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楚墨婷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模樣。更令人驚奇的事,那些日子殘留在她臉上的膿包,如今絲毫不見蹤影,就好似根本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般。
楚墨婷見到曲靖蕭十分的開懷,本想與他多聊幾句,可曲靖蕭只是跟她隨意的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了。
她心中十分失落,不管自己對曲靖蕭如何的上心,可曲靖蕭見她卻總是如同見到蒼蠅一般,聞聲便走。
爲此,她還特意派人盯着清漪殿。因爲她知道,曲靖蕭每次入宮都會刻意從清漪殿經過。而他之所以如此,無疑只是爲了來見一個住在清漪殿的人。
“阿婷,我們先進去說吧!”
霍承歡知道楚墨婷對曲靖蕭的感情,只是見今日的風有些大,有些擔憂楚墨婷的身子,便提議道。
楚墨婷眉目微蹙,以前她倒是十分喜歡霍承歡這般親暱的稱呼她。但是現在,她卻從心底再也生出一絲歡喜來。
“阿歡,你說蕭哥哥爲何每次一見到我便轉身就走。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她試探性的問。
霍承歡見她問的如此小心翼翼,又見楚墨婷每次都能在曲靖蕭來時,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心中猜到幾分,雖有些不快,但楚墨婷對蕭哥哥的感情她看在眼裡,便也不好再去責怪她什麼。
至於瀟哥哥對楚墨婷的態度,她卻是一清二楚。也心知此事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頓時爲自己眼中的一對璧人感到可惜。
“你先莫要瞎想。我瞭解蕭哥哥,他這個人一直都是以功名爲重,可能是如今還未將終身大事放在心上纔會如此。待你們慢慢熟悉了,也就自然好了。”她不忍直接的打擊楚墨婷。
“真的嗎?”她問。可心中卻因霍承歡說了解曲靖蕭的這句話而感到氣悶。難道這世上,就只有霍承歡才能讓他打開心扉嗎?
“自然。”霍承歡昧着良心安慰道。
“可是我們都相識兩年,他卻對我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如今我以十六,父皇定然已經考慮了我的婚事。萬一……”
霍承歡不語。因爲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了,或許自己是不是該將自己所認知的真相告訴楚墨婷?以免她一個人暗許芳心,最後卻……
“阿歡。你說我若去求父皇賜婚,他會願意嗎?”楚墨婷問。
她並未看到霍承歡眼中的惋惜,眼中劃過一抹希望。楚墨婷實在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因爲曲靖蕭每次看霍承歡是眼神,分明就是與她看他是時候是一樣的。
她不知道霍承歡是故意裝作不懂曲靖蕭對她的情意,還是真的傻到不知。她只是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忍受看曲靖蕭這般好的對霍承歡了。
“你怎如此心急?”霍承歡驚愕道。
畢竟楚墨婷也才及笄,而蕭哥哥也好像並無娶親的打算。所以她認爲,楚墨婷完全可以利用自身的優勢,慢慢感化蕭哥哥。而不是讓皇上下一道聖旨,沒有感情的捆綁。
可楚墨婷聽聞她這般說,心中卻是一緊。
她不知道霍承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根本就不想要撮合自己與曲靖蕭?還是她即便不喜歡,也捨不得將對自己好的蕭哥哥讓別人搶走?
楚墨婷心中對霍承歡即便有萬般猜測,可她依舊裝作軟弱的道:“不是我心急,而是蕭哥哥如今已有二十二了。換做其他男子,早已娶妻納妾。我就怕父皇會趁此次年節,隨意選一名京中的貴女嫁給他,倒時我便再無機會了。”
霍承歡恍然大悟,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如今聽楚墨婷如此一說,她倒是想起了蕭哥哥曾與她說過,皇帝欲意親自爲他賜婚,這才得以逃過家人的催婚。也因此老大不小,一直熬到二十出頭卻沒有談一門親事。
不過即便楚墨婷親自前去求婚,皇帝怕也是不會答應的。既然皇帝三年前就欲意截斷蕭哥哥的姻緣,怕就是爲了尋一名合適的細作光明正大的安插入丞相府。也好在皇子們奪嫡的關鍵時刻,能掌握丞相府的動向。
只是這一點,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楚墨婷怕是並未想到。
楚墨婷見她不語,還以爲霍承歡是不支持她去求父皇賜婚,心中的不滿也越演越烈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兩個原本極爲投緣的人,好似變成了針鋒相對的陌生人了一般。
“阿歡不希望我與蕭哥哥在一起嗎?”她聲音冷淡的問。
霍承歡見她好似誤會了什麼,不得不解釋道:“不,阿歡自然是希望你能與蕭哥哥在一起幸福,只是阿歡怕皇上是不會同意此事的。”
“爲何?”
霍承歡哀嘆一聲,她不欲將這些複雜陰暗的厲害關係說給楚墨婷聽。因爲在她心中,楚墨婷一直都是那個她剛入宮時所認識的單純十七公主。所以她想,既然她母妃將她保護的如此之好,不諳世事,那她又何必去毀了這份純真呢!
可她不知道。每個人都在成長,亦如她一樣,當初只需在阿爹的庇護下快樂成長便可。然而隨着時間的遠去,一切突入起來的變化,終將令她從一個簡單無憂的霍大小姐,變成了如今步步爲營,處處策劃的安平郡主。
善惡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她能不忘初心,不去害人,卻也變成了明哲保身,有仇必報。更何況是一個墜入愛卿漩渦中的楚墨婷呢!
果然,楚墨婷並未聽進去霍承歡的話。
她出了清漪殿,便直接朝御書房走去。而皇帝聽聞她如此不害臊的要求後,龍顏大怒。不但沒有答應她的要求,還明明白白的告訴楚墨婷,他已經決定將尚書府的五小姐林婉賜給曲靖蕭了。
楚墨婷聽聞,頓時一慌,當場便與皇帝爭執了起來。
皇帝怒罵她不懂事,心知楚墨婷的個性,便下令將楚墨婷禁足起來,連年節也不必參加了。
楚墨婷氣了再房中哭了三日,卻依舊不肯甘心。
難道她費盡心機等了這麼久,最後卻要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嫁給她心愛的男子?
她搖頭!手指緊了緊。既然霍承歡不肯幫她,父皇不肯幫她,那麼她也只能自己幫自己了。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