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壓抑在心頭多年的話,終於說出了口,江離然感覺到無比輕鬆。
黑眸盡是歉意,看向衆人驚訝不已的模樣,薄脣抿起。
“冷總對不起。”
冷彥:“……”
可以說,江離然是冷氏自己比較信任的一個人,聽到江離然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的時候,冷彥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極其錯雜,難以言喻。
“小靜,對不起,其實,一早,我就知道冷先生回來是別有目的的,遲遲都沒有開口說,所以才讓你毫無提防,受了罪。”
冷靜:“……”
聽到江離然這麼說,冷靜心頭閃過一絲錯雜。
“所以說,你願意娶我,歉意,也是佔了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嘛?”
江離然黑眸再度閃過一絲不忍,點了點頭。
“是,對不起。”
冷靜:“……”
到底是愛慕這麼多年的男人,聽江離然這麼說,冷靜心頭有說不出來的錯雜,櫻脣抿起,啞聲說道:“別跟我說對不起,是我應該感謝你,離然,謝謝你願意娶我。”
冷梟浚狹長的墨眸微微眯起,聽着冷靜這麼說,點了點頭,將冷靜重新拉入懷中。
“罷了,現在不說這件事兒了,離然,謝謝你的坦誠。”
“是啊,離然,說出來,我們就釋懷了,畢竟,當初,也是梟沉早有謀劃。”
冷梟浚和盛夏的不責備,越發讓江離然心頭盡是歉意和不安。
江媽媽則是不明所以,不知道江離然和冷靜是什麼關係,關切的問道:“離然,小靜和冷先生是……冷先生今天爲什麼想要當中搶婚?”
“難道說……”
江離然看着江媽媽胡思亂想的模樣,黑眸一暗,柔聲安撫道:“媽,我先送您回去,和您再仔細說說我和小靜的事兒。”
“這樣啊,那冷先生,冷夫人,小靜,我就先回去了。”
“好,您慢走。”
雖然江離然和冷靜並未完婚,但是在名義上和認知裡,江家還是冷家的親家。
木槿欲言又止,看着江離然扶着江媽媽走過自己身側,江媽媽對其他人都有笑意,可是對自己偏偏沒有,雖然平日裡,對於這些事兒根本不屑一顧,但是江媽媽,到底是舅媽。
從小就認識的阿姨。
直到江離然扶着江媽媽完全離開,消失在走廊裡,木槿輕聲低喃道:“冷彥,我原先一直都可以感覺到,江叔叔很喜歡我,但是江媽媽卻不是很待見我。”
“現在,我終於明白緣由了。”
因爲,江建誠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林瑤,而不是江媽媽。
江建誠娶江媽媽,其實只是爲了斷了林瑤的念想。
剛巧,自己是林瑤的女兒。
冷彥看着木槿情緒有些失落,伸出大手,將女人纖細的肩膀摟入懷中。
“下次不許穿露肩的禮服,聽到了嘛?”
木槿:“……”
木槿看着冷彥霸道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這個模樣的冷彥,實在是太可愛了。
將自己心底的霧霾一掃而淨。
“唔,冷先生,我聽到了。”
“嗯,乖。”
冷彥俊臉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薄脣湊近女人的耳邊,低喃道:“你活着,並不是爲了取悅任何人,而是爲了讓愛你的人更幸福。”
木槿:“……”
活着,不是爲了取悅任何人?
