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結局倒計時十一
霓虹點亮了冰城,池氏附近的一傢俬房火鍋店。
寬敞舒適的包廂裡,每個人前面都有個小火鍋,沸騰着白色的骨湯,還未等燒開之前就有香濃的味道散開。
切成薄紙的羊肉片,新鮮的鴨血塊,抽了筋的小龍蝦,各類蔬菜拼盤逐一被端上來。
熱熱鬧鬧的求婚之後,需要好好的飽餐一頓。
葉棲雁到現在眼睛還紅腫着,耳邊似乎還有公司同事們的歡呼聲,就哪怕是舉行婚禮時的場面也不過如此,這一下不只是宣佈了她身份,更是直接晉升爲老闆娘。
她都不知道再上班要怎麼應對了,不過心裡面卻甜的要命。
之前求婚時的氣氛太過熱鬧,倒是也不覺得什麼,現如今她和池北河,鬱祁漢以及小白,間再有個桑珊,怎麼看起來搭配都有些古怪。
“我聽北河說了你的事,真是恭喜了”
許是能夠感覺得到,桑珊目光滑下她的小腹,主動開口說。
“謝謝”葉棲雁微笑着回。
“我其實都回國好些天了,早就想和你見面,但是礙於某人,就只能一直等到了現在。”桑珊搖着頭,略帶抱怨的語氣。
葉棲雁聞言,側眼看向身旁的男人,“你早就知道桑珊回來了”
“嗯。”池北河沒有否認應。
這就變相的說明,他們在今天她知道以前私下裡有過聯繫。
知道他們彼此之間有多麼坦蕩,但女人的心理可能就會這樣,不會生氣,但心裡面總有些小小的不是滋味,葉棲雁意識到後連忙平衡心理。
她連忙轉移着話題,“怎麼是六套餐具,是不是服務員上多了”
“咯吱”
還未等有人回答她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輕敲後緩緩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端菜的服務員,而是一名身材挺拔的混血帥哥。
葉棲雁以爲對方是走錯門了,對面正要說話的桑珊站了起來,含笑着迎向了混血帥哥,上前後就很親暱的挽住了對方的胳膊,“你怎麼纔來”
隨即,混血帥哥挨着桑珊坐下,葉棲雁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是六套餐具了。
“桑珊,這是你朋友”葉棲雁驚訝的看着兩人問。
“你們好,我是徐建。”混血帥哥主動的對他們自我介紹,操着一口標準abc腔的。
“啊”白娉婷忽然低叫了聲的說,“我聽說過,你是鋼琴家吧”
桑珊將話接過來,看向了葉棲雁,“剛剛還沒有來得及說呢我這次回來,其實完全是附贈品,北河爲了給你籌備的這場求婚,可是煞費了苦心特意從國外找到了徐建當老師,就爲了給你邊彈邊唱的求婚,而我就是藉機跟着一起回來”
葉棲雁朝着池北河看了眼,後者挑了挑眉的不容置否。
“對了”桑珊又開口說,“還要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你們要結婚啦”葉棲雁驚喜的睜大眼睛。
混血帥哥一進門時就感覺到了他們關係的不同尋常,沒想到竟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一個鋼琴家和一個芭蕾舞者,都是搞藝術的,真的非常相配。
“嗯”桑珊點頭,表情裡流露出了害羞,“徐建的巡迴演奏會還差兩場,等着一結束後我們就會回到巴黎舉行婚禮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葉棲雁由衷的感嘆。
徐建的加入,終於讓他們一行人搭配看起來融洽,氣氛也逐漸熱絡起來,包廂內的六個人都是成雙成對的,葉棲雁不由望向了白娉婷和鬱祁漢。
白娉婷在火鍋開了以後,正在往鍋裡面涮着小龍蝦吃。
手掌般大小的小龍蝦,每一隻都開了背,從間切開半邊,洗的很乾淨,在骨湯內涮個兩三秒就能撈出來,介於白灼和刺身的鮮美味道之間。
白娉婷悶頭吃了好幾只,端起了酒杯豪邁道,“來,讓我們爲了池總求婚成功乾一杯”
在座的除了池北河不喝酒,葉棲雁懷孕也不能喝酒,其餘人都是標配着一瓶啤酒在手,所有人都舉杯的共同碰在一起,發出玻璃輕快的撞擊聲。
碰杯之後,白娉婷便將酒杯送到嘴邊,被人間截住。
“剛吃完小龍蝦,別喝啤酒”鬱祁漢拉着她的手肘阻止着,皺着眉,末了,又很淡淡的自然說了句,“你不是過敏。”
白娉婷一愣,像是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麼仔細。
