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寒光凜凜的。在這間並不是很空曠的屋子裡顯得異常的扎眼。
李亞茹本來跌坐在地上,視線所及之處,那刀的寒光灼亮的刺眼。
她突然爬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那柄刀,一彎腰拾了起來。
秦雨柔的注意力都在怎麼逃脫上,剛剛的人走了之後,她的目光首先盯向了窗戶,想在那個方向使使力,想想辦法,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地上還有一柄殺傷性武器。
等到聽到動靜察覺,轉過臉來一看,頓時就驚的魂飛魄散。
“你……你幹什麼?”
同樣跌坐在地上的她也以最快的速度翻了起來,滿目恐懼的盯着李亞茹,盯着她手裡那把刀。
那刀,刀尖正對着她。
“你這個賤人,一切都是你害的。”
李亞茹眼底都是猩紅的,雙手緊緊握着刀,身體傾向她,緩步走過來,咬牙切齒的說着。
“你說子瑜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裡?他現在在哪?”
聽了李亞茹的話,秦雨柔心裡就是一陣哀嚎。
很明顯,李亞茹已經聽進了陸宸的話,就算不是全部相信,也至少起了疑心。
而且,她已經把這裡面的內幕給搞清楚了,知道自己那天是在挑撥離間了。
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面對着手持着刀,精神極度不穩定,又對自己有極大怨恨的李亞茹,秦雨柔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她一邊緊盯着李亞茹手裡那把刀,一邊不由得往後退,想離她遠一點。
“你……你不要聽陸宸挑撥。他那是不敢承認。”
秦雨柔嘴裡這樣說着,腦子裡飛速運轉的卻是在思考對策。
可是,李亞茹終究不是齊月,齊月腦子很不清楚,很好糊弄,李亞茹只是精神不穩定,基本的思考能力還是有的。
“是他不敢承認還是你這個賤人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
李亞茹手裡的刀又緊了緊。此時此刻她真的恨透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嘴裡到底那句是真話?那句是假的?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真的是子瑜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孫子嗎?
李亞茹對這一點產生了懷疑,而這種懷疑是最讓她受不了的。
迎着秦雨柔那恐懼警惕的目光,李亞茹突然甩開了步子朝她衝了過來。
“啊……”
刀尖撲過來,秦雨柔本能的驚呼,第一時間就超後退了一大步。
卻沒想到,這一退,她的腳踝剛好碰到牀腳,硬生生一疼,她跌坐在了地上。
一倒地,她頓時就完全的暴露在了李亞茹的刀尖之下。
李亞茹那刀尖倒沒有直接刺下來刺死她,而是蹲了下來,一下子揪住了她的頭髮,用那刀尖對準了她的脖子。
“說。子瑜到底是怎麼死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這麼問,秦雨柔心裡其實是鄙視的。
光憑話,她說了又怎樣?能證明什麼?
她覺得李亞茹瘋了,但是又不敢將這種鄙視表露出來。
此時,她脖頸上涼意,讓她瑟瑟發抖。
李亞茹根本就沒有愛惜她的力氣,雖然沒直接捅死秦雨柔,但是這一刀紮下去,也已經刺破了秦雨柔的皮膚。
秦雨柔疼的一哆嗦,鼻尖就充斥上了血腥的氣息。
“我……我說,我說……”
她的腦子被這劇痛和血腥氣攪的混亂無比,根本想不出什麼有用的對策來,只能循着李亞茹的話說。
“子瑜……子瑜其實是許墨庭殺的。陸宸說的沒錯,子瑜的死跟他沒關係,不是他動的手。”
“你說什麼?”
李亞茹徹底愣住了,滿臉的不相信。
感覺到她的手一僵,那刀尖抵的沒有那麼用力了,秦雨柔這撲通亂跳的心才稍稍緩了緩。
她挪了一下身體,試探的將脖子遠離了那刀尖一丟丟。
“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敢騙你。”
她繼續說着,一邊暗中不斷的以最小的動作幅度往旁邊挪,儘量離那刀尖遠一點。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李亞茹的聲音聽起來在發抖,秦雨柔知道,她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一些。
“具體情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確實死在許墨庭手裡。屍體最後是誰處理的,這也要去問許墨庭和陸宸。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在家裡安胎,也正是因爲聽說了這件事,我纔會早產的。伯母,你要相信我,這一次我絕對沒有騙您。”
她最後祈求的說道,說完,眼巴巴的看了看李亞茹,又說道:
“說到孩子。那孩子真的是子瑜。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來發誓。我,我承認當時我是想借這個孩子攀上陸宸的,也正是因爲這個目的,我纔會懷上子瑜的孩子,我想着子瑜跟陸宸是親兄弟,他們兩人的DNA雖然說不一定完全一樣,但是總歸是有點相似的。我就想着陸宸應該不會察覺的,所以纔會主動找了子瑜。他當然也是喜歡我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秦雨柔什麼也顧不上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之前那些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坦白,讓她的話聽上去很有可信度。
李亞茹半天沒說話,秦雨柔看着她的臉,只覺得她的臉冷白的像個鬼一樣,只有那雙眼睛越發的赤紅,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不,不管她在想什麼,自己也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誰知道她到底信不信這話。
就算信了,誰又知道她還能不能繞過自己?
秦雨柔想到這裡,立即暗暗的咬了咬牙,只一秒的猶豫時間,她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
她擡手,狠狠推向了李亞茹。
李亞茹在因爲秦雨柔的話正在走神,本來也是蹲在地上的,她身形不穩,被這麼一推,當時就跌坐在了地上,扯着秦雨柔頭髮的那隻手,也鬆了,那刀還被她握在手裡,刀尖自然也就遠離了秦雨柔的脖子。
一口氣都來不及喘,秦雨柔就慌忙爬了起來。
目光一掃,她轉身抱起了牀頭櫃上的檯燈對着李亞茹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