冷彥的這句話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尖,木槿美眸閃過一絲流光,如璀璨的瑪瑙石一般,勾起脣角。
“嗯,我知道了。”
……
自從知道江離然和冷梟沉的事兒,冷靜整個人越發的平靜了,抿着脣瓣,獨自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潔白的裙襬上沾染着冷梟沉的鮮血,有些恍惚。
冷策迅速的帶人趕了過來,就看到冷梟沉正在搶救室裡搶救。
冷策俊臉一陣肅然,極其不安,看着冷靜渾身是血的模樣,渾身冷意十足。
果然,冷先生爲了冷小姐,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嘴角已經無法說出責怪的話了,冷策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從中午到晚上,冷靜一直都不知道冷梟沉的具體情況,隨着時間劃過,心底不安的厲害。
冷梟浚俊臉之上盡是肅然,看着冷靜擔憂的模樣,薄脣抿起。
“放心,他不會有事兒。”
“嗯。”
盛夏欲言又止,主動地派人買了冷靜愛吃的餐點,讓冷靜吃下。
木槿和冷彥則是主動回冷宅照顧冷晟睿,畢竟冷梟沉如果搶救之後,唯一想見的人是冷靜。
而且,冷家還有冷梟翊和重墨都在冷家等消息。
……
到了深夜,冷靜看着冷梟沉和盛夏還在醫院,主動開口說道:“爸媽,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就可以了。”
冷梟浚原先放心不下冷靜一個人在這兒,薄脣抿起,欲言又止,盛夏則是主動地伸出小手拉住了冷梟浚的胳膊。
“小靜,我們先回去也可以,如果你真的想在這兒守着梟沉,那就在隔壁的休息室睡下吧,這麼耗下去,對身體不好。”
“好。”
冷靜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低喃道:“爸媽,他醒了,我……我就回去。”
知女莫若母,冷靜心裡想什麼,盛夏一清二楚,看着冷靜這般無力的模樣,抿了抿脣。
“好。”
盛夏和冷梟浚替冷靜安排了醫院內的高級休息室休息,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其實,冷梟浚和冷梟翊都是想要在醫院等待冷梟沉的消息,但是一想到冷梟沉做的事兒,狠狠心,還是選擇了離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倒不是真的不關心,有的時候,關心要藏在心底。
……
冷靜雖然被安排住進了休息室,讓自己小憩,但是冷梟浚和盛夏離開之後,重新坐在了搶救室門口。
櫻脣抿起,看着冷策始終畢恭畢敬的站在自己身邊,低喃道:“你坐吧,不用站着。”
冷策:“……”
冷策這輩子,發誓,自己要聽冷梟沉說的話,冷梟沉喜歡冷靜,所以,冷策暗暗告誡自己。
冷靜說的話,自己也願意聽。
冷策坐在冷靜身邊,看着冷靜依舊是一身盛裝,婚禮上如同最純潔的仙女一般。
只不過這個仙女身上的白衣,沾染了鮮血。
“唔,討厭我吧,我差點要把他害死了。”
“他現在還在裡面搶救,而我卻穿着婚紗,準備嫁人。”
冷策:“……”
“冷小姐,您言重了,冷先生願意爲您置生死於不顧,他所做的事兒,我支持他。”
冷靜:“……”
冷靜聽着冷策這麼說,勾起脣角,漫不經心的低喃道:“是嘛,我不需要他這麼做,從來都不這麼需要過,我需要的,他不給我,我不需要的,他都要給我。”
冷策欲言又止,看着冷靜美眸平淡的模樣,認真的說道:“冷小姐,有件事兒,冷先生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您,之前冷晟睿小少爺受傷,獻血的人,不是我,是他。”
冷靜:“……”
“冷先生獻血,真的是身體最大的損耗不顧,一心一意,只想救小少爺。”
“其實,那個時候,如果對冷晟睿小少爺熟視無睹,其實,冷晟睿小少爺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對於冷家,纔是最大的傷害。”
“冷先生,多的是法子,讓冷家痛不欲生,其實,冷先生,真的很不容易。”
“他這輩子,把自己置於浩劫之中,其實都是因爲愛上了你。”
如果不是因爲愛上了你,冷先生大可不必這麼糾結。
冷先生需要做的事兒,就是復仇那麼簡單。
冷靜:“……”
冷靜小臉微微一白,聽着冷策的話,心裡添堵的厲害,勾起脣角,選擇了默認。
“是嘛,這樣的話,我真的覺得是莫大的榮幸了。”
冷策抿了抿脣,說榮幸兩個字的時候,自己分明從冷小姐的臉上看到了無盡的荒蕪。
……
凌晨1點,冷梟沉的搶救手術才結束,看着男人被醫生從搶救室裡推了出來,直接送到了vip病房,抿了抿脣。
看着男人蒼白的俊臉靜靜的躺在大牀之上,伸出小手顫抖的撫摸着男人的俊臉。
一身潔白的裙襬,沾染着鮮血,尾隨着男人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醫院裡所有人的視線。
到了vip病房,主治醫生才摘下口罩,低喃道:“患者真的很危險,差一點,就射向心臟的位置,必死無疑。”
冷靜:“……”
冷靜略微懂一些醫術,聽到醫生這麼說,還是感覺到心尖一跳,冷梟沉的情況,的確是很危險,剛剛也是九死一生。
“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還算穩定,保持患者心情舒暢,護理得當,胸口不會發悶,就不會引發舊疾了。”
“好,謝謝您,我知道了。”
……
冷策送醫生離開,冷靜則是安靜的坐在冷梟沉的病牀邊,伸出小手描繪着男人的俊臉輪廓,心漏跳了半拍。
看着男人的薄脣蒼白的毫無血色,說不出的感覺,恐怕是死裡逃生吧。
後怕,慶幸。
還好,他沒有大事兒。
如果不是冷彥最後一刻推了他的胳膊,那他要怎麼辦?
