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後遇見愛 30,櫻花快開了
說款款,似乎有些……
因爲他現在右腿的關係,時刻都需要拐杖。
可即便是如此,身形高大又挺拔的關係,標準的衣服架子,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堪比男模,再加上眉目深邃,商人的氣質中有透出翩翩公子的俊雅。
杜悠言注意到,從他下車到走過來,周圍有很多目光的駐足。
真可惡!
瘸了腿還有魅力!
她在心裡偷偷嘀咕,面上努力自然,“你怎麼會來這裡?”
“真有緣!”鬱祁佑恍若纔看到她一般。
杜悠言嘴角抽動了下。
有緣的未免也忒假,她從包裡翻出手機,準備給杜母打過去詢問。
鬱祁佑見狀,只好扯脣,“不用打了,媽說晚上臨時有事,沒辦法過來陪你買了,所以換我過來!”
“……”杜悠言默,她就知道!
“還不進去?人家裡麪店員在門口都望眼欲穿了!”鬱祁佑催促她。
杜悠言張嘴想說不,被他上前,幾乎半推着往裡面走。
“歡迎光臨,先生太太!”
玻璃門從裡面拉開,店員露出職業微笑。
杜悠言瞥了他一眼,見他眉尾微揚,不禁咬脣,“我不是他太太。”
“我的意思說,雖然目前可能還是,但以後也會不是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好像越說越亂,他們現在的關係也的確是這樣。
“抱歉!”鬱祁佑上前,勾脣解釋道,“孕婦情緒都很不穩定,還望多飽含!”
杜悠言瞪他。
店員明顯更傾向於他,微笑擺手,“沒關係的!先生太太,請問有什麼需要!”
“呃……”杜悠言有些茫然。
旁邊的鬱祁佑也和她差不多的表情。
“是新爸爸新媽媽吧?”店員見狀,頓時明白過來。
兩人不由相互對望了一樣,都對這個稱呼有細小的酥麻感。
杜悠言擡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裡有了些閃亮亮的期待,“想給我小孩買些嬰兒用品,等它出生能用上的。”
“我們的!”鬱祁佑強調。
“好的,這邊請!”店員莞爾,伸手示意說。
他們兩個跟着店員,往裡面區域走,都是剛出生以及滿月需要的。
店內的裝修都是粉色系的色調,給人一種被溫暖氣息包圍的感覺,尤其是那種氣息,讓你感覺踩在雲端上軟綿綿的。
在這樣的氛圍裡,實在讓人很難不眉眼彎彎。
架子上擺放了各種嬰兒需要的生活品,從衣服到鞋子以及圍嘴,還有各式各樣的奶瓶,比商場櫥櫃裡那些珠寶首飾還要刺激人神經。
杜悠言拿起一隻小鞋子。
還沒有她的巴掌大,特別小。
輕輕的,幾乎沒有什麼重量,顏色也是粉粉的,還帶有白色的小圓點,指腹撫摸着邊緣,感覺整顆心都快要融化了,有些小激動。
杜悠言擡頭,看到他也正站在前方的架子前。
面前是一些小玩具之類的,他正握着個撥浪鼓,研究上面的材質。
旁邊不知從哪裡跑來個小女孩,也就四五歲左右的模樣,紮了兩個麻花辮,額前薄薄的一層劉海都跟着飛揚。
用手扯他袖子,細聲細氣,“叔叔,我想要上面那個風鈴,你能抱我一下嗎?”
“好!”鬱祁佑視線和小女孩對上,點頭。
將柺杖暫時放到旁邊,他俯身穿過小女孩腋下,很輕鬆的抱起。
“還要再往上一點點哦!”小女孩指揮。
“現在呢?”鬱祁佑往上託了託。
“哦也,拿到啦!”小女孩很快歡呼起來。
鬱祁佑將小女孩穩穩的放在地面上後,才鬆開手。
小女孩笑米米的,甜甜合掌,“謝謝叔叔!”
鬱祁佑勾脣,伸手在小女孩腦袋上輕撫了下,側臉的線條很柔和,讓人不難判斷出一件事情,他以後會成爲名慈父。
杜悠言有些出神。
恍惚間,鬱祁佑已經朝着她過來,“挑中些什麼了嗎?”
“還沒有,太多了……”杜悠言搖了搖頭,有些犯難。
每樣都太可愛了,一點點的小花樣,放在嬰兒上面就特別的出彩,讓人覺得恨不得都想要全部拿回家裡,最主要的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這個毛巾粉色的,還是藍色的?”
“粉色的吧。”
“這兩個枕頭哪個好?”
