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嗎?”冷司夜頭也不擡的問。
“放心,有那個男人婆在,不會讓她餓肚子。”向名揚拉了一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來,“我說,這是冷氏集團,是你冷司夜的地盤,你的女人就在你樓下的樓層工作,你不能製造機會和她那個什麼嗎?”
“那個什麼?”
“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冷司夜是知道,但是這種幼稚的行爲不是冷司夜會做的事情,再說,操之過急也不是辦法,他需要時間去解開她的心結。
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冷司夜把手上的一份文件給了他,“你看看,這是林氏最重要的幾個合作商,你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讓他們全都合作不成,林氏必定要面臨一次重大危機,而且現在由林解心掌管公司,任由她心機再重,她也沒有多少工作經驗,我們從深處着手鑽他漏洞,必定能瓦解一小半林氏。”向名揚點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還幸虧以前打下的基礎,我們對林氏瞭如指掌,所有資料都是現成的,做起來並不費勁。”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OK!兩日之後讓你驗收成果,你就決定下一步怎麼做吧!”
“你看着辦,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裡啊?”
冷司夜沒回答他,人已經出去了。
其實向名揚也就是隨口一問,冷司夜要去哪裡,他很清楚,他就知道,兩個人都在一個公司,冷司夜就算再沉得住氣,不去做什麼幼稚的事情,也絕對忍不住不去見解憂。
吃過了飯,亞男把頭靠在瞭解憂的背上,懶洋洋的問着:“我說,你怎麼能工作的那麼認真?吃飯的時候也工作,該休息的時候還是工作,不管是夜間工作還是白天工作,你隨時都能調整的過來,你還是人嗎?”
“我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你身邊睡着的到底是人還是鬼,你自己清楚。”解憂沒有說,當一個人長期失眠的時候,白天工作還是晚上工作對於她來說就都不重要了。
“那你累不累呀?”
“累呀!你若能不靠着我,最好再幫我按摩按摩,我就愛死你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那有什麼問題?”亞男立刻跳了起來,幫她按摩肩膀,嘴裡還說着:“不過我不能白給你按摩啊,我要找冷司夜要按摩費去。”
“你能不要那麼財迷嗎?我每個月的薪水都交給你支配行不行?”
“你說真的?”
“真的!”
“那你這麼拼命工作還有什麼意義?”
“工作是爲了實現自己的價值,也讓自己更充實一點。”最重要的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胡思亂想。
“但我怎麼就覺得我的時差調整不過來呢?”
解憂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讓她也坐下來,很認真的說:“亞男,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怎麼愛錢,你只是嘴上不饒人而已。你聽我說,冷氏的薪水並不低,比我們在酒吧工作要好太多了,你又那麼愛挑戰,銷售部很適合你。我們都好好的工作,存一些錢,等我們有能力的時候,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孩子,你不是也很喜歡小孩子的嗎?”
“對哦!”亞男拍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就沒有想過去領養一個孩子?”
“現在想還不晚啊,但前提是我們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不能讓孩子跟着我們受苦啊!”
“說的也是!”亞男很贊同的點點頭。
“好了,快回去工作吧!”
“OK!”
她們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在外面聽到了她們的全部談話,不過那個人沒有現身,在亞男出去之前,又靜靜的離開了。
解憂利用自己中午的午餐時間和午休時間來加班,好好的把兩份報表做了一份對法,發現這兩份報表的日期都是一樣的,所記錄的情況也都一樣,內容也全都是用計算機打印出來的,無法從字跡上看出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羅蘭說的那一個小數點之差。
這是什麼情況?
既然羅蘭的報表沒有造成損失,總監又不是那種嚴肅刻薄的人,司夜也
沒有要求羅蘭一定要辭職,羅蘭也不想辭職,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天。
下午一到下班時間,亞男又過來找她:“解憂,我們走吧?”
“幾點了?”
“五點,下班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是準備加班啊?”
解憂搖搖頭。
羅蘭的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而且這三天之內都是辦理交接的時間,羅蘭不會馬上走。她昨天也答應了福利院的小朋友一下班就會過去的,便沒有再繼續待下去,只把兩份報表放進了自己的包裡,和亞男一起走出公司。
“亞男,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去做。”她說。
“你要去做什麼事啊?第一天上班你就這麼忙!”亞男嘀咕了一句,緊接着又說:“算了,不管你有什麼事,這突然從日夜顛倒改到朝九晚五,我還真不習慣,回去也是無所事事,就跟你一起去吧!”
“那好吧!”
一路上,解憂都沒有多說什麼,還是在想關於羅蘭的那件事。
亞男好幾次問話都得不到迴應,腦子裡就天馬行空的想着,也想過了千萬種解憂要去做的事,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解憂會帶着她來到兒童福利院。
“小憂,下班了啊?”院長笑眯眯的問道。
“是啊,我還帶了個朋友來,院長不會介意吧?”解憂給她介紹亞男。
“當然不介意,我求之不得呢!”