他有想過這個問題嘛?
……
冷策重新返回病房,就看着冷靜伸出小手輕輕地用沾溼的棉花球替男人擦拭有些乾裂的脣瓣。
動作輕柔,美眸之中盡是柔和的光芒。
被眼前靜止的畫面所感染,真的覺得美得不可思議。
輕咳嗓子,冷策主動地上前。
“冷小姐,您需要休息了,如果冷先生醒來之後知道我沒有照顧好你,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冷靜:“……”
視線看向一旁的沙發,冷靜抿了抿脣。
“我睡沙發就好了,等他醒來,我就走。”
冷策:“……”
睡沙發?
自己怎麼敢?
冷策迅速的派人將原本房間裡的沙發搬走,換上柔潤舒適的牀,然後穿上用品全數是新的。
“冷小姐,不打擾您休息了,我會視頻監控冷先生的點滴情況,及時安排醫護人員來更換的。”
“好的,麻煩你了,對了,早上準備清淡的粥,適合他喝。”
“是。”
……
夜色美到不可思議,沒有換洗的衣服,冷靜穿着婚紗直接躺在柔軟的牀上,伸出小手緩緩地拉住男人的大手,靜靜地凝視着男人熟睡的模樣,緩緩進入沉睡之中。
……
凌晨6點,冷梟沉終於在手術麻藥過後醒來,錐心的疼痛向着自己四肢快速的襲來。
薄脣抿起,脣瓣乾裂的厲害,昨天中午的畫面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自己拿着槍對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開了一槍。
精湛的藍眸閃過一絲阿光,其實,自己之所以敢篤定的對自己胸口開一槍,最重要的是,自己握槍的時候,冷彥的右手伸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所以自己知道冷彥會救,所以,自己有恃無恐。
這條賤命,必須得留着,否則,如何照顧她和孩子呢?
勾起脣角,冷梟沉一直以爲苦肉計這種事兒,無能的男人才會做,沒想到,自己運用的得心應手。
嗯,看來,自己很有這方面的潛質。
一想到這兒,冷梟沉狹長的眸子再度眯起,昨天,女人關切的眸子凝視着自己,讓自己心頭盡是暖意。
嗯,捱了一槍,可以看到冷靜心疼的模樣,也值得了。
冷梟沉艱難的坐起身子,尋找冷靜的位置,一道白影映入自己眼眶之中,冷梟沉神色一怔。
沒想到,自己病牀的旁邊的小牀上,冷靜一身白色婚紗,安靜的睡在了牀上,美得不可方物。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沒想到,冷靜居然睡在了自己身側,雖然不是同一張牀。
她是因爲關心自己,所以留下來了嘛?