“那個。”
……
他們兩個從一排排貨架中走過。
鬱祁佑每樣都拿起來詢問她的意見,選擇好以後,就放在購物籃裡,然後再繼續往前,等到全部逛完以後,籃子裡已經滿的快要溢出來。
“是不是有點兒多?”杜悠言不禁問。
“多嗎?”鬱祁佑聞言挑眉,慵懶道,“我還覺得不夠!”
杜悠言沒有反駁他,因爲她心裡竟也是一樣的想法。
因爲買的有些多,結賬打包出很多的盒子和袋子,店員向他們說,“把地址留下吧,我們會派人送去的!”
“麻煩了!”鬱祁佑在本子上留地址。
等着店員將賬單遞過來時,同時還遞過來兩本書。
“先生,這是贈送的《準爸爸守則》,您應該會需要!”
鬱祁佑聞言,並沒有接,而是說,“不用,我家裡有。謝謝!”
杜悠言不禁看了他一眼。
“先生太太請慢走!”店員送着他們出門。
走出了店裡,杜悠言回頭,看到店員還站在原地微笑目送。
她再重新看了看身邊男人,想到剛剛的購物,心神有些搖曳,印象裡他們五年的夫妻,卻好像從來沒一起買過什麼東西。
剛剛的那種感覺,很好。
鬱祁佑站在路邊張望,隨後指向某處,“前面有家日料店,我們過去!”
不知是不是那種感覺真的太好了,杜悠言忘了反對。
單獨在一起吃飯,說實話隔很久了。
這樣單獨在包間裡,面對面,桌子上擺滿了精緻的日式料理,夾一塊壽司的不經意擡眼時,就能看到彼此的眉眼。
用餐的氛圍很安靜,只有筷子和碗盤碰撞的聲音。
杜悠言好幾次都要懷疑,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一個小時後,他們用餐結束出來。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望過去都是燈火,他們所在的街道附近有個夜市,所以人流比較大,很擁擠的感覺。
杜悠言怕被碰到,小心翼翼的避開。
垂着的手驀地一暖。
不用擡頭,她就知道是誰。
鬱祁佑換到左手握柺杖,用右手牽住她的握緊,將她整個護在身後,自己在前面開路,同時不讓汽車還是路人和她有接觸。
杜悠言心口窒了兩秒,這一幕太過似曾相識。
去年他到紐約談生意,她暑假休息,兩人一起回國,登機的時候人多,他就是這樣牽起了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不知不覺間,到了黑色的Q7旁。
手上力道一鬆,杜悠言下意識的背在身後。
“上車吧!”鬱祁佑走上前,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哦。”她低聲過去。
等坐上車以後,行駛入正街時,才反應過來一個重要問題。
“你現在能開車嗎?”杜悠言眼睛有些睜大的看着他,視線往下,“你的腳……”
“沒事!”鬱祁佑不以爲然。
“可是……”杜悠言皺眉。
“放心,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鬱祁佑扯脣,眉眼慵懶。
見她視線仍舊盯着自己的腳,他挑了挑眉,“瞧不起殘疾人?”
“你別亂說啊……什麼殘疾人,醫生不是也說,你的腳能恢復到和以前一樣!”杜悠言抿嘴,說到後面語速有些快。
見他勾脣胸膛間發出震盪,不禁問,“你笑什麼?”