有半晌的停頓在那,最終,她還是沒有喝啤酒,而是將端起了旁邊的茶水杯。
“真不容易咱們祁漢現在也學會疼人了”桑珊見到後,笑着打趣起來。
鬱祁漢往後坐了坐身子,倒是沒有什麼,旁邊的白娉婷低垂了垂眼睫毛,藏住了眼睛裡的真實情緒。
氣氛始終都不錯,熱氣騰騰的火鍋讓冰城的冬日更顯溫暖,間葉棲雁注意到小白筷子半天沒動,關心的湊過去低聲問,“小白,你想什麼呢,怎麼不吃”
“雁雁,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
白娉婷看了看對面的桑珊和未婚夫,也忽然對着她說。
“嗯什麼事”葉棲雁沒太在意的隨口問。
“等下,我先給你看個東西吧”白娉婷擡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左右兩邊看了看,表情是有些偷偷摸摸的樣子。
“什麼呀”葉棲雁不解的問。
將後面的揹包拿到身前,故意朝着她這邊側了身子,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似乎避諱的不是在座的人,而是旁邊正舀着湯的鬱祁漢,然後將拉鍊拉開的從裡面拿出個什麼遞了過來。
是一個類似請柬模樣的摺疊硬紙,上面還鑲嵌有金色的邊。
葉棲雁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打開看了後,卻嚇了一大跳。
不是類似請柬,就是請柬,而且是一張婚禮的請柬,上面有着對她和池北河的邀請詞,而最下最下面的落款名字,赫然有着白娉婷和另外的陌生名字。
葉棲雁完全蒙了,這一波接着一波的婚事,讓她措手不及。
而且上面的陌生名字,是個男性,她不由想到了,難道是曾經某次在他們家裡吃飯完開車來接小白那個戴眼鏡的男士嗎
“天吶”她還是小小的低喊了聲。
旁邊的池北河立即問,“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白娉婷忙替她回答的直襬手,像是怕被人發現。
葉棲雁用力吞嚥了兩口唾沫,還睜着雙眼睛的看向小白,表情和眼神都明顯是吃了一驚的模樣,張了張嘴,正想再開口時,驀地,請柬被人給橫空拿走了。
鬱祁漢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們身後,目光死死的盯着請柬,像是要灼出兩個窟窿來。
“這是什麼”他幾乎是失態的吼出來。
“”白娉婷沒有吭聲。
鬱祁漢一把將她從座位上給拽了起來,那樣大力的,胸膛都因情緒的波動而起伏着,咬牙切齒的迸出聲音來,“白娉婷,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你不是看到了,上面不是都寫的清清楚楚,不識字啊”白娉婷哪裡會怕他,雙手抱着肩膀,同樣的給吼了回去。
鬱祁漢像是被氣到了,又像是被到了,整個身子繃緊的似個隨時發射出去的弓箭,尤其是那陰霾的眼神。
他拿起她的包,扯着她胳膊的手就要將她往外面拖。
白娉婷不幹,緊攥着椅子不鬆手,兩人瞬間拉扯起來,在其他人見狀都忍不住要上前勸說時,鬱祁漢直接彎身,將她給扛在了肩膀上,然後便渾身散發着戾氣的大步往外面走。
“尼妹,你幹嘛,放我下來”
白娉婷頓時大聲叫喊着,瘋了的扭動,無奈力氣不及於他的半分,聲音一路往包廂外面,“鬱祁漢,限你五個數,趕緊放姑奶奶下來來人吶,快來人吶”
葉棲雁原本想要追上去,怕鬱祁漢情緒太激動做出什麼傷害小白的事情,但想到了那張請柬,也是覺得這個時候需要他們兩個人將這件事解決一下。
旁邊的池北河也拉住了她的手,衝着她搖了搖頭,她點頭的坐下來。
包廂裡剩下的四個人,兩對都分別望了望對方,都是會心的一笑,繼續的享用着火鍋。
“再一次的恭喜你們”
“也是要恭喜你們”
高檔的住宅小區。
晚飯結束以後,他們先送了桑珊和未婚夫回了酒店,然後再回家。
從電梯裡出來,池北河掏出鑰匙在開門時,葉棲雁就忍不住像是隻無尾熊一樣從後面巴着他,回想這一晚上所帶來的感動,久久都不能平靜。
可能人一生要經歷過很多事,但這段記憶絕對會是她最難忘的。
洗過澡的躺在雙人牀上,葉棲雁在他從浴室裡出來時,盤腿坐起來的笑吟吟看他。
等他甩掉拖鞋的也趟上來,她便自發往下的伏在他的胸膛間,手心覆在他左心口的位置,指腹在上面輕輕的畫着圓圈。
“笑什麼呢”
注意到她始終在抿着嘴樂,池北河挑高眉。