出乎意外的順利,冷梟沉勾起脣角,艱難的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坐正了身子。
準備站起身子向着冷靜跌跌撞撞的走去,一直在外關切的看着病房內情況的冷策立馬着急的趕了進來。
“冷先生,您身上有傷,不可……”
“噓。”
冷策還想說些什麼,冷梟沉伸出大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冷策:“……”
因爲冷梟沉口中的一個噓字,冷策所有的動作僵硬在原地,只能看着冷梟沉緩緩地踱步,艱難的向着冷靜走去。
其實兩張牀之間的距離很近,用來放儀器,大概3米左右,但是冷梟沉剛動過一個大手術,所以不能擡步,只能大手捂住胸口,一點一點的踱步。
正常來說,三米的距離,也就是三秒的時間就夠了。
可是冷梟沉足足用了三分鐘都不止。
捂住胸口,冷策可以清楚地看到冷梟沉俊臉之上的痛楚。
自己諮詢過醫生,這種情況,最起碼要臥牀三天。
而不是直接就可以站起身子的。
冷梟沉成功的走到冷靜的身側,勾起脣角,藍眸凝視着自己身側的女人,盡是寵溺。
緩緩地擡起大手示意冷策離開,自己沒事。
冷策:“……”
冷策暗暗爲冷梟沉捏了一把汗,冷先生真的是寵冷小姐,寵得無法無天。
雖然很想上前阻攔冷梟沉一切的行爲,可是還是抿了抿脣,離開了病房,就空間留給冷梟沉和冷靜兩個人。
冷梟沉伸出大手輕柔的將冷靜的髮絲理至耳後,小妮子睡得香甜,身上的薄被掉了都不知道。
看着女人身上的婚紗,沒想到,她穿婚紗的時候如此的美,美到讓自己難以離開視線。
主動地將冷靜身上的薄被向上拉了拉,俯下身子,吻了吻女人的額頭,啞聲說道:“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你就要嫁給其他人了。”
萬幸。
自己兵行險招,用最不堪的手法,留下了她。
“小妖精,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魔咒,讓我腦海之中都是你。”
冷靜原本在熟睡之中,本來睡得就很淺,聽到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蹙了蹙黛眉,緩緩地睜開眸子,入眼是男人的俊臉,神色一怔,瞬間從睡夢之中醒來。
“你……”
冷靜嚇得一把將冷梟沉推開,然後向後退了退,直到退無可退。
冷梟沉:“……”
冷梟沉沒有想到冷靜會突然出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着地板之上摔去。
俊臉一白,原本胸口就是火燎火燒的疼,此刻猛地重摔,更是錐心的痛楚。
冷靜嚇得一個踉蹌,趕忙起身蹲下身子。
“冷梟沉,你怎麼樣了?”
“你怎麼會在我面前,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冷梟沉:“……”
在門口的冷策看到冷梟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趕忙推門而入,將冷梟沉扶着坐在了病牀之上,迅速的派人通知了醫生。
冷靜的小手則是一直被男人緊握在手心緊貼胸口的位置。
因爲位置剛好是冷梟沉裹着紗布受傷的位置,冷靜嚇得不敢動彈。
“冷梟沉,你鬆手。”
“不能鬆開,胸口好疼,疼得厲害。”
冷梟沉十分享受女人關切的話語,關注的眸子,勾起脣角,故作極其痛苦的模樣。
冷靜看到之後小臉再度白了白,自己一開始醒來的時候只是被嚇到了,真的沒想到會是那麼的困難。
“可是我不是醫生,你不鬆開我,醫生怎麼幫你檢查?”
“幫我捂住胸口,難受。”
冷靜:“……”
冷靜看着男人額頭上盡是汗水,想必是疼得,趕忙小手緩緩地覆在男人受傷的胸口,不敢動彈。
冷梟沉勾起脣角,這個模樣的冷靜,實在是很可愛的。
……
醫生很快就趕到了病房,看到冷靜一身潔白的婚紗,靜靜地站在病牀前,伸出小手有模有樣的捂住冷梟沉的胸口,有些微許驚愕。
這畫面,實在是……
“這位小姐,病人的傷口是不能碰到的。”
冷靜:“……”
冷靜嚇得趕忙一個縮手,立刻從冷梟沉的大手之中抽離,成功的聽到冷梟沉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動作幅度過大,冷梟沉的傷口也被扯開。
鮮血迅速的從男人胸口的紗布開始蔓延開來。
“不是我想要弄紗布的,不是,我不想去弄他的傷口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是他讓我捂住胸口的。”
冷靜試圖解釋,卻聽到醫生緊接着怒斥。
“他是病人,意識不清楚,這位小姐,你可是正常人,頭腦清楚啊。”
冷靜:“……”
冷靜被男人華麗麗的嫌棄了,暗暗瞪了瞪,都是冷梟沉的錯。
看着男人俊臉蒼白的模樣,冷靜沒有繼續反駁,醫生已經迅速的將冷梟沉胸前的繃帶扯開。
“冷先生,你怎麼可以到處亂動啊?這多危險啊,你知道嘛?你剛做完手術,得臥牀休息,三天!不能下牀。”
冷靜:“……”
需要臥牀休息嘛?