“你擔心我!”鬱祁佑脣角弧度勾的更大。
“……”杜悠言滯了下,有些慢半拍的反駁,“我沒有。”
可明顯沒有效果,鬱祁佑乾脆笑出了聲,眼尾也漾出了笑紋。
杜悠言感覺臉上溫度上升,只好別過臉望向車窗外,手上也跟着有了反應,他方纔的體溫似有似無的。
黑色的Q7行駛進杜家的院內。
踩下剎車,鬱祁佑如同外面夜色般的黑眸望過來。
杜悠言嚥了咽,伸手摸在車門上,“謝謝,我先回去了……”
“安全帶!”鬱祁佑提醒。
聞言她低頭,頓時發現身上的安全帶忘記了,懊惱的皺眉。
“不用……”
兩個字剛發出,他的手已經伸過來。
眼前陰影籠罩下來,氣息也隨之逼近,很輕的一聲響,安全帶徐徐的解開,而鬱祁佑並沒有立即坐回去,還保持着傾身的姿勢。
他的手停在那,往下,覆上了她的小腹。
幾乎在同時,杜悠言小小一個激靈。
她試圖伸手拂開,被他用另外隻手制止,黑眸注視着她,“別動,讓我感受下咱們的孩子。”
車廂內視線其實很暗,但他黑眸裡的期盼太明顯了,讓人實在無法拒絕。
杜悠言稍稍遲疑的空當裡,他的手已經在上面來回的輕撫,很專注的感受着。
她見狀,有些想要笑,其實很想告訴他,現在暫時還沒有,需要等到五個月開始的時候,纔會能感受到胎動。
可是他的眉眼太認真了,讓她都忽然間覺得,肚子裡的小傢伙好像翻了個身似的。
日升,又是全新的一天。
杜悠言打着哈欠從樓上走下來,餐桌上和昨天以及前天都一樣,已經擺放好了早餐。
鬱祁佑像是大本鐘一樣準時,每天在她進餐廳時,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過今天似乎有些例外,只有杜氏夫妻二人和廚房裡進出的下人,杜悠言拉開椅子坐下,端起牛奶杯喝了口,左右看看。
她張了張嘴,還是嚥了回去。
吃飯的過程中,她不時的瞟向玄關。
杜母依舊幫她張羅着營養搭配,杜父也跟着會附和兩句,很溫馨的用餐直到結束,那道高大的身影也沒有出現。
杜悠言回到房間裡,忽然覺得有些無聊,莫名的還有些心躁。
午飯後睡了一覺,起來時已經暮色四合,廚房裡有下人忙碌的身影,空氣中有飯香味,杜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裡面播放的是孕嬰節目。
杜悠言坐下後,也不禁舒展了些眉眼。
只是看了一會兒,她往餐廳和玄關的方向張望了兩眼,舔了舔嘴脣,佯裝不經意開口,“他……今天沒來?”
“誰啊?”杜母不解。
“就是他啊……”杜悠言抿嘴。
“你這孩子,你不說我哪知道是誰!”杜母皺眉,不高興的嘟嚷。
“你女婿。”杜悠言只好道。
“祁佑啊!”杜母聞言頓時笑起來,然後搖頭,“不知道!”
杜悠言:“……”
下人過來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杜母關掉電視機,拉着她的手起身,“走吧言言,去吃飯!”
“哦。”杜悠言應。
只是怎麼覺得沒什麼胃口呢!
晚上看了會兒胎教書,睡得有些晚。
只是剛迷糊着沒有多久,就有人在喊着她,“言言!言言?”
“媽媽……”杜悠言睜開眼睛,坐起來摸到旁邊的眼鏡戴上,見是杜母不禁問,“怎麼了?”
“祁佑喝多了。”杜母說。
“啊?”杜悠言腦袋還有些遲緩,沒反應過來。
杜母已經徑自的在說,“好像剛應酬完,喝了不少,跑來說想見你,就在樓下呢!”
“……”杜悠言這才聽明白。
她抿了抿嘴,沒有吭聲,而是重新躺下了。
“你這孩子!”杜母見狀,不禁唸叨起來,“怎麼還躺下了,不是盼了他快一天了,現在來了你怎麼還不下去?”
“誰盼他了……”杜悠言悶聲。
最終,杜悠言還是被杜母從被窩裡撈了出來。
從二樓下來,有下人從廚房走向她,遞過來一個玻璃杯,裡面裝着有些淡黃色的水,“小姐,這是夫人吩咐給姑爺的蜂蜜水!”
“哦,知道了。”杜悠言伸手接過。
走到客廳,果然看到一身西裝的鬱祁佑坐在沙發上。
雙肘拄在膝蓋上,微微前傾着,低着頭,隱隱能感覺到眉心是擰着的,離得近了,頓時就聞到了空氣中飄過來的酒氣。
杜悠言皺了皺鼻子,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給……”
鬱祁佑聞言,擡頭看向她,黑眸裡有些蒙。
原以爲他是過來耍酒瘋的,可看起來並不像,雖然有醉意,不過看起來還是有清醒程度的,接過去的水杯也很穩。
“你幹嘛大半夜跑這裡來?”杜悠言皺眉問他。
“想見你!”鬱祁佑倒回答的乾脆。
杜悠言被他的直白噎了下,燈光下臉有些紅。
“那你現在見到了……”她遊移着視線,手摳在沙發的布藝上。
鬱祁佑像是沒聽出她額外的逐客令,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在酒後變得更加醇厚,“言言,我真高興。”
“……高興什麼?”杜悠言下意識的問。
鬱祁佑並沒有回答,但是她已經從他的目光裡得知了答案。
偌大的客廳裡只開了一盞落地燈,他視線往下,定格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古井般的眸子裡,光亮爍動的像是窗外的星,稀稀落落在周圍。
這樣的注視裡,他忽然說,“言言,東京的櫻花快開了。”
杜悠言心房顫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