葉棲雁擡頭看了他一眼,笑容更深,“我在想你今晚上的表現,簡直太令我驚訝了不過說實話,在那麼多人面前,的確勇氣可嘉”
她話裡面的揶揄,讓池北河臉黑了黑。
“說什麼呢你”他作勢起身的要收拾她。
葉棲雁連忙舉手的表示頭像,像是隻溫順的小動物一樣趴着看他,“我那晚只是隨口一說唱歌的事,沒想到你真的會唱,還有鋼琴,真的是你徐先生現學的嗎”
“嗯,如果再過一段時間的話,會現在要好一些,沒準能雙手一起彈,只不過我等不及了,最重要是我怕你等不及。”池北河扯了扯薄脣,到最後還反過來揶揄她一下。
老實講,他在商場混跡了這麼多年,始終都是出於高位者,面對再多生意上的棘手問題,都不曾真正的皺過眉頭,但面對黑白相間的琴鍵,真的是要嘆息數十次。
到最後也只能是靠着自己過人的記憶力,硬生生的記下了按鍵的順序,只能用一隻手勉強的彈出來,唱歌也是,自然知道會有多麼丟臉,但陳秘書說了句“想娶到媳婦就得豁出去”,他也只能是豁出去了。
葉棲雁佯裝沒有聽懂他後面的話,不禁問,“你怎麼想到要彈鋼琴。”
池北河聞言,斜睨了她一眼,幽幽的語氣說,“葉寒聲當時不都拿了把破吉他邊彈邊唱。”
“”葉棲雁呆了下。
這個攀比心好幼稚,但又讓人好喜歡
反思想了想,她咬了咬嘴脣問,“池北河,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理取鬧”
“是有點兒。”池北河佯裝沉吟的說,在她抿起嘴巴的前一秒,又笑着道,“跟你開玩笑的”
“我其實也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了,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唉”葉棲雁噘嘴,摟着他精壯的腰,“不過我跟你說,哪怕是沒有這樣的求婚,我還是一定一定要嫁給你的。”
她特意強調着一定一定和要,表達自己嫁給他的那份心。
“我知道。”池北河掌心扣在她的肩頭上,吻了吻她的額頭。
“池北河,你再給我唱一遍那首歌好不”葉棲雁又仰起頭來,眼睛亮亮的衝着他說。
“時間不早了。”黑眸裡閃過尷尬,他轉移話題。
“給我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嘛”她開始左右搖晃着撒嬌。
池北河在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樣下,最終輕咳了聲,硬着頭皮的再次開口,“做你的男人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小心翼翼的保持這種熱情不退燒”
雖說求婚這首歌真的很感人,但是他唱的也真的不在掉上
實在讓人忍不住笑啊
池北河在她憋笑黑着臉的將她按在臂彎裡,硬聲道,“好了,早點睡覺,明天吃完早飯我們就去民政局。”
葉棲雁不敢在捻老虎鬚,嘴角彎彎的閉上眼睛,等待明天。
隔天,高檔的住宅小區。
吃過早餐以後,沒有像是平常那樣,要和女兒來一次道別,池北河和葉棲雁兩人,就匆匆的換了衣服的出了門。
從高層樓裡面一走出來,白色的陸巡就被啓動鎖的響了兩聲。
臨近車身時,池北河加快了兩步走在前面,在她走過來前的將車門打開。
葉棲雁手輕抵在車門上,眉眼間流露着小女人的姿態,咬着嘴脣看他,“池北河,我們是不是去的有些太早了呀”
“不早,路上還得堵車。”池北河扯動薄脣,帶着笑意,“爭取第一對兒。”
“那你材料都準備好了嗎,沒有落下的吧”葉棲雁還忍不住問,想到接下來他們要進行的程序,心跳就開始加快起來,滿滿的都是期待。
池北河再次檢查了遍,確定的說,“都準備好了。”
“那我們走吧”她翹起了嘴角。
“嗯。”池北河挑眉。
分別坐進車子裡,白色的陸巡行駛出小區。
半個小時後,前面民政局大樓就逐漸的出現在兩人視線裡,池北河特意低頭看了眼表,時間剛剛好,他們開過去的時候,應該正是上班時間。
在經過一個岔路口後,白色陸巡終於停在了民政局的大樓前。
只是車子停穩以後,兩邊的車門卻久久沒有被人打開,車子裡的兩人還都在車內坐着。
葉棲雁雙手交握在一起,覺得除了之前的之前在醫院查懷孕的烏龍事件後,沒有比現在更讓他們覺得尷尬的了
屹立在那的民政局大樓,大廳的門緊緊的閉合着,沒有任何人影在走動。
他們着急的,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週末休息日