自己還以爲冷梟沉的傷口真的危險係數不大,所以纔會坐在自己身側的。
那男人是如何走到自己身邊嘛?
一想到這兒,冷靜咬了咬脣,神色越發的清冷,寒徹。
這醫生明顯對冷梟沉的口氣,比對自己要好很多。
這就是差距。
冷梟沉看着冷靜有些委屈的勾起脣角,薄脣抿起,低喃道:“她身上的薄被掉了,所以我纔會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將她身上薄被向上拉了拉。”
冷梟沉說得極其委屈,很是認真誠摯。
冷靜:“……”
冷靜聽到冷梟沉還值班的話,嘴角抽搐的厲害。
瞧他受盡委屈的模樣,分明在告訴醫生,他之所以站起身子,動起來,是因爲自己身上的薄被掉了,所以他要替自己把被子蓋上。
做人做成這個模樣,冷梟沉真的夠了。
果然,冷靜可以看到醫生視線看向自己,再度撇了撇,有些不開心。
“這樣啊,那就有情可原了,這位小姐,你睡覺的時候也注意一些,別被子老是掉啊掉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病人得一直爲你蓋被子嘛?”
“這早期傷口康復很重要,如果這樣的話,怎麼好得了呢?”
“你沒有看到嘛?你剛剛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傷口撕扯的面積更大了。”
冷靜:“……”
冷靜看着男人胸口的繃帶被一層一層解開,的確是更嚴重的模樣。
而且傷口真的很面目猙獰。
冷靜小臉微微一紅,不自然的開口說道:“嗯,我知道了。”
這半夜睡覺被子掉啊掉的,自己真的是難以控制。
醫生這麼做,實在是強人所難。
冷梟沉勾起脣角,玩味的說道:“我晚上替她蓋被子都習慣了。”
“醫生,麻煩你別爲難她了,她晚上睡覺不老實。”
冷靜:“……”
冷靜看着醫生身後尾隨的護士,各個神色之中都充滿了期許和羨慕。
這個冷先生真的很護着這位小姐呢。
而且,這個冷先生竟然知道小姐睡覺不踏實,替她蓋被子都習慣了。
實在是太溫柔,太暖了。
這可是絕好的好男人呢,實在是此男只因天上有,地上難得見幾回。
“好吧,既然你都說不爲難她了,我就不再多說什麼,哎呀,有些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每個人作爲這個社會的個體,都有發言權,所以,你可以直接開口說,法律會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這個是每個公民的社會存在。”
醫生有些驚愕的看向冷靜,沒想到女人的言論如此的讓人吃驚。
冷梟沉勾起脣角,冷靜清麗逼人的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冷靜的不耐煩了。
“嗯,醫生,你說吧。”
“其實我們家媳婦也欠削呢,哎呀,媳婦就不能太寵了,我們家媳婦,之前可是爲所欲爲,哎,現在更加的母老虎了。”
冷靜:“……”
冷靜隱約感覺到,其實醫生口中的母老虎是指的自己。
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妻管嚴而已。
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這句話,你說的是不是欠妥當了?”
