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
葉以念加重語氣,又喊了一聲。轉身跟上去一步,伸手就抱住了前面的男人。
她的手臂圈的緊緊的,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你根本還是不放心我。那你到底怎麼了,說那麼多奇怪的話。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又惹你生氣了?你把話說明白,不說明白我不走。”
他知道她現在都自己開車,知道她大半夜的駕車過來不安全,還讓人過來接她。這說明他根本就不是剛剛嘴上說的那樣無情,那樣恨不能跟她早點離婚。
他怨她她看出來了。可是心裡有她她也看出來了。
而且,絲毫不懷疑。
他們經歷過許多事,有感情基礎,不是那種幾句氣話就能鬧的離婚的夫妻。
葉以念緊抱着陸宸的腰,身體也貼在他的後背上嚴絲合縫的,完全就是賴定了他不走的模樣。
陸宸站着,沒有轉身,身體一點點的僵硬。
他能感覺到身後那身體的溫度,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轉身過去將她回抱進懷裡。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緩緩擡起了手,扣住了她的一隻手臂,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把她的胳膊給拽開了,然後才慢慢的轉過身來。
“你最近有沒有跟許墨庭說過什麼?”
他開口,語調很平靜,葉以念卻從他的眼底看出了強壓下去的波瀾。
“說什麼?”
她努力維持鎮定,不明白的問道。
陸宸沉默了一會,眼神深邃異常。
過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他才道:“我命人在股市裡做他的對家,本來可以讓他一虧到底,來求我饒過他。但是,他逃了,用很巧妙的方法,就好像提前得到了訊息,最終毫髮無損。”
他的語氣還是剛纔那樣波瀾不驚。
但是葉以念聽了,心卻都在發抖。
“你……你什麼意思?”
陸宸沒有迴應,緊盯着她的臉,又繼續道:
“這次國外經貿團來訪,他本不在陪同名單之列。對方攜帶過來的大批項目,本來沒有帝爵的什麼事,甚至,對方過來也是臨時決定的,上面只通知了相關的幾個人。他許墨庭並不在被通知之列。但是,他知道的很及時,而且動作很迅速,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就拿到了入場券,爭取到了許多原本根本不屬於他的利益。”
說完這些,陸宸停頓了一下,英俊卻冷漠的臉稍稍壓了一些,目光似烙鐵一般落下來,炙烤的人發抖。
“念念,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那麼及時,那麼迅速,好像,我的話一出口,他便知道了。”
葉以念:“……”
心顫抖的厲害,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時間彷彿在四目相對中靜止了。
這屋子裡的空氣也彷彿被什麼抽走了,她不能呼吸,心口窒息的厲害。
沒辦法忍受,她擡手捂住了胸口,眼裡的不敢置信達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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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我?懷疑我去告密?”
她又不是傻子,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豈能聽不懂?
“你怎麼能懷疑我?”
難過,就在一瞬間壓倒了她最後的承受力,她質問的語氣裡帶出了哭腔。
若是工作不順,心裡煩躁,拿她出氣,說那些不着調卻很傷人的話,她都無所謂,她都不怪他。
可他,他怎麼能污衊她做這種對不起他的事情?
在他心裡,她就是這麼不堪?就這麼卑鄙?就這麼需要出賣他去討好另外一個男人?
“你怎麼能懷疑我?”
葉以念又重複了一遍,眼裡淚水打轉,機械的搖着頭,想忍住,可最終那兩行眼淚還是滑了下來。
亮晶晶的,很刺眼。
“我不知道。”
陸宸的目光只在那兩行淚上輕點了一下就挪向了別處,似乎不敢多看。
“也許不是你。我也希望不是你。”
股市上的事情,他有吩咐過下屬,還算有別人知道。
可經貿團的事情,本就是他故意說的,股市上的事失利之後,他故意把那些話說給她一個人聽得。
他是當天臨時接到的上面的電話,親自打到他手機上的,他沒告訴任何下屬,只告訴了她。
確實,許墨庭通過別的途徑知道也是有可能的,但那可能性有多大?
臨時決定的事情,總共只有三兩天,他需要去活動,需要卻運籌,若不是第一時間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時間?
陸宸深深的吸了口氣,臉朝着側面停了一會,又轉了過來,盯着葉以念那張已經爬滿了眼淚的臉龐。
“你先回去,我會查清楚的。我希望不是你。”
“你希望不是我,可是你已經懷疑我了。不是嗎?”
葉以唸的目光始終凝在陸宸的臉上,只覺得他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晦暗。
不陰森,不冷漠,卻晦暗的沒有任何光澤。
“我……”
陸宸又深深的喘息,伸手煩躁的抓撓了一把短髮。
“我今晚喝多了。傷到你,很抱歉。對不起。”
今晚是接待經貿團的最後一晚,宴席上,許墨庭有意無意的提及要感激葉以念,這樣的話,他明知道是對方的故意挑釁,卻還是忍不住生氣。
心情不好,又多喝了幾杯,這醉意就壓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他本來也沒打算把心裡那點懷疑直接說出來。
他知道她敏感,她自尊心很強,他也怕,怕冤枉了她,傷了她的心。
可她這樣糾纏,他就沒忍住。
陸宸滿心懊惱。不停的做着深呼吸來緩解心口那一陣強似一陣的緊窒感。
他不是個很善於把內心情緒完全表達的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在她面前,許多話,他羞於出口。
所以,這句話,聽在葉以唸的耳中就成了避重就輕。
“你說對不起,但是你心裡已經認定了是我。是不是?”
她最在意的是這一點。他居然不信任她。
“陸宸。我在你眼就是這樣的女人?不但跟別的男人苟且,而且,出賣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的丈夫,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是不是?”
她用了她所能想到的用在女人身上的最惡毒的字眼。
陸宸雙手緊緊攥起,身體緊繃的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