三聲。
三聲過後,聲音遏制。她將玉蕭拿了下來,又讓秋水放回原處。
秋水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霍承歡眉目依舊緊皺,也不知這個方法能不能行。
夏草疑惑道:“小姐爲何只吹奏了一段,便不吹了?”
霍承歡搖頭不語。阿爹曾告訴過她這玉蕭的使用方法,只有真正的霍家影衛探子才能知曉其中意思。所以不懂其中玄妙的人,即便拿去也是無用。
這個秘密只能一代單傳,所以即便是她十分信任的夏草和秋水,她也不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