“瞧我說的,其實啊,女人願意十月懷胎,爲你生兒育女,就已經代表着一切了。”
“當初啊,我媳婦生我兒子的時候,足足肚子疼了8個小時,千辛萬苦才把我兒子生出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得對我媳婦好。”
冷靜:“……”
冷靜原先還是無比惱怒的,此刻因爲這位醫生的話,心頭一陣暖意。
原先一直都不能理解這句話,現在自己懷着身孕,開始忍受孕期時候的痛楚,慢慢能夠明白,女人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所付出的一切了。
躺在病牀上的冷梟沉藍眸閃過一絲動容,勾起脣角,視線定格在冷靜的小腹之上,多了幾分深意。
“醫生,麻煩你幫我快點包紮,因爲時間不早了,我想陪我媳婦吃早餐。”
“誰是你媳婦?”
冷靜一聲怒斥,讓冷梟沉嘴角的弧度勾起。
“我媳婦就愛開玩笑。”
“是啊,我媳婦也是,我媳婦經常說她不是我媳婦呢。”
冷靜:“……”
兩個大男人在這兒討論媳婦的問題,未免太讓人聯想了吧?
冷靜索性不再搭理兩個男人,醫生則是主動地幫忙迅速的包紮冷梟沉胸口的傷口。
……
冷靜原先想走,卻被冷梟沉緊緊的伸出大手扣住小手,十指相扣,極其親暱。
一直等到傷口被包紮完畢,都沒有鬆開,揭開最後一層紗布,露出猙獰傷口的時候,冷梟沉則是迅速的伸出大手捂住了冷靜的眼睛。
重新包紮完畢之後,冷梟沉勾起脣角,主動低喃道:“早上想吃什麼?”
冷靜:“……”
現在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嘛?
冷梟沉未免想得太寬了吧。
“我不餓。”
“我兒子餓了。”
冷靜:“……”
說起兒子的時候,冷靜可以看到男人深邃的眸子閃爍着幽深的藍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說起餓了,爲什麼自己分明覺得冷梟沉說得極其玩味,深意十足。
“冷梟沉,別胡言亂語。”
“喝粥吧,還是吃麪食?”
“胸口好疼,醫生,我這個病人是不是得按時吃飯?”
被點名道姓的醫生趕忙說道:“當然了,這樣纔有利於傷口復原。”
“哎呀,小姐啊,你就別鬧了,快去陪冷先生一塊兒吃早餐吧,肚子裡還有身孕呢,得一塊兒吃,一家三口一塊兒吃,才溫馨。”
冷靜:“……”
再度被點名,冷靜無奈的抿了抿脣,沒好氣的推搡着冷梟沉的肩膀。
“我喝粥。”
“剛巧,我也是……那孩子也一定喜歡喝粥。”
冷靜:“……”
爲什麼動完手術,捱了一槍的冷梟沉越來越厚顏無恥了?
……
因爲醫生特地關照過,不能讓冷梟沉下牀,所以早餐,冷靜陪着男人在病牀上吃着。
白粥搭配饅頭,吃着鴨蛋,最健康的飲食,冷靜其實昨天一整天擔心冷梟沉,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吃了很多。
冷梟沉則是注意力全數集中在冷靜身上,看着女人胃口大好,似乎是會傳染,自己的胃口也變得很好。
吃飽喝足,看着冷梟沉雖然臉色蒼白,但是還算穩定,冷靜自然是要選擇告別了。
看着自己還穿着一身婚紗,啞然失笑,穿着婚紗在醫院,恐怕不多見。
簡單的擦拭嘴角脣角,冷靜低喃道:“我有事兒,先走了,婚禮上的事兒,是你咎由自取,和我沒有關係。”
“人證物證,開槍的人都是你自己,所以,冷梟沉,在這種事兒上,你毫無優勢,明白嗎?”
冷靜神色清冷,幹練,銳利的美眸盡是幽光。
言下之意,冷梟沉休想牽扯冷家。
冷梟沉勾起脣角,藍眸晦澀不明,對上女人肅然的模樣,猛地伸出大手捂住了胸口、
“靜靜,胸口疼,悶,難受……”
冷靜:“……”
------題外話------
嗷嗚,這兩天在外地跑,要是錯別字啥的,邏輯上的,大家多擔待一點,大概一兩天就恢復正常萬更了,今天還是8000,美人們多擔待一些,麼麼噠,看文快樂。
咳咳,重要的事兒說三遍,親媽求評價票,求月票,哈哈,剩下的兩遍要做,不用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