而亞男,向來不習慣跟人客套,見到孩子們她就瘋了,都沒有來得及跟院長打招呼,就跟那些孩子玩了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孩子王。
解憂不好意思的對院長笑道:“對不起啊院長,我這個朋友……”
“沒關係沒關係。”院長很隨和的擺擺手,“我纔不會因爲這個跟你們生氣呢,而且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通常都會嫌小孩子煩人,像你們這麼喜歡孩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言談之間,都掩飾不住院長對亞男的欣賞。
解憂也始終帶着微笑,沒有人能理解,當一個女人被剝奪作爲一個母親的權利的時候,那麼不管是多麼調皮搗蛋的孩子,在她們眼中都會是最可愛的。
而今天的福利院,也因爲有了亞男的加入,始終都沒有安靜過,到處都能聽到孩子們嘰嘰喳喳的笑聲。
一直到傍晚時,來了一個小男孩,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男孩,他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小朋友一見到他就都大聲喊着:“然哥哥,然哥哥——”
解憂沒有見過這個小男孩,不知道他是誰,並且看他的樣子,像是身患某種病一樣。
“小然啊,你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怎麼還過來啊?”
“我過來看看大家,給大家帶些吃的過來。”小男孩笑着,蒼白的笑容裡有些悲涼,“更何況,能見到大家的次數不多了,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解憂看到,院長的眼睛微微紅了。
這個叫小然的孩子也沒有在這裡停留多久,大概是病情不允許吧,只在這裡待了一小會兒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然哥哥要走了,以後再也見不到然哥哥了……”
這句話惹出了所有小朋友的眼淚,大家都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一個小女孩坐在解憂的腿上,一直在抹眼淚。
“童童,你乖,不要再哭了哦。”解憂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動作很溫柔,語氣也很溫柔的安撫着:“你看,我們童童這麼漂亮,一直哭的話,會把眼睛都哭腫的,那樣就不漂亮了……”
“可是,畢然哥哥好可憐,醫生說他得了好嚴重的病,活不了了……”
“他叫畢然?”
“嗯……”童童可憐兮兮的點頭。
解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們財務部的總監也姓畢,雖然畢不算是大姓,卻也不少見,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解憂沒有再往下多想。
後來,從老院長的口中得知,這個叫畢然的小男孩,他三歲的時候跟自己的父母走散了,被送到了福利院來。他的父母一直都在
找他,就在兩年前終於找到了,又查出他的癌細胞擴散了,已經到了中晚期,能治癒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這讓解憂和亞男的心情都非常沉重,那麼小的孩子就身患絕症,還和父母分離了四年之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將要天人永隔,他的父母要如何承受?
她們也曾失去過自己的孩子,也曾承受過那種切膚之痛,實在不能夠再開心起來。
晚上回到了家裡,她們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亞男早早的就上了牀,解憂又從包裡拿出那兩份報表來研究。
“我說,你到底在研究什麼?”亞男再次問道。
“我是覺得羅蘭的辭職很不單純。”
“又什麼不單純的?你問問向名揚不就知道了?”
“名揚也不清楚。”
“那你去問冷司夜。”
“只怕司夜也不清楚,人事調動對他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那你還操那麼多心幹嘛?”
沒辦法,解憂一旦投入到某件事情當中,就會執着的想要弄個清楚明白,這彷彿是她與生俱來的性格一樣。
“你如果實在想搞清楚,你就去一層層的差,從冷司夜那份報表開始查,查一下是經誰的手批的,層層往下查,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亞男忍不住又說了這麼一句。
別看她總是粗枝大葉的樣子,她的腦袋不笨,往往不經意的一句話能給解憂很大的啓發。
解憂也沒有別的頭緒,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她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事情很不單純,也許,總監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溫和?也許,羅蘭的離開透着陰謀?也許,有人要對公司不利?
她沒有證據,無法確定是怎麼回事,總有一種不祥的預兆,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一樣……
從第二天開始,解憂開始密切關注那個財務部總監,這件事表面上看起來和總監沒有多大的關係,可能是出於一種直覺吧,當沒有頭緒沒有目標沒有線索的時候,女人開始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她,這個總監有問題。
她不是冷氏的正式員工,她對於商場上的問題也不懂多少,她只知道,財務部的問題牽繫着整個公司,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問題,都有可能影響整個公司的營運。
她不可能明知道有問題還坐視不管,她不會讓任何人危害到司夜。
不過,這一切她都沒有告訴別人,沒有告訴名揚,沒有告訴亞男,也沒有告訴司夜。她希望這只是自己的杞人憂天,那麼最起碼,司夜和公司都是安全的。
下了班,她看到總監還沒有離開辦公室,她也就沒有立刻下班,並且去調來了所有關於總監的資料,他叫畢敬,四十二歲,只有一個獨生兒子,就是身患絕症的畢然……
“解憂,下班了,走嗎?”亞男過來找她。
“我這兒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你先走吧!”解憂頭也不擡的說。
“你到底在忙什麼啊?”亞男好奇的把頭伸過去看。
“沒什麼。”解憂不着痕跡的蓋上了那份資料。
她不想被亞男發現,否則以亞男那種大而化之的性格,一嚷嚷定然會打草驚蛇。
亞男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有些小失望的說:“你還要工作啊?今天你不準備去福利院了嗎?”
“那些小傢伙啊,有了他們的蘇姐姐,可就把慕姐姐給忘記了。”解憂開玩笑的道,“你去看看她們吧,我今天就不去了,你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你,你有電話嗎?”亞男斜了她一眼。
“辦公室的電話不算電話嗎?”
“行了行了,我懶得理你,我找向名揚去。”
他們幾個同在一個公司裡,每天見面是必須的,亞男和名揚每天朝夕相處的,似乎都逐漸習慣這種模式了。
也許連亞男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名揚在公司裡沒有特定的職位,通常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主動要找他,還真不知道上哪裡找去,見到身邊有人經過,她拉住人家就問:“有沒有